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烟,你刚刚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好的要帮着安遥吗?怎么反过来又支持海晏了,你刚刚让我很难堪你知道吗。”
虽然对安遥有些不满,但是秦夫人还是没有忘掉方才洛烟烟突然倒戈相向的事情。
洛烟烟望着秦夫人凌厉的眉眼,丝毫没有害怕,反而是蹲下身子,双手按住在对方的膝盖上:“姑妈,我怎么可能会故意给你难堪,你误会了,我刚刚那是在帮你。”
秦夫人望着洛烟烟,嗤笑了一声,很明显是不相信她的那些个话语。
自家这个侄女是个什么性子,她比谁都清楚。
无利不起早,说的再好听,也是有好处才动的,方才会去帮秦海宴和成安安说话,还不一定是又想要站秦海宴那一边了。
秦夫人心中明白的很。
洛烟烟听到秦夫人的嗤笑声,面上的笑僵硬了一瞬,却是瞬间重新变成了甜笑:“姑妈,你真的误会我了!”
“安小姐是个不错的人选,她也能够给我们洛家带来足够的利益,只是......”
洛烟烟的声音刻意的压低:“她若是真的和表哥成了的话,会给秦家,不对,是会给表哥带来更多的利益。姑妈,你真的想要让表哥更加难以对付吗?”
那声音明明很低,宛若耳语一般,可是听在秦夫人的耳中,却是如同雷鸣震动一般,她的面色一瞬间变了,变得极其的警惕戒备,她伸手捉住了洛烟烟的手腕,五指紧握,一字一顿:“你知道什么!”
洛烟烟觉得手腕疼的厉害,她忍不住的皱紧了眉,却没有强从对方手中往外抽手,而是更加压低了声音,唇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不多,只是有一次偶然听到了姑妈你的电话,好像和表哥的绑架事件有关......”
“啊!”
洛烟烟痛哼一声,那一瞬间,秦夫人的手指狠狠一掐,陷入了腕部,有血丝渗出,对方眼中的阴沉让她心底惊惧。
“姑妈,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姑妈,我和你是一路的,我也姓洛,你忘记了吗?”
最后那句话,比什么都有用,秦夫人的手微微的放松。
洛烟烟定了定神,扬起头望着秦夫人那审视的目光:“姑妈,我和你是一路的,我们都姓洛,我们的利益更是一致的。”
“你想要除掉表哥,你想要得到秦家的一切,姑妈你是洛家的人,只要是姓洛,就没有不想要帮你的,只是那一次之后,表哥身边的防卫便严密了许多,他也小心了许多,再也找不到那么好的机会了,本来便困难了,现在如果安遥真的和他在一起的话,恐怕更是找不到机会了,安家的势力可是不输给秦家的。”
洛烟烟的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松开了。
她心底松了口气。
“虽然有安家的帮助承诺挺好,可是若是只能够选择一个的话,那还是选择自己真正能够到手的东西最好,还是将眼前的抓住最好了,那个成安安,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怎么就突然让表哥那么重视,可是......”
洛烟烟的眼眸中有狠意闪过:“那不就是一个现成的把柄吗?表哥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弱点给我们,日后姑妈你再想要趁机做些什么,不是也更加方便吗?”
秦夫人深深的望着洛烟烟,半晌,露出了一抹笑,她伸出手,轻轻的握住洛烟烟被自己掐的红肿的手腕,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拂过对方的手腕,满满的都是怜惜的味道,话语却是有些阴寒:“烟烟,你果然是洛加的女儿,也是我的好侄女,从前,倒是我小看你了,你的主意,非常非常好。”
“是我一时间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了,这一点,你比你大哥强的多了。”
秦夫人眯着眼睛,眼底是对洛烟烟深深的戒备。
她想要给洛家争取利益,想要帮洛家得到秦家是一回事,可是那些东西必须都在她的手中,她就是洛家的人不是?
