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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早起鸟儿有虫吃

    沈妍冰保住了工作,这倒让同事们大感意外,许多人都猜测,她是用什么方法征服了经理葛云立?

    面对窃窃私语的议论,沈妍冰充耳不闻,认认真真、小心翼翼的工作,虽然还会出错,但是,频率明显减少了。

    沈妍冰如愿以偿的吃上了第一餐员工餐,饭量居然比男服务员都大,面对旁人的侧目,完全视而不见,低头狼吞虎咽;大伙儿都私下里嘲笑她,吃相难看,像是饿死鬼投胎。

    沈妍冰心想:若是你们跟我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仅仅靠着几根火腿肠,两盒方便面,支撑了四五天,就不会笑话我了!

    躺在宿舍里的架子床上,沈妍冰感觉比家里的席梦思,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人往往在落魄的时候,回想起当初所拥有的,会感觉曾经无比幸运。

    沈妍冰不同,她一点儿都不怀念曾经的奢华生活,反倒觉得,此刻靠自己的双手赢得的待遇,才是最为宝贵的。她不断的给自己打气:沈妍冰,加油,这才是刚刚开始,今后,你会越来越棒!

    ……

    沈妍冰完全摈弃了千金大小姐的娇气,像一只勤奋的小鸟,开始了全新的生活。她信奉笨鸟先飞,也相信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每日兢兢业业的工作,绝不允许有半点儿松懈。

    令沈妍冰觉得很奇怪的是,自那以后,她几乎没跟葛云立打过照面,撑死了能看到经理匆匆而行的背影。她压根儿不知道,葛云立是怕了她,不想再给自己招惹麻烦。

    事实上,葛云立一直在悄悄的观察沈妍冰,留她下来,他实则是提心吊胆的,担心她又弄出什么状况来。好在,几天过去了,沈妍冰基本不犯错误了,他心中悬着的石头这才落地。

    在火锅店站稳了脚跟,食宿解决了,沈妍冰并没有就此安于现状,她很清楚自己肩上扛的重担,仅仅靠这一点微薄的收入,别说两年,恐怕耗费十个、二十个两年的时间,都无法偿还父亲欠下的债务。

    火锅店的工作三班倒,沈妍冰轮夜班,白天休息。她计划利用休息时间,多找几份兼职,多赚一些钱,积少成多。

    沈妍冰弄清楚了,找工作要去人才市场,她抱着试试的心态去了,果真找了两份兼职工作,一份是发传单;一份是上门打扫卫生的钟点工。

    发传单,对于沈妍冰来说,相对简单一点,毕竟,她长着一张漂亮、精致的面孔,男人们自然不排斥,往往,有人走过来主动索取传单,总能早早收工;打扫卫生,对沈妍冰来说,就不那么容易了,从小到大,她连笤帚都没摸过,仅仅在火锅店参加了几次打扫卫生的劳动,即便她干得极认真,却还是总被人数落。

    沈妍冰清楚,不是人家挑毛拣刺,而是自己的确干得不好,卫生打扫不彻底,是要被扣工资的,因自己的失误连累别人,令她非常自责。

    几天下来,沈妍冰能够将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地面擦得照得出人影子了,可,她手脚太慢,花费的时间,是别人的两倍还要多;这样一来,难免又遭到了同事的斥责,说她做事拖拖拉拉,像蚂蚁爬,故意拖延时间。

    对于同事们的不满,沈妍冰听在耳里,记在心上,悄悄的改变,她告诫自己,不能总拖别人的后腿。

    沈妍冰之所以选择发传单和做钟点工,一来,时间上安排得开;二来,可以拿到现钱。第一次拿到工钱的时候,沈妍冰激动得泪流满面,虽然仅仅只有几块钱。

    没有切身经历,是无法体会到付出时的汗水和收货时的喜悦的。沈妍冰第一次明白了,赚钱是如此艰辛,从小到大,她都在享受父亲的劳动成果,却不知道他经历了多少辛酸,才挣下了万贯家财;辛苦了那么多年,却在一夜间,不明不白的彻底失去了。

    第一次去做钟点工,沈妍冰很紧张,深怕做不好,被雇主斥责,她非常卖力,角角落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自然耗费了很长时间。干完活儿,她大汗淋漓的站在主人面前,主人笑眯眯的夸赞:“姑娘,别看你年纪轻轻,干活儿还真是实诚,虽说你动作慢点儿,活儿真心干得不错,下次还用你!”

    主人肯定的话令沈妍冰无比的感动,接过报酬,她深深鞠躬,哽噎的说:“谢谢!”

    望着沈妍冰离去的背影,主人叹道:“难得啊,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却还能屈尊干这些粗活儿,将来,她必定会有出息!”

    ……

    沈妍冰经过大娘摆摊的地方,却没看到她摆摊,经过打听,才得知,大娘已经好几天没摆摊了。

    “大娘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跟那天那个男人有关?”沈妍冰自问,内心涌起不安,不假思索的朝大娘家跑去。

    ……

    院门虚掩着,沈妍冰隔门呼喊:“大娘——大娘——”

    院子里没回音,沈妍冰壮起胆子,推门进去,三轮车停在院子中央,摆摊用的东西都堆在上面,擀面杖和扫帚躺在地上。沈妍冰记得,大娘收摊回来,会把三轮车停到棚子下面,预防下雨。心想: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娘——”沈妍冰惊呼一声,朝敞开的堂屋门奔去,卧室里黑洞洞,她轻唤:“大娘——你在吗?”

    “嗯——嗯——”黑暗中,传来微弱的呻吟声,沈妍冰的心怦怦直跳,她摸索着朝前走,凭记忆伸手摸来摸去,好不容易抓住灯绳,颤巍巍的拉亮电灯,床上,大娘面色苍白,骨瘦如柴,无力的睁眼,眼神空洞的望着她。

    “大娘,你怎么了?”沈妍冰泪水盈盈的捉住大娘的手,大娘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滚落下来,许久,才咧动着嘴唇:“闺女——我,我对——不住你——”

    “大娘,您别说话,我——我送你去医院——”沈妍冰拔腿往外跑,大娘的手伸在半空中,泪如雨下。

    ……

    医院里,大夫检查了大娘的身体状况,对沈妍冰好一顿数落:“你是怎么照顾老人的?老人好几天水米未进了,到现在才送来!再晚来一步,哭都来不及!”

    “大夫,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大娘!”沈妍冰苦苦哀求,大夫惊讶的望着她:“你不是她的家属?”

    “我不是!”沈妍冰摇摇头,旋即又改口道:“我是——我是家属,不是亲人甚是亲人!”

    “你别着急,我会尽力的!”沈妍冰的话令大夫回味无穷,他重复着她的话:“不是亲人甚是亲人!”

    沈妍冰身上的钱,根本不够支付大娘的医疗费,她把大娘托付给护士,急急匆匆的跑回火锅店,四处寻找葛云立。

    葛云立听说沈妍冰在找他,吓得到处躲藏,却阴差阳错被她堵在卫生间门口,搞得他很是出糗。

    葛云立还没来得及发怒,沈妍冰在众目睽睽之下,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急切的央求:“经理,请预支一些工资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