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孩儿……
安若溪不觉握紧了手指,呈现出紧张不安的表情。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莫言初口中的年轻男孩儿,应该就是严凯派去酒吧勾引林芊语的那个男孩儿吧?
虽然,她和那个男孩儿没有明确的打过照面,男孩儿也应该不会认出她。
但若是男孩儿如实的将他们的计划说出来,又供出严凯的话,聪明的莫言初只需要稍微做一下联想,就知道昨晚她找他,进而逼走林芊语,都是一个局,为了报复林芊语,绑架林芊语的一个局!
就凭莫言初和林芊语的兄妹情深,若溪能料到,自己的下场一定不会好过。
可现在,她和严凯连林芊语到底去了哪里都不知道,真有点哑巴吃黄连的冤枉感。
“只要见到了那个男孩,问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了,谁要敢跟我玩儿阴的,我一定会玩儿死他!”
莫言初目光瞪视着前方,愤怒的拍打着方向盘,恶狠狠的说道。
安若溪没有说话,只是能从她表情可以看出她更加的紧张了。
瘦小的身子紧紧的贴在座椅上,徐徐地喘着粗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个不停,思考着应对的策略。
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可该怎么办呢?
要是莫言初真的从那男孩口中问出了什么,那么一定会认为是她和严凯两个人合谋绑走了林芊语。
不知她有威险,严凯有危险,就连身在牢狱的帝宸诀也有可能被牵连在内,成为莫言初打击报复的对象。
不行不行,她得想想办法,至少她决不能让莫言初和那个男孩儿见面。
一旦他们见面了,所有的计划全都泡汤了,他们也无法脱身了,他更加不可能再救出帝宸诀了!
啧,该想个什么办法呢?她现在脑子一片浆糊,晕乎乎的,一时间也没有了方寸。
莫言初明显觉察出了安若溪的不对劲,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
安若溪本来想矢口否认的,但一想,还不如将计就计,装作自己生病的样子,至少可以暂时的拖延一下莫言初的时间,接下来再想另外的办法。
便顺势身体一软,往窗户上一靠,表现出很难受的样子:“我,我头突然好晕啊,又想吐,好难受,快要难受死了,莫言初,你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这么严重?”
莫言初放慢了车速,转过头看着安若溪,眼神锐利,思考着到底这女人是装不舒服,还是真不舒服。
“废话,难道还有假吗?看我脸都白成什么样子了,你再不想办法救救我,送我去医院什么的,我可要吐你车上了,搞不好还会昏倒在到你车上,猝死在你车上了……呜呜呜呜好难受,难受死了,要不然停车,我自己去医院看看,男人就是这么铁石心肠的动物,以为你莫言初会好点,结果都是一样的!”
安若溪嘟着嘴,气呼呼的说道。
别说,装得还挺像的。
虽然莫言初不傻,甚至是出了名的狡猾,但因为他是真心爱着安若溪的,所以涉及到女人的健康问题,是半点不能马虎的。
即便有可能被骗,那他也被骗得心甘情愿,可不敢拿这事儿去冒险。
“好,你坚持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莫言初说着,也不管交通规则不交通规则了,立刻调转车头,往最近的医院开去。
在开往医院的途中,他拨打了手下的电话,然后说道:“我这边暂时过不去了,可能要等一会儿,你把那个男孩给我看住了,千万不要有任何差池。”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与此同时,安若溪也拿出了手机,给严凯发送了一串讯息,提醒着严凯,趁着他们还没有到达帝国集团,赶紧把这个男孩给解决掉!
几乎是在最短的时间,莫言初找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
他先是将车子停好,然后走到副驾驶,替安若溪将车门拉开,紧张的前去搀扶。
“怎么样啊,还晕不晕,是不是还很难受?”
“我……”
安若溪看着莫言初,男人一脸紧张的样子,让她的内心很矛盾,也很挣扎。
能看出,这男人应该是真心喜欢她的,心里也真的有她,不然不会这么在意她,更不会被她这么拙劣的演技给骗过。
她这样欺骗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但是,除此之外,她还能怎么办呢,只有继续的欺骗下去。
用手扶住额头,愁眉苦脸,声音软弱无力道:“还是好难受,晕得要死,心里也恶心得要死,我想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啊,一定是我最近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气急攻心,我要死了!”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乌鸦嘴,我看你应该也就是个睡眠不足,加疲惫过度,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一切等医生看了,就知道了。”
莫言初皱着眉头,不许安若溪说丧气话,但是搀扶安若溪的动作,却很是温柔,像是在照顾刚出生的婴儿般,细致贴心,一点儿不敢粗鲁莽撞。
因为是上午高峰期,加上又是公立医院,人潮涌动的,可想而知有多拥挤。
任凭莫言初再高高在上,再有通天的本领,到了医院,尤其是这种事先没有打招呼的公立医院,那还是该排队排队,该候诊候诊。
男人安排着安若溪在医院大厅的休息厅坐好,自己则火急火燎的去对应的窗口排队挂号。
那么高大,那么英俊的一个男人,在佝偻的老人,哭啼的小孩儿,以及中年妇女中间穿来穿去,既万般醒目,又让人感到特别的踏实。
安若溪坐在休息区的铁椅上,远远望着莫言初的身影,那忙碌紧张的身影,让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帝宸诀,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恩怨纠葛,如果没有林芊语,如果他不是那么狡黠精明……她想,莫言初应该也是个不错的交往对象。
至少,这样的男人,知道如何体贴女人,照顾女人,只要他的心里有你,只要你能回应他的爱,一定会被他像公主一样捧在手心,像皇后一样宠爱。
只是啊,哪有那么多如果,她的心已经给了帝宸诀,而莫言初也天生狡猾,精于算计,他更在出生那一刻起,便注定与林芊语有血缘之亲,所以……他们也注定了不可能!