而洛烟烟,让秦夫人看到了威胁。
洛烟烟听到秦夫人提起自己的哥哥,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洛浩宇到现在也不能够出门,还在家中休养,上一次不知道怎么招惹了事情,把自己弄成了那么一副样子。
不过洛烟烟内心深处是高兴的,毕竟洛家这一辈的儿女就是她和洛浩宇了,没有了洛浩宇,洛家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以后秦夫人得到的秦家的一切也都是她的了,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
房门外,秦海宴慢慢的离开,他的脚步很轻缓,没有丝毫的动静。
他的面色也很平静,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洛烟烟还是压低着声音说话的,按说不会被听到的,可是秦海宴就是听的清清楚楚。
他的手轻轻的碰触着自己的耳际,那里,仿佛发生了什么奇异的变化。
比起这个,听到的那些,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
查了那么久,秦海宴和季晨安怀疑过洛浩宇,怀疑过任何一个人,就是没有怀疑过秦夫人。
毕竟是活埋。
这样可怕的手段,秦夫人即便平日里对秦海宴再是冷淡,也不该使用出来的。
于情于理,作为一个母亲,她都不可能用出来。
所以不管秦海宴和季晨安怎么查,这么久的时间,还是没有查到。
现如今终于是清楚了,秦海宴心中只有那么一点儿尘埃落定的感觉与果然如此的慨叹。
原来是她。
除了秦夫人也没有第二个人会那么清楚他的行程,能够掌握自己身边的护卫情况,能够隐瞒住那些亲信的人让自己被绑架,能够,暗算他。
除了这些感觉之外,再多的伤心愤懑痛苦,秦海宴发现自己一点儿都没有。
听到这样的事情,居然远远不如方才听到成安安的一声长生来的让他更震动。
秦海宴的手从耳际慢慢的移到了心口的位置,以前秦夫人说过他没有心,他也以为自己没有心,毕竟秦夫人明明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却没有多放在心上,对方对他不止一次的斥骂苛责,他也不曾放在心上,更是疏远到了极致。
可是成安安的出现,让他发现,自己原来也是能够有心的,只是,他想要给予的人,不愿意接受罢了。
秦海宴转头望向给成安安安排的那间房间,关紧的房门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无法看到成安安在做什么,眼眸中含着一丝丝的阴郁,那个长生......
比起秦夫人和洛烟烟的那些个想法,他更在意的是成安安的心。
成安安已经不止一次对着他的脸叫出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了,这般的感觉,说实话,很糟糕很糟糕。
他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
秦海宴拿出了手机,拨了几个号码,手指顿住。
若是活人的话,便是藏在天涯海角,他也能够找到,也能够对付的了。
可是那长生,明显不是活人,根本没有人能够查到他,自己也无法对付他。
秦海宴的眸子微微眯起,指尖一晃,从电话薄中找到了另外一个号码。
“帮我找一个厉害的能够抓鬼收妖的天师,对,我急着要用。”
秦海宴不是个愿意就这么放弃或者是白白做着别人替身的人。
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不会为了利益去专门做害人的事情。
可是若是为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心动的女人,他不介意找一个天师将那名叫长生的鬼魂找出,让他永远的彻底的远离成安安。
有钱能使鬼推磨,秦海宴最不缺少的就是钱,对面的人连连保证能够给他寻业界最好的天师,秦海宴合起了手机,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成安安房间关闭的房门。
里面没有丝毫的动静,他有些不放心。
秦海宴下了楼梯,走到自己收藏着酒水的柜子前,仔细寻了一瓶口感偏向于细腻的红酒,拿着开瓶器,向着成安安的房间走去。
才只是分开了这么一小会儿,他已经开始想成安安了,成安安的身上,每一分每一寸,每一丝每一毫都仿佛是发着光一般,深深的吸引着他。
让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再靠近一点儿。
这样的感觉,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这样的行为,半夜带着一瓶酒去敲女子的门,更是与秦海宴绝缘,可是在成安安的身上,他一再破例,变化的连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了。
偏偏,秦海宴本身对这样的改变,不想去深究,也不想去再改变一次。
——
成安安坐在床铺上,这间客房中的摆设很有品味,房间整洁大方,床铺上的寝具带着一股子暖暖的阳光的味道,她已经累了一天了,也受了惊吓,她应该很困了,应该想要睡觉了。
可是事实是,她睡不着,坐在这样一个很不错的房间中,她没有丝毫的睡意,看着掌心中的碎玉,久久的无法移开视线。
她在秦海宴身上感觉到了更多长生的气息,可是秦海宴真的不是长生,两者一个是活人,一个是阴魂,方才她甚至在秦海宴的面前失控,再次将他当成了长生。
对成安安而言,这是一件无法忍受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要再好好的想一想了。
正在成安安思索着的时候,房门被敲响。
成安安皱了皱眉,还是起身去开了门,大开的房门外,站着举起手中一瓶红酒,唇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容的秦海宴:“我睡不着,陪我喝一杯吧,这也算是提前上岗了,助理的工作。”
男人眼底有些紧张。
成安安想要捂住脑袋,为什么还是越看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