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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我早知道姚天师有飞黄腾达的哪一天!”这是大海的妈妈在大声狂笑。
在车上的姚天师根本没有想到,他已经成了街坊邻居口中即将青云直上之人, 就算知道了, 他也肯定是嗤笑一声, 然后想, 青云直上他可不敢当, 他只是抱对了他徒弟的大腿, 哈哈哈哈哈哈哈。此刻,姚天师格外的规矩,双手交叠在腿上, 端端正正的坐在后座上, 也不四处乱瞄了。就连霍瑶跟他说话,他也是轻声细语, 偷偷摸摸的回话, 活像个小媳妇似的。
坐在前面的司机, 正是程翊的专用司机,今天正好是周末, 他的顶头上司程总休息在家, 所以就派他来接这对师徒了,由此可见,程家对他们的重视。这个司机名叫小陈,倒是挺好说话的,不过姚天师却还是不太敢放肆。
在车上坐久了,姚天师也终于憋不住了似的要现出了原形,他底下的屁股挪动了一下,然后用手扒拉着身前的驾驶座,“小陈啊,你说,程家叫我们师徒去做什么呢?”
小陈闻言,却是尴尬的笑了笑。
这件事情,整个帝都的上流圈里的人都知道,只是因为惧怕程家的威慑力,所以别人都不敢在外面乱说罢了,所以像姚天师之流,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毕竟两者所在的圈子,差距过大了。就好似天与地之间的距离,遥不可及。那片老城区,连他都是第一次踏足呢!老城区其实只是好听一点的叫法,事实上,姚天师家住的那一片,是帝都心照不宣的贫民窟。这种话,他也就想想,不会说出口,太伤人。听到姚天师的问题,他一个小小的司机,哪敢多说程家的事情呢,只能闭口不谈。
姚天师看到小陈这个态度,还以为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再一次正襟危坐起来。
霍瑶倒是不怎么担心,程家在师父的口中,极为不凡,想必也不会故意与他们这对师徒为难。而且看对方的态度,明显有所求,而且所求还不小,如此一来,就更加不同担心了。毕竟,若是惹恼了她,那他们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得罪了她,他们也不会好过,想必既然他们诚心相请,也不会做这种没脑的事情。
到程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这处程家老宅占地极广,气势恢宏,气运深紫中带着淡淡的金,由此可见程家在帝都的深厚底蕴以及无与伦比的崇高地位。
老宅里甚至几步一个警卫,戒备之森严,让人叹为观止。
姚天师却不像往常一般,如同刚进大宅门的刘姥姥一般东张西望,而是像鹌鹑一样缩着头,根本不敢有出格的举动。
可见在姚天师的心中,程家是如同高山仰止一般的存在。
霍瑶见此轻声的在姚天师耳朵旁安慰,“师父,没事的,放轻松。”
姚天师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在一个战战兢兢,一个气定神闲中,师徒两人终于走完了从门口到正宅的距离。
一进门,霍瑶就看到一个面目肃然,带着一股凌厉气势的老者,以及站在他身旁,浑身都散发着金色龙气的年轻男子。
霍瑶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
竟然是人形龙脉!
这种存在于史书记载中的极为难得的,甚至被当做传说的人形龙脉,居然就这样的,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即便是淡然如霍瑶,此刻也忍不住心底的震惊。
她一直以为,人形龙脉是一个遥远的传说,或者是一个美丽的想象。怎么会有人,具有如同龙脉一般磅礴的龙气呢?怎么会命格贵重到,连龙脉都能拥有呢?
前世今生,没想到辗转千年,她何其幸运,亲自遇到了传说。
此时此刻,这个传说,就站在她的不远处。
这般纯粹而磅礴的龙气,即便是上一世皇朝的真龙天子,也不曾具备。
她目露讶异,之后才有了心思,细细打量眼前这个站姿挺拔的青年男子。
他长得非常好看,可以说是两世以来,以她的审美看来,最好看的男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形容的就该是如他这般的丰神俊秀的长相。
但是……
正是因为他的命格太特殊也太贵重了,使得他克妻克母,甚至是克所有的女性。
所以他命格虽贵到了极点,却注定只能孤独终老!
怪不得进入这间老宅之后,霍瑶心底有隐隐的违和感,原来是这里只有纯粹的阳气,而没有阴气!也就是说,老宅里只有男人,没有女人!
