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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活着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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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月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虚无的怀里。整个人柔若无骨地被虚无搂在怀里。

    虚无睡得很沉,呼吸绵长。

    妖月贪恋地看着他的睡颜。终于没有耐住,伸指拨开虚无那如缎的乌发,虚虚地沿着虚无的脸庞,细细地描绘着。

    也不知是不是仙人做得久了,虚无平日里棱角分明,宛若刀削的脸宠,总透着一股清冷,透着一股似近还远的疏离。

    可眼前沉睡的虚无,眉目疏朗,较之往日,少了份清冷,多了些柔和,看上去暖暖的。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如扇一般覆下,仿若扎进了妖月的心。她一时难以自己,将脸凑了上去,轻轻地吻着虚无的眼睛。

    虚无若有所知,眼皮颤了颤,似要醒来。

    妖月一惊,急忙缩回了身子,还没来得及闭眸装睡,虚无便已睁开了眼。

    乍一醒来的虚无,双目还带着一丝茫然,他怔怔地看着妖月,眸色深深,不知在思虑什么。

    妖月突然心中一痛。

    她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自虚无怀中退了出来。缓缓坐了起来,捡过一旁散落的衣衫将自己裹上。

    虚无亦跟着坐了起来,没有吭声,仍是静静地看着妖月。

    妖月被他瞧得有几分不自在。刻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道:“事急从权,上仙不必放在心上!”

    “为何要这么做?”虚无终于开口道。

    妖月愣了一愣,偏头想了半晌,突然脸色苍白了几分,虚无这话,是指这玄天秘药是她设计白凝雪给他下的吗?妖月只觉得心头气血翻涌,有股腥甜自喉间涌了一来,有温热的液体溢出嘴角。她伸手一擦,猛然回首,死死地盯着虚无,道:“上仙这话,难道不应该去问你的得意弟子么?”

    虚无一听妖月此言,便知她误会了。他站起身来,朝妖月走近两步,伸手轻轻地抚了抚妖月嘴角的残红,温声道:“你可知道,无论是妖还是人,若想羽化成仙,必定要绝七情,灭六欲……”

    妖月猛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扁扁嘴,委屈道:“只要在你身边,做妖还是做仙,又有什么区别?没了你,做妖还是做仙,又有什么意义?”

    “我渡你三百年,你怎地还这般傻……”虚无深深叹息。

    “我是妖,你是仙,我总不能坏了你的修为!”妖月小声应道。

    “可你这般自损灵力,压制我的灵力不外泄,却白白折损了自己数百年的修为,如何渡过将要到来的天劫?”虚无拇指极为轻柔地擦拭着妖月嘴角接着冒出的一丝丝殷红,极为心疼。

    他虽说中了玄天秘药,无法控制自己的神识,却不代表他没有神识,在他占有妖月之时,便立刻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源源不断地因为交合而被妖月吸走,可彼时,因为玄天秘药,他被欲望所制,根本无暇顾及。是妖月,拼着折损自己的修为,一面自伤提神,一面使用自身的灵力将他外泄的灵力封印回去。

    而他,却被药力所控,生生折磨了她一宿。

    “是我害了你……”虚无内疚不已。

    妖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道:“天劫所至,天命所归,渡之我幸,反之,我命……”

    “妖月……”虚无只觉得心头仿若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钝钝的痛,与那年他失手将妖月打下昆仑之时的那种感觉一般无二。那时,他以为可能永远也见到妖月了。可正如巫行云所言,妖月命大,跌落在巫山圣谷这样灵气充裕的地方,才逃过了一劫。这一次,有他在,他自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她,再次因他而伤,因他而亡。他捂了妖月的嘴,道:“有我在!”

    这句话,化作道道暖流,淌过妖月的心口,将她心中的闷痛,熨烫的妥妥贴贴。乖顺地依在了虚无的怀里,甜甜地应了句,“好!”

    室内良辰美景,风光旖旎,自然是好。

    可门口的小离却快哭出来了。

    景仁帝发怒,要进内室。

    她拦将不住,这才向巫行云求助,可偏偏,兴许是等了一夜,巫行云也没了耐心了,竟是装作没看到她的暗示,反而一副体谅景仁帝的态度,让她将门打开。“这国师进去替娘娘看诊整整一夜了,公主殿下也整整陪了一夜,想来也累了,进去看看也好!”

    可是,这哪里还是普通的凤华殿内室的大门?这是被妖月设了结界,她便是想打开,也无能为力。而且,若此时被景仁帝发现结界,会不会起疑心?

    小离急得心乱如麻,她只好道:“奴婢先请示一下娘娘!”

    她深深吸了口气,转身敲门。自然,她这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是敲门的动作,实际上并不是单纯的敲门。妖月此次所设的结界,比往常更严实,哪怕她撤了自己的那道结界,以她的修为,灵识竟探不到内室的任何动静。

    小离小心地不让巫行云与景仁帝窥破,暗暗使了灵力,猛击了结界一下,发出了厚重的闷响声。好在她刻意将门板扣得啪啪作响,那一记闷响,在那敲门之声的遮掩下,倒也不显突兀。

    很快,妖月与虚无便察觉到了结界上小离传来的暗示。

    如果不是小离拦不住了,断不会擅自攻击妖月的结界。

    这西华宫中,能让小离为难之人,除了景仁帝,只怕没有旁人了。

    妖月看了虚无一眼。

    突然转身去了暗室。

    虚无急步跟上。

    暗室之中,白凝雪与巫邀月仍在昏睡。

    妖月瞥了巫邀月一眼,径直越过巫邀月,朝白凝雪靠的了些。

    昏睡中的白凝雪,看起来牲畜无害,一脸娇憨。

    可正是这样娇憨的一张脸,竟能做出这般龌蹉之事。平白让她折了修为。虽说她是甘愿求助虚无,可是对这始作蛹者,却仍是厌恶痛恨难忍。

    哪怕这次事件得益之人是她,仍是挡不住她对白凝雪的厌恶。

    妖月看着白凝雪,脑海中突生一股恶念,她想着,若是这个世上,没了白凝雪,便再也没人惦记虚无,再也不会有人对虚无做出那般龌蹉之事了。

    白凝雪……

    她想来想去,白凝雪还是死了的好!

    心中恶念一起,恶向胆边生,妖月攸地举掌,凝了灵力,重重一掌朝白凝雪的面门击去。

    “妖月,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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