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瀚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焦急的看着帝宸诀,差点急得气火攻心了,也顾不得什么了,朝男人狂吼:“帝宸诀,你没毛病吧,醒一醒啊,现在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玩儿女情长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在把帝集团往毁灭的境地上推,你是想把你亲手建造起来的商业帝国,再亲手的毁掉吗?”
“帝集团本来就不干净,喝着人血,到了这种程度,崩塌是迟早的事,我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
帝宸诀淡淡的说道,声音虽然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你……你真是疯了!”
林瀚看着帝宸诀那副坚决的样子,只觉得这男人一定是中邪了,或者被安若溪下降头了。
不然,一向以事业为重,视事业为生命的帝宸诀,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手打造的商业帝国被人毁掉,却无动于衷?
“既然一出大戏开始上演了,就要全情的投入到剧情当中去,我们去监控室,我们现在就去监控室看他们是如何演出的。”
帝宸诀看着林瀚,似笑非笑的说道。
他的平静冷淡,与林瀚的跳脚抓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也许林瀚说得对,帝集团是他亲手建造起来的,能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着实很不容易,其中有多难,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
帝集团,就好像他另外一个孩子,是他将一个小小的,只有三五人的工作室,发展成今天这样宏大的,近千万员工的商业帝国。
帝集团若是毁了,毁的可不只是他的人生,还有千千万万个普通员工的人生。
作为一个老板,他有责任为他的员工,他的客户,他亲手打造的事业负责。
但作为帝宸诀,他觉得太累了,不想再继续了,决定放手了……
医院的监控室,可不同于普通的监控室,安装几个摄像头,派几个业余保安看着就算完事了。
因为这家医院的特殊性,当初在建造的时候,安保就是最重要的一块。
一般的安保系统,是用摄像头,高级点的,会用液晶电子仪,这样的安保系统,很容易被破坏掉。
而这家医院的安保系统,全部采用了波纹监控,根据每个人皮肤温度向外发射的波,高矮胖瘦向外发射的波,甚至是衣着打扮发射的波,绘制出精确的图像,载入数据库,再传播到监控室。
在医院的每一个人,都会有独立的数据,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在监视之下。
任何擅自闯入这家医院的人,若非是知道这种监控系统,否则根本就无法避免被监控的命运!
所以,安若溪和严凯从步入这里那一刻起,他们的所有行为,便全在帝宸诀的注视之下了。
“帝总,我们现在为你载入这两个可疑人物的数据,您可以从画面中清晰的看到他们所作所为,从刚刚载入的画面来看,这两个人正在向‘黑匣子’靠近,我们已经布好了武装部队,一旦他们触碰到