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白帝将两人领到元阳天尊的神霄殿里。妖月方才有机会问道:“你们青丘,真的有一位帝君和银狐族的姑娘生了孩子?然后,那个孩子是我?”妖月指着自己的鼻子,疑道。
白帝却没有回答,只咕噜咕噜地喝了大碗的茶。元阳天尊冲他打了个鼻哼,也不知是嘲是讥。
妖月便将目光投向虚无,问道:“你可曾有听说?”
虚无摇了摇头。
妖月疑道:“不能啊,我不过堪堪活了这两千年,若是两千年前,青丘出了此时,没道理你不曾听过啊!”
按白帝所言,青丘这些年,没少在寻这位青丘遗落在外的,九天八荒应当早有传言,没道理一众神仙都没有半点反师。
然而此事,虚无却半点传闻都不曾听过。
此时,白帝已喝完水,且打了个饱嗝。听到妖月所言,便懒懒一笑,道:“若非如此,你如何能从九天帝君手里脱身?”
“假的?”妖月讶然。
白帝扫了她一眼,道:“你这么期望是真的?”
妖月倒也不觉得半点难为情,兀自道:“我只是好奇,我与你非亲非故的,你为何要如此帮忙?”
既然她不是什么青丘帝君的闺女,她想不出来白帝为何这一路帮助他们。若她至此还看不出来,自打进入九天,这一路,尽是白帝替他们打了掩护,她就活该做回一只兽了。
白帝沉默了半晌,方道:“好歹你长着九尾,我怕别人误认,平白坠了我青丘一族的名声。”
“切!”妖月不屑道:“这九天八荒,谁都知道我是只妖,如何会坠了你青丘的名声?你多虑了!”
白帝剜了她一眼,不语。
妖月扁扁嘴,站起身来,长长地朝白帝作了一揖,道:“好好好,是我白长了九条尾巴,坠了你们青丘的名声了!为了不再坠你们青丘的名声,我和夏玄月就不打扰诸位上仙了,就此别过,告辞!”
妖月言罢,拖起虚无就往外走,才将将走到门口,就见一道白光扑闪,将她与虚无劈头盖脑地罩在了里面。
妖月一回头,刚好看到元阳天尊将手中的拂尘收回,老神定定在挂在手臂处。
“天尊何意?”妖月道。
元阳天尊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伸手端过茶盅,抿了一口,方道:“本座作的担保,说了让你与夏玄月在我这神霄殿作客几日,你们就这样走了,本座如何向天帝交代?”
“你元阳天尊还需向天帝交代?”妖月冷哼道。
元阳天尊极其严肃地应道:“那是自然,天帝乃是九天至尊,天地主宰,吾等自当严尊天帝法旨!”
妖月悻悻然。
忽而转念一想,她们自九霄之巅潜进混元殿,且元阳天尊被白帝借故引走,赤天神霄守卫松散,她自认无人知晓,为何那日,那两名神将便突然那般凑巧,前来索要丹药了?
妖月如此一想,看向元阳天尊的眼神便多了几分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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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阳天尊是什么人,只消一眼,便知妖月所想,他端着天尊的架子,懒得与她分辨,不过哼哼一声,再不言语了。
倒是白帝,怕是恰巧也想到了这一茬,只见他淡淡地瞥了元阳天尊一眼,道:“什么时候你的赤天神霄像个筛子似的,什么猫猫狗狗都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元阳天尊手势不过微微一顿,继而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眉目低垂,缓缓地醒着茶,道:“七日前,天帝收到下界天子的一道天子疏,状告昆仑上仙谋害其女,拐带其王后,求天帝作主……”
天子疏?下界天子?谋害公主,拐带王后?
“白昊宸?”
“景仁帝?”
妖月与虚无异口同声道。
元阳天尊冷笑一声,道:“你们还记得在巫界惹下的债么?”
妖月闻言,不由一阵烦燥,道:“这白昊宸还没完没了的是吧?”她以为,经了人界时相遇的那一次,景仁帝理应收敛了。没想到居然还不死心。
那个巫行云不是说了,有他在,定不会让景仁帝再若是非了么,现在倒好,居然还告上九天了。
元阳天尊见妖月一身戾气顿现,不由抬头瞥了她一眼,凉凉地道:“怎么,做妖做得久了,当真还一身妖气了?”
妖月愣了一愣,不知其意。
元阳天尊便扫了白帝一眼,道:“既然说了事关你青丘的名声,你也该管管了!”
“这不管了么?”白帝回了个眼神,道:“不然将他们带你这边来作甚?”
元阳天尊顿时气笑了,他伸指狠狠地点了点白帝。
白帝却半点也不怵,梗着脖子迎上他。
妖月便嘟囔道:“这白昊宸也好意思上天子疏,他怎么不说他勾结魔族,为祸人界?”
白帝一听,便指着元阳天尊道:“听听,听听,听见了没?”
“白昊宸勾结魔族,天帝并无接到诉状。却接到了夏玄月谋害人族公主,拐带王后之状。”元阳天尊依旧神情漠然,道:“天帝得了诉状,总不好不查,这一查,可好了,得驻守通天塔的守将禀告,有魔族妖孽自通天塔闯入九天,欲图不轨,是以,天帝着令九天神将严查九天各处,最后,便查到了老夫这里……”
所以说,那日九天神将到得混元殿,实在只是个巧合?妖月懊恼不已。她都刻意收敛了一身的气息,附身在道童身上,那两名神将是如何瞧出来的?
岂料元阳天尊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道:“就你这一身的戾气,但凡与你交过手的,有谁察觉不出?”
白帝叹道:“那两名前来讨药的神将,本只不过是起了疑心,所以才会悄悄潜回混元殿暗探究竟……”
只是妖月心虚,在混元殿设下的结界,反倒更惹了神将的猜疑,才致后来那一翻九天神将围攻混元殿一事。
所以,那日那名神将前来讨药,虽不过是个假口,但若非察觉到了妖月身上的戾气,也不会起疑,说来道去,还是妖月自己露了馅,才惹来这么一场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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