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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各怀心思

    送走了满腹郁郁的景仁帝,妖月打了个哈欠,准备回转去睡个回笼觉。这一夜折腾,到底伤着了元气。

    小离知道妖月不喜沾染了景仁帝气息的内室,便服侍妖月去偏殿。

    这一睡,便睡了整整一日。

    许是昨夜燕好之事让景仁帝心中尴尬,当晚竟没有过来凤华殿,不过为了表示尊重巫后,却是派了自己身边的侍者首领亲自过来传话。“陛下前朝事务繁忙,今晚就歇在了御书房,王后娘娘不必等陛下了!”

    此事正合妖月心意,心中忍不住暗喜,脸上却摆出一副忧心的模样,道:“那陛下跟前可安排了伺候的人?一概膳食可曾照料妥帖?”

    侍者首领忙道:“一切都安排妥帖,娘娘不必挂心。只是陛下挂念娘娘,这才让老奴跑一趟!”侍者首领再一次强调了景仁帝对巫后的重视。按理,只有后宫妃嫔包括王后在内等景仁帝的。

    “一切有劳大公公了!”妖月笑道。

    嫣然一笑,媚态横生。

    便是侍者首领这样的去势之人见了,也忍不住脸红心跳。

    侍者首领连忙收敛心神,恭敬道:“此乃老奴份内之事,当不得娘娘如此说!”

    二人如此客气了一番,侍者首领便匆匆告退,回去向景仁帝复命了。

    妖月顿时觉得整个凤华殿都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本以为,景仁帝只不过当晚不过来,却没有料到,景仁帝竟然忍住了,一连三日都歇在了御书房。

    后宫的妃嫔的心思不由又活络了起来。有那争强好胜的,更是打着给王后问安的名头,上凤华殿来打探消息。

    妖月素来不愿搭理景仁帝后宫的这些个莺莺燕燕,索性连见都懒得见她们一面。

    宫中不由兴起一股王后失宠的消息。

    消息传到虚无跟前的时候,他正在梅林抚琴,闻讯不由手指一顿,嘭的一声,挑断了一根琴弦。

    “国师?”本在宗室思过的白凝雪,听了巫后失宠的消息,喜不自胜,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人分享这样的好消息,脑海中第一时间,便涌现出了虚无的名字,当下便寻了个要跟国师请教道法的由头,匆匆赶来了虚无跟前。一见虚无,就倒豆子般的将后宫的消息告诉了虚无。

    虚无神色淡淡地嗯了一声,着手修整琴弦。

    白凝雪正兴致勃勃,却没有得到虚无的半点应和,不由有些失落,不甘道:“定然是父王发现了那巫氏的真面目……”

    虚无抬头,淡淡地瞧了白凝雪一眼,眸光清冷,白凝雪余下的话便噎在了喉间。

    “圣人云:“声色不止神不清,思虑不止心不宁,心不宁兮神不灵,神不宁兮道不成。”虚无修好琴弦,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伴着清雅的铮铮之声,念道,语气飘渺而悠远。

    白凝雪面色微变,辩道:“弟子只是见不惯那巫氏身为一国之后,却整日里妖媚惑主,半点凤仪也无……”

    “……”虚无闻得那妖媚惑主四字,不由窒了一窒,方道:“帝后伉俪情深,琴瑟和鸣,国之幸事,公主倘于再执者于此,既无助于公主与陛下的父女之情,更无助于西华的繁盛。先王后已经往生,公主也该学会放下过往。陛下续娶,错不在巫后,更不在陛下,不过是顺应自然罢了。”

    白凝雪应不上来,双目微微发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虚无瞧了一眼,便知她仍是看不破,不由摇了摇头,自怀中取出一纸经书,递于白凝雪,道:“公主回去宗室,闲暇之际,可抄一抄此经,多多诵读,定然有所增益。”

    白凝雪失望之极,接过经文,看都没看,便捏在手里跑了。

    虚无瞧着白凝雪远去的身影,不由又是重重一叹,抬手重拨琴弦。

    伴着琴音,梅林外传来一声轻笑。“多谢上仙为我辩护。”正是妖月那娇媚的声音。

    虚无身子微微一僵,极快地抬起右手,朝着梅林四周虚划了一圈,妖月便被他新设的结界挡在了梅林之外。

    虚无的道法远在妖月之上,妖月根本破不了他的结界,悻悻然回去了凤华殿。

    “见过王后,王后娘娘安!”凤华殿的宫女见到妖月,齐齐朝她行礼。

    妖月蓦然想起那日清晨,那个趁着为景仁帝穿衣的时挑逗景仁帝的宫女来,不由脚步一顿,细细地将那几个宫女打量了一顿。

    那一排宫女,神色各异,有心不在焉的,有低眉顺眼的,也有那大胆的,不停地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妖月。那名宫女也赫然在列。

    妖月嘴角一弯,伸指点了点那名宫女,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赫连绮儿,见过王后娘娘!”那赫连绮儿在一众宫女中年纪稍长,身子骨已经完全长开了,腰肢纤细,****高耸,颇有几分姿色。此时猛然被妖月点名,不由也想到了那日清晨没有把持住挑逗了景仁帝的事来,生怕被王后清算,不由惴惴不安。

    “你多大了?”妖月心思一动,问道。

    “奴婢今年二十有三……”赫连绮儿应道。

    妖月点了点头,原来二十三岁了,果然是不小了,莫怪心急得当着她的面去挑逗景仁帝了。西华宫中,但凡宫女到了二十五岁上,若没有被西华国王纳入后宫的,一概放出宫去另行婚配。显然,这赫连绮儿是不愿意出宫去,否则也不会那般急切地想勾搭上景仁帝。

    “你何时入的宫?之前在何处侍候?”妖月又问道。

    赫连绮儿的面色不由渐渐发白,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奴婢是景仁六年入得宫,一直在凤华殿侍候。”

    景仁六年,也就是说,赫连绮儿是及笄之后才入的宫,且直接进了凤华殿,显然是当年先王后因自己身子垮了怕无法伺候景仁帝而特意选的。只是不知道,当年景仁帝享用过没有!不过瞧她的着装打扮,以及这些年了仍只是个宫女,想来是没有的,否则,好歹也要给个称号才是。

    妖月唔了一声,道:“如此,你便依旧在凤华殿好好当差,少不了你的好处!”言罢,便径直越过众人,进了内殿。

    赫连绮儿怔怔地看着妖月的背影,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