霍瑶大概隐隐的,能猜出此次程家邀请他们师徒的来意了。
青年看到她打量的目光,微微颔首,客气道:“两位大师好,我是程翊。”他的声音清冽好听,语气既不过分热切,也不会显得过于冷漠,拿捏得刚刚好。
程翊一开口,老人的表情明显温和了不少,老人接着开口招呼道,“两位大师,请坐。”
想必是因为眼前之人身居高位已久,所以尽管他已经尽量的用温和的语气,客气的姿态说话,还是透着淡淡的威严。
姚天师忙摇手道,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好的好的,谢谢啊!”
霍瑶也跟着坐下。
“两位,我请你们来,是有事相求。”老者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无奈和希冀。
这对师徒,不显山不露水,在帝都,之前从未听过他们的名号。但是帝都最擅长卜卦的玄学大师张德厚却在两天前,向他推荐了这对师徒。
张德厚当时只说了四个字,“深不可测。”
他当时心底一惊,能得到德高望重的玄学大师张德厚这一句评价的,该是怎样的大师?
这就是今日,他放低身价,客气相迎他们的理由。
他心中满怀期待,期待着今天的相见。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对师徒和他意料中的,差距有点大。
师父虽然看上去仙风道骨,但是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小家子气,而徒弟看上去虽然大气,但是过于年轻,而且容貌太不俗,让人第一眼望去,只注意到了靓丽的外貌,而忽略其他,不容易取得别人的信任。
程老的心中有隐隐的疑虑,但既然是张得厚大师几次三番推荐之人,他必定也会对他们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
“但闻其详。”姚天师已经激动到找不着北了,因此霍瑶只能接口回道。
程老说,“我儿子的命格,想必你们都看出来了吧。”
姚天师一听,老脸都僵住了,他儿子的命格?他看得出来个屁哦!他只觉得这个青年人长得不错,符合现在那些小姑娘家的审美,气势也挺足的,但是别的,他就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了。于是只能故作高深的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嗯了一声。
怕什么,反正还有他的宝贝徒弟在呢!
程老接着说道,“有没有办法,能让我儿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平淡一生?”
霍瑶听闻,在心底微微摇头,如他儿子这样的家世,这样的命格,想要平淡一生,不是痴人做梦,又是什么?
眼前这个老者,想必不是第一次请玄学术士来相看他儿子的命格了,他儿子的命格到底怎么样,众人心知肚明,他提出想要他儿子娶妻生子的请求,其实另一层含义就是想要帮他的儿子改命,让他不再是孤独终老的命格。
她能体会到他爱子心切的情谊。
但是改命,何其不易?
更何况,他以为他儿子最大的问题,是不能娶妻,但在霍瑶看来,却远远不止如此。
人形龙脉,是何其珍稀,何其逆天的存在。
她的记忆,不由得回到了自己的上一世。
她上一世的师父是天机门第三十六任掌门,终身以将天机门发扬光大为己任,但直到他驾鹤归去,这一心愿也没有达成。不是她师父不够努力,也不是她师父实力不足,一切都是因为,抱心观的观主,那个比她还要年轻三岁的年轻人——凌堃。
但无论是她师父,还是她自己,都无法否认,那是一个真正的玄学天才,是天道的宠儿。他成名于幼年,十六岁时便能独自一人布下各种风水大阵,擅长观星象改人命,甚至,可以肆意操纵国运。他十八岁时,成为了殷氏皇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受万民敬仰。
按理说,殷氏皇朝那时散发着蓬勃的紫气,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之势,而皇朝拥有这样可以逆天改命的国师应该是幸运之极。
但事实上,国师却是皇朝的灾难。
因为他的私欲逐渐膨胀,膨胀到再也无法被阻止的地步。
他自幼便拥有惊天之能,以神之子自称,到最后几年,他甚至想要与天道斗。他想要的很简单,却又很不简单,他想要得永生。
永生啊……
永生!多么具有魅力的字眼!
从古至今,多少位高权重者为了永生殚精竭虑却不得其法?
人类的寿命不过短短百年,如白驹过隙,匆匆而逝。百年的寿命在国师眼中不过如同蜉蝣一般,只有朝夕,又怎能满足他?
纵观历史,无数帝王炼制丹药,沉迷于丹途就是渴望长生不老。
那时候殷氏皇朝气运真的太旺盛了,旺盛到他生出了别的心思。
他竟然布下阵法,抢夺整个皇朝的气运,将整个皇朝蓬勃的气运加诸于己身,想要以此延长寿命,甚至,与天同寿。
与天同寿!
由此可见他的不可一世,嚣张狂妄。
那时候,天灾频现,地震,干旱,洪涝……浮尸万里,到处是哀嚎声,连天,都是红色的,如同无辜死去的百姓的鲜血。
曾经的太平盛世恍若错觉,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就有数万人死去。
要知道,那时候整个殷氏皇朝也不过几十万人口。几万人,是什么概念?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天降下了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