此言一出,白帝面色大变,因在元阳天尊的地盘,且又有元阳天尊设了结界,他这才放心地与元阳天尊在此谈论往事辛秘。如何能想得到这九天之上,赤天神霄居然敢有人偷听。
当即,白帝与元阳天尊身形一动,化作两道白光朝旋梯口扑去。
正欲出手之前,便见旋梯口出来一男一女,正是虚无与妖月。
白帝与元阳天尊生生顿住身形,收势过急,一口气逆转,只觉得气海翻涌。元阳天尊南天门一战,损耗极大,到底伤了内里,这一口气一逆转,一时抑制不住,喉间一甜,竟生生吐了口血来。
而妖月却无视吐血的元阳天尊,只走到白帝跟前,定定地看着他,问道:“星辰是谁?”
白帝面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就看向了元阳天尊。而元阳天尊却早已被妖月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惊得呆在了原地,忘了有所反应。
妖月只当无视这两人之间的异动,只固执地问道:“星辰是谁?”
白帝有些慌张,结结巴巴道:“什么星辰日月……”
妖月声音蓦然拨高,厉声道:“你莫与我狡辩这些有的没的,我亲耳听到,你既是星辰的舅舅,那么,你且告诉我,星辰是谁?”
听这口气便知,妖月竟是将他与元阳天尊之间的话语听了个全!白帝面色渐渐发白。
“所以,所谓的青丘帝君与银狐的私生女,实则是青丘帝姬与银狐少主是也不是?”妖月继续逼问道:“所以,你告诉我,星辰到底是谁?”
白帝不敢贸然回答,将目光看向妖月身虚无,想从虚无身上瞧出些端倪来,岂料虚无一脸的平静无波,竟瞧不出半点异样。
白帝吞了吞口水,试探地唤了一句。“妖月,你——”
“所以,星辰其实是我对不对?”妖月兀自道:“所以,你才会在得知我要带夏玄月上九天偷药之时,你候在通天塔外等我,并有关炼制逍遥凝露之事,事无巨细地告知于我,且又明里暗里地助我取得瑶池水和碧霄果,又替我引开元阳天尊,让我得以进入混元殿炼药……”
“妖月……”白帝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妖月眼眶猛然一酸,道:“所以,你在诛仙台所诓天帝之言全是真的对不对,所以,你是我舅舅,我是星辰对不对?”
青丘帝姬,银狐少主!
所以,她是九天八荒六十四界唯一一只九尾银狐,只因为,她的母亲是青丘九尾白狐,而父亲是妖界的银狐妖……
银狐特有的特性,欢好之时可吸食对方的精气灵元——所以,他的父亲意外害死了她的母亲。
而她,在替虚无解玄天秘药之时,也曾吸过虚无的精气灵元。若不是她及时发现,已自伤之势生生阻断,说不得虚无没有死在玄天秘药之下,却死在她身上了……
“你——”白帝吞了吞口水,极为艰难地问道:“……想起来了?”
此言一出,等于是承认了妖月就是星辰。
妖月只觉得两眼发酸,凝在眼眶的泪潸然而下。
白帝伸了伸手,却到底没敢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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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月嗷呜一声,反身扑进了虚无的怀里。抽抽噎噎的,哭得像个孩子。
自打他认识妖月以来,她都是一副懒散随性的模样,或妖媚,或娇羞,独独鲜少伤心落怀。眼前这副模样,还是他头一次见。他揽着妖月,揉了揉她那一头银发,劝慰道:“好了,不哭!”
一句不哭,反倒惹得妖月的泪流得更凶,她将脸往虚无怀里蹭了蹭,道:“你要笑话我不成?”
虚无失笑道:“我如何敢笑话你!不过旁人我就不知了!”
“他敢!”妖月猛然抬头,赤红的双目示威似的瞥了白帝一眼。
白帝连忙笑道:“不敢,不敢的!”
妖月却将目一瞪,脸一扭,不理他了。
白帝讨好道:“舅舅保证,绝对不会笑话你!”
到了这个份上,妖月青丘帝姬的身份是没跑了,可虚无却觉得奇怪,问道:“你是如何知晓,你便是帝姬星辰的?”
此言一出,无论是白帝还是元阳天尊都好奇不已。毕竟,先前妖月赌气拉着虚无离开神霄殿时,没有半点迹象表明她有记起半点关于帝姬星辰的事。
而且,虚无一路陪着她都不知情,那么显然,妖月是在偷听了他与元阳天尊的对话之后才发觉真相的。
果然,只见妖月闷声道:“原本,我便对于青丘九尾与银狐族的私生女一事有所怀疑。只是白——只是舅舅一直不肯承认,只好作罢!”
毕竟,这世界,九尾银狐,只她一个,由不得她不怀疑。
“刚刚曾到舅舅与天尊提到星辰二字,莫名就觉得熟悉……”
乍一闻得星辰二字,那种莫名出现的不止是熟悉感,而是有无数忽闪地画面。
“星辰!”幽幽的黑森林中,“星辰”孤独地守在禁地里。
少年战神脚踏虚空而来,她的心抑制不住地欢喜,却又担心。她飞快地迎了上去,扑入对方的怀里。“你怎么才来……”
画面一转,那个宛若神祇的少年,遍体鳞伤,持着九转玄天盾,冷冷地问她。“星辰,你让是不让?”
星辰的身后,站着另一名少年,神面邪魅而狂狷,却是少年雪狼——她将雪狼护在了身后,与那少年对峙着。
看到雪狼的那一刻,她便觉得,那位星辰,就是她自己。
“那么,既然我是就是星辰,为何又流落去了魔族?”毕竟那些只是忽闪的画面,她的记忆算不得全。两千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只妖,九尾银狐妖。且雪狼也是一直这么告诉她的。是星辰死后,才造就的她么?可她却又分明觉得,星辰就是她,她就是星辰,她并没有轮回重生。“且我流落魔族,尽受磨难,舅舅为何又弃我于不顾?”
若她没有记错,当初她初上昆仑之时,虚无还曾特地寻了白帝,询问过妖月的身份。彼时,白帝明明说妖月不是青丘九尾一族的。
“星辰,你误会你舅舅了!”元阳天尊开口道。
白帝长长一叹,道:“哎——到底是瞒不住!”
元阳天尊劝道:“到了如今,告诉她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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