安若溪正出神,莫言初已经拿了一堆票据从人堆里跑了过来,气息稍有紊乱,但依旧帅气逼人。
“好了,挂了号了,因为你说你头晕,所以我挂的神经内科,医生在四楼,我们上去吧!”
“哦……好啊!”
安若溪笑了笑,从椅子上站起来。
别说,就那一瞬间,她还真有点头晕想吐,大概人是不能撒谎的,一撒谎就有报应了,没病也病了。
比起莫言初的风风火火,安若溪就显得磨磨蹭蹭了许多,明显是在拖延时间。
“那个,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先去上个厕所啊!”
上完厕所,十分钟过去了。
“那个,我口有点渴了, 你帮我去买杯水吧!”
买来了水,十分钟又过去了。
“突然有点饿,你看有没有吃的帮我搞点来吧!”
搞来了吃的,半小时过去了。
一晃,大中午过去了,安若溪终于折腾完毕,在莫言初或强硬,或哄骗之下,才不情不愿的进入医生的候诊室。
医生随便问了安若溪几个问题,例如,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怎么个晕法,怎么个想吐法之后,便刷刷开了张单子,递给站在安若溪旁边的莫言初。
“你是她老公吧,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带她去查个血就知道了。”
“额,医生,他不是我老公,我们是……”
安若溪刚想解释,莫言初已经先行一步,接过医生递来的单子,说道:“对,我就是她老公,我老婆特不懂事儿,又不知道照顾自己,生病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医生你待会儿可要好好教训她才是。”
“嗯,快去吧,现在抽了血,估计下午就能出报告了,下午拿着报告,来找我就行,现在的年轻男人,像你这么疼老婆的,可不多了,姑娘你可真有福气。”
医生看着安若溪,笑着说道。
安若溪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任由医生误会了,同时翻着白眼,就差没瞪死莫言初了。
莫言初只拉着她说:“快快,我们去抽血!”
抽血!
安若溪最怕的就是抽血了,那么小的针头,往皮肤里戳,完了还要抽一管血,看着自己的血被一滴一滴的吸上来,那感觉……太煎熬。
好在,一路有莫言初给她讲笑话,逗她乐,倒也不觉得恐怖了。
抽完血,等拿到报告,再去找医生的时候,一上去已经过去,接近下午两点了。
这个时候,刚好收到严凯发来的信息,只有五个字:“放心,一切搞定”。
呼……安若溪的心,这才踏实下来。
却不知道,接下来……比那男孩儿更让她头疼的事情,接踵而至了。
本来,接到严凯的短信之后,安若溪只想扭头走人的。
但又怕自己做得太明显,反而暴露了,便只能继续装下去,装得病恹恹的,跟林黛玉转世似的。
莫言初拿着验血报告,眉头深锁,风风火火的又拉着安若溪,往那个医生的坐诊室走去。
一面还安慰安若溪:“你别担心啊,医生说了,应该是没事的,可能就是你太劳累了,所以才会头晕恶心,放宽心吧!”
“我很淡定,倒是你……我看你一点儿不冷静,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啊?”
“你这女人,还来,什么死不死的,在乱说看我不撕碎你的小嘴!”
莫言初一听安若溪又乱说话,急得直跳脚,这样子逗得安若溪止不住的笑。
“哈哈,看你那傻样,还正午操盘手呢,迷信!”
心头的大石落下,安若溪整个人也轻松许多,看着莫言初,时不时还逗男人两句。
想想,她能将一个比狐狸还要狡猾的男人溜得团团转,这得多有成就感啊,趁着自己还没识破,多看几眼他蠢萌蠢萌的样子,也不错。
正中午时间,等候问诊的人不多,莫言初和安若溪压根儿没走,所以算是下午时段的,第一个找医生看报告的病人。
“医生,这是验血报告,你给看看,她老是晕是什么原因,是贫血,还是劳累过度?”
莫言初将拿到的验血报告递给医生,自己就先说了两个病因,完全不给医生说第三个原因。
因为,也只有贫血和劳累过度他还能接受,要是换做别的,他的这颗心就无法轻松了。
医生接过报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界,皱着眉头,看了报告很久,迟迟没有说话。
“怎么了,医生,难道有什么问题么?”
莫言初瞬间紧张起来,慌忙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