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意味深长的看了云霓裳一眼:“云家,容不下那等陷害手足的龌蹉事。可云家,也是要脸的。”
云霓裳是聪明人,自然很快的就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略微犹豫了片刻,才道:“霓裳明白了,霓裳会把握分寸的。将一切都控制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老夫人十分欣慰的点头道:“你是个聪明的丫头,不必老身如何敲打,你就知道事情应该要如何处理。只是,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以大局为重。若有机会,你一定要去找到你父亲,将他带回来。”
老夫人一边说话,手就有些颤.抖了起来,看着云霓裳的眼神也有些涣散了。
还不等云霓裳反应过来,老夫人就沉声道:“来人,来人啦。”
下一瞬间,云霓裳几乎没有看见邱嬷嬷是如何动作的,邱嬷嬷就已经出现在了老夫人的身边,脸上带着急切的道:“老夫人,奴婢这就去点香。”
邱嬷嬷正打算转身,却发现老夫人的手死死的抓住邱嬷嬷的手,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邱嬷嬷,一字一句的道:“不许去。”
邱嬷嬷着急的直跺脚,对着云霓裳大声道:“小主子,你快劝劝老夫人吧。老夫人的身子原本就弱,若是想要强行扛过去,只怕是……只怕是不能了啊。”
云霓裳抬眼看了看老夫人,只见她虽然容色痛苦,却十分坚定的看着云霓裳,那目光中透露出来的坚定,让云霓裳根本无法答应邱嬷嬷的请求,最终,云霓裳也只是低低的叹息了一声,道:“嬷嬷,还是依照祖母的吩咐去做吧。祖母自然有祖母的打算。”
邱嬷嬷是忠仆,打小就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这个时候,自然不舍得看见老夫人年纪大了还要受这样的罪,一时间泪如雨下,哽咽个不停:“小主子,不可以啊。如今的云家,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是波涛汹涌。若非是有老夫人强行压制着,只怕早就已经闹腾起来了。如今若是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云家只怕就要毁了啊。”
云霓裳却坚定的道:“邱嬷嬷,霓裳尊重你是府里的老嬷嬷了,可是,霓裳却不能忍受邱嬷嬷肆意造谣生事。虽说霓裳是年轻了些,可如今,这家主令既然在霓裳的手中。那霓裳也就是正经八百的代家主了。只要我还活着,云家就会有希望。邱嬷嬷如此言说,可是不相信霓裳?如若是这样,那邱嬷嬷也白白的叫了霓裳一声小主子了。”
邱嬷嬷的嘴张了张,最终也只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摇头道:“小主子,奴婢……”
老夫人的状况逐渐稳定了下来,之前云霓裳和邱嬷嬷的一番争执,自然是老夫人的眼睛里。
老夫人眸光复杂的看着云霓裳,沉声道:“够了,从今天开始,云家的一切大小事务,都交给霓裳去管。从今以后,老身一门心思的去调理自己的身体。争取不会成为霓裳的绊脚石。另外,你们俩,都跟着霓裳去前院。你们是我身边伺候多年的老嬷嬷了,不管怎样,也要扶持霓裳,让整个云家变得干净起来。”
邱嬷嬷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夫人逐渐挺直的脊背:“老夫人,你难道是要……你果真是要去那里了?”
老夫人的眸光变得温柔了起来,看着云霓裳的眼神越发的慈爱了,轻声道:“霓裳,云家以后就交给你了。不管是分崩离析也好,蒸蒸日上也罢,都交给你了。”
云霓裳的眼神无比坚定,根本没有一丁点儿怯场的样子,对着老夫人颔首屈膝道:“霓裳遵命,请祖母放心,不管怎么样,霓裳都会保住云家的。”
老夫人轻声道:“荣王府的事情,老身也都知道了。那是当年你母亲为你定下的护身符。想来如今也是不管用的了。只是那荣王夫人,和你母亲有些交情。若果真到了兵戎相见的那一天,我希望你能对她手下留情。至于别的,你就看着办吧。”
在这样的侍寝个,老夫人看起来分明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云霓裳自觉自己根本插不上嘴,最重要的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时间就愣在了那边。
片刻之后,老夫人才道:“霓裳你先出去,将老身的吩咐告诉丁嬷嬷,让她收拾一番,随你离开这里。我还有些话要对邱嬷嬷说。等下我会让她出来找你。至于老身的身子,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原本老身说让你替老身调理的话,也就是试探你而已。”
云霓裳心头大惊,原本还以为老夫人之前说那样的话,是认真的。
如今向来,若是自己能知道的法子,只怕是老夫人也是知道的了。
如此一来,倒是显得自己太过于自以为是了。
云霓裳心头有些懊悔,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依着老夫人的吩咐直接去找丁嬷嬷了。
云霓裳离开之后,邱嬷嬷迅速跪在地上,大声道:“老夫人,奴婢不要离开。”
“糊涂!”老夫人厉声呵斥道:“云家如今,是必须要交给她。你若不跟着去,难道要让老身拖着这一副残躯跟着吗?云家是老身毕生心血。若是就这样被那些奸猾小人给夺走,老身不甘心。云霓裳身上带着七彩霞光,那是天命所归。如今将云家交给她,若将来她飞黄腾达之后,云家也好跟着沾光。”
老夫人到底是精力有限,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停了下来,对着邱嬷嬷沉声道:“如此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
邱嬷嬷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夫人,呢喃道:“七彩霞光。老夫人你的意思是说小主子身上带着七彩霞光。”
老夫人的眉眼扬了起来,做出一副不悦的模样:“怎么,刚才那样大动静,莫非你没有听见,没有看见?”
邱嬷嬷赶紧跪下磕头道:“奴婢自然是看见了听见了的,只是奴婢没有想到,七彩霞光的主人就是小主子。如此一来,那咱们云家肯定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