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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如何能有两全之策

    “有何不可能?明妃王昭君,出塞和亲,播下了,汉匈两族,和平友好的种子。在她仙逝后,她的女儿,与凤婿,又继续沿着,她的道路,为汉匈,两个民族的,和平友好,而努力奔走。大唐陛下,您为何,就不能,效仿汉元帝,忍痛割爱,以此换取,大唐与,契丹的,和睦安稳?”

    “荒谬!”

    “皇贵妃娘娘,是小皇子,和小公主的母妃。岂能远嫁,契丹和亲,让皇子,与公主,今后如何,面对世人的,诟病非议?!”

    “契丹蛮夷,竟然觊觎,大唐陛下的,皇贵妃,实在是,荒谬至极!”

    不少文武大臣,对桑维翰,提出的要求,深感难解,与不满。

    “契丹的风俗,子承父妾。就连庶母,都可以接受,何况是,大唐的,皇贵妃!”桑维翰对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甚而大言不惭。

    “皇贵妃身为,大唐天子的妃嫔,承蒙陛下,厚恩宠爱多年。”

    宰相石敬瑭的面上,依旧是一副,悠闲适意的模样,缓缓淡凉道:“如今,应是皇贵妃,报效陛下,与大唐,恩德的,时候了。两害相衡,取其轻也,以一己,之身和番,得息刀兵,亦可留名青史!”

    “你们以为朕,当真会,惧怕契丹,蛮夷吗?!”皇上李从珂愤然,挥袖拍案,立起身躯。

    面对震怒龙颜,桑维翰竟毫无,半点惧色,唇角的笑纹,渐次深刻下去,“依陛下所言,以十五万蝼蚁,挡一猛兽,您以为,又能如何?”

    李从珂的,星眸中,精光一轮,流露出,鹰隼一般的厉色,“猛兽有,猛兽之力,蝼蚁亦有,蝼蚁之慧!使臣以为,现下就能够,定夺双方,输赢了么?!”

    “眼下,猛兽威武,蝼蚁却仿佛,只能节节败退。”桑维翰冷冷,哼哧几声,目露鄙薄。

    “以退为进!难道使臣,没有读过兵书?”李从珂据理力争,反唇相讥。

    “臣下亦想,如此揣测,只是别是,信口开河才好。”

    “使臣多虑了,朕为天子,一言九鼎!”

    “听闻龙生九子,上天之子,却未必,只有一个。”

    ……

    针锋相决,对峙僵持良久。

    “伤害契丹,使者的元凶,至今尚未,严加惩处。现下,和亲事宜,又毫无,任何定论。”

    使臣桑维翰,失去了耐性,面露怫郁,不悦之色,“想来,大唐皇帝,你是没有诚意,要与契丹,结为睦邻,之邦了!”

    皇上李从珂铁青着,一张脸,闷声不语,胸前的气息,在剧烈的,起起伏伏。

    “陛下,难道您,情愿为了,一个皇贵妃,而舍弃,大唐社稷,让普天下的,黎民百姓,遭受战乱之苦,生灵涂炭么?”

    石敬瑭手持,象牙笏板,装腔作势的,微微躬了躬身子,沉声劝谏:“江山美人,孰轻孰重?还望陛下,谨慎酌量!”

    李从珂依然,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其余文武百官,皆为低垂着头,不敢言说,任何一句话语。

    “大唐皇帝,倘若你,真的希望,息事宁人,与契丹,互为睦邻,相安无事。三日之后,就请你,将莲上,起舞的,绝品佳人,呈献给我们!否则……”

    使臣桑维翰的,言辞中,蕴蓄深深的,威胁之意。

    话音甫落,他便愤懑拂袖,转身扬长离去。

    *

    退朝走出宣政殿,抬眼望去,头顶的天空,灰蒙蒙一片,仿佛是,要下雨,却许久不见,苍天的泪滴。

    四周的空气,闷热异常,令人更觉,压抑无比。

    皇上李从珂迈着,沉重的步履,漫无目的的,朝前走去。

    贵为一国君王,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心烦意乱,有一股,无明业火,在胸中,腾腾燃烧,一触即发。

    他李从珂,勇武善战,并不惧怕,契丹蛮邦的强悍。

    但是,让刚刚,遭受瘟疫,之灾的,大唐子民,又要承受,战争之乱,令举国上下,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亦是他,所不希望,看到的景象。

    然而,若想不,发生战乱,就必须,与契丹,和亲联姻,他李从珂,亦绝对,不会因此,而牺牲,刘莲溪,去委曲求全!

    应该如何筹措,才能有一个,两全之策:既能,稳保大唐,江山社稷,平安无事,又不至于,失去自己,心爱的女子?

    李从珂陷入了沉思。

    契丹使臣,只给了,三日的,短短期限。

    这一时,半会儿,去哪儿找寻,能够替代,刘莲溪,愿意远嫁和亲,又能在,莲叶上,起舞的女子?

    唉……一连串,困迫艰难的事情,接踵而至,却是令人,苦于毫无头绪。

    与此同时,李从珂亦,感到深深的,疑惑:为何,契丹使臣桑维翰,指明只要,能够莲上,起舞的女子,远嫁和亲?他是如何知晓,莲上起舞?而石敬瑭,又是如何知道,皇贵妃刘莲溪,擅跳莲上起舞?

    莲溪,与莲上起舞,这一些事情,是如何,传扬出去的?

    “皇后娘娘,高武对奴婢,情深义重!只要,能够将他,救出监牢,奴婢情愿为他,付出所有……”

    不知不觉中,李从珂已,缓缓走入了,刘莲溪的,承欢殿。

    碧荷凄厉,惨楚的哭泣,令他愈加,心乱如麻。

    然而,这一句句,声泪俱下的哭求,却又让,李从珂的,脑海中,不由的,掠过一丝念想。

    “碧荷,你当真愿意,为了高武,付出一切?……”

    *

    几缕残阳,照在那儿,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那里,仿佛一副棺材,坐落在,这偏僻的角落,矮矮的,充满着压抑,那里,就是无人,关注的天牢。

    牢房的味道,古怪奇异,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然干涸的,血的味道。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几盏油灯,闪动着,微弱的光亮,被风一吹,就灭了两盏。这里,常年不见天日,就连空气,都是浑浊的。被关押在,这里的囚犯,可能一辈子,都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