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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王后要修道

    “陛下!”巫后头一偏,伸手握住景仁帝的手,眸光闪闪,看上去,颇有几分娇羞之意。“时辰不早了,陛下该起了。”

    “王后再陪朕一会,今日便免朝了吧!”景仁帝神识清明了些,却一把揽住了巫后的纤腰,往身上一搂。巫后娇呼一声。身后小离等一干婢女更是红了脸。生生往后退了三步,将头垂得低低的。

    “陛下愿做那色国君王,妾却担不起那祸水红颜之名,陛下,您就饶过妾身吧!”巫后轻巧使力,不着痕迹地自景仁帝的怀中退了出来。

    “你呀……”景仁帝点了下巫后鼻尖,颇显宠爱之意,巫后嗔然一笑,退出垂幕,便有侍者婢女上前伺候景仁帝更衣。

    待景仁帝穿戴齐全,临出门时,巫后才上前整了整景仁帝的衣襟。“陛下,今日已然迟了,往后切不可如此,言官谏臣的笔剑,臣妾可吃罪不起。”

    “民间尚有三月新婚、燕尔之期,朕便是晚了那么一时半刻的又能如何,王后太过小心了。”

    “你我夫妻,来日方长,陛下又何必呢!”巫后顺口劝道。

    “王后!”巫后说得顺口,却教景仁帝顿时愣住了,回身将巫后重重地搂入怀中。这么多年,从来都不曾有人跟他说过夫妻来日方长这样的话,包括世人评说与他伉俪情深的先王后在内,都不曾有过。他是一国之君,万人之上,却偶尔也想极民间那平凡的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景仁帝眸光如水,动容道:“有你此言,我今生定不负你!”

    “陛下?”巫后显然没有想到自己那顺口一言,竟将景仁帝感动成这幅样子。“陛下,不可再磨蹭了,再磨蹭下去,妾身就要被朝臣们的口水淹死了。”

    自古以来,只先有祸国红颜,才后有亡国君王?巫后自然是不愿意担这骂名,因而力劝景仁速去上朝。

    景仁帝这会倒不再推托,顺从地出了内室,巫后亦步亦趋地送他出来。外厅之中,侍者婢女跪了一地。“恭送吾王陛下,万岁万万岁!”

    景仁帝双手一抬,示意众人起。转身交待巫后。“你初入王宫,若有不明之事,可询掌宫嬷嬷。你只须记得,除了前朝和鹤山等闲去不得,这后宫,却是你的天下。你若凤华殿待得无趣,不妨随处走走,也好早日熟悉,他日后宫之锁事,便还得你辛苦。”

    “妾身初入宫门,怎好随处走动?还不若安生地呆在凤华殿,习法修道,才是正经!”巫后嫣然一笑。

    “王后不提,朕倒是忘了,朕的王后,乃巫山圣女,法术高强呢!”景仁帝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引得巫后娇羞一笑。

    “妾术法学习得不错,不过,这道法却是平平,巫山上下,连寻不出个合适的人来教我,兄长一直引以为憾!”

    “你想学道?”景仁帝顿住脚步,看了巫后一眼。

    “那是自然!且不说道成飞仙,单是修养心性,便也是好的。”巫后俏声应道,转而却又垮了嘴角。“幼时****呆在巫山,等闲不得出圣谷,巫山向来尊术法而轻道学,兄长虽有心助我,却一直未能成事!”

    “你且宽心,朕自会设法!”景仁帝抚了下那娇俏的容颜,转身出来凤华殿,前呼后拥地去了前朝。

    巫后望着远去的身影,搓了搓脸颊,冷冷一笑,关了宫门。

    景仁帝显然对巫后是上心了的。

    习道一事,巫后就是那么一提,景仁帝居然亲派了国师至凤华殿,为她授道。巫后望着由侍者头领引进凤华殿的虚无,半晌没说出个字来。

    “娘娘?”侍者头领狐疑地看着巫后。

    “如此——便有劳国师了!”巫后愣怔的脸上终于扬起了一抹笑意,虚无看得明白,那分明是得逞之意。

    “不敢!”虚无垂眸,沉声应道。他终究是小觑了这女子在景仁心中的地位,竟然能让景仁当朝下旨,让他教她道学。“自今日起,贫道便于每月初六,十六,二十六三日至凤华殿为娘娘解惑。”

    “国师辛苦!”只三日么?巫后一愣,瞬间便隐了神色,媚笑道:“小离,送大公公,备案几!”

    小离应喏而出,侍者首领领了赏,便回了前朝复命。小离领着凤华殿一干人等,将侧殿布置了一番,遣了众人,只留自己一人伺候左右。

    巫后示意小离门外候着,侧殿,便只有虚无和妖月二人。寂静的宫殿,顿时只闻得彼此的呼吸之声。

    虚无的案几离巫后的座首约五步之远。虚无施礼入座,宛如入定,竟连半丝目光都不曾投到巫后身上,真正是眼观了鼻,鼻观了心。

    “……道者,虚无之无也,混沌之宗,乾坤之祖,能有能无,包罗天地,道本无形,莫之能名,无形之形,是谓真形,无象之象,是谓真象……”

    “道既无形,又何来真形?既是无象,又何谓真象?”巫后盈盈一笑。

    “先天地而不为长,后天地而不为老,无形而自障,无象而自立,无为而自化,故曰大道。经云视之不见,故曰无形。”虚无纹风不动,依旧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无形而自障?”巫后一顿,忽而又是一笑。“国师可是在说自己?又或是,本宫这么大个活人,在国师眼中,便是无形?”

    “贫道不敢!”

    “那么,便是国师自障了!”巫后步下座首,踱至虚无身侧,附身在虚无耳边。“国师因何自障,对本宫视而不见?莫不是国师对本宫有了旖念?”

    言语之间,一阵热气拂向虚无的耳际,虚无只觉那耳侧一热,半边身子都僵了一僵。当下一个使力,连人带座生生往后滑了丈许,旋即一个闪身,飘然而立。“娘娘自重!”

    “本宫乃一国之后,自然轻不得!”巫后生生将虚无的言语给曲解了开来,步步向前紧逼。“只是,依本宫看,国师却未必将本宫放在眼里,也没将本宫看得多重,是也不是?”

    “娘娘既是一国之后,自有西华臣民尊之重之,贫道化外之人,天下苍生,于贫道眼中,却都是一样的。”虚无不敢跟巫后太过接近,巫后进一步,他便退一步,巫后进两步,他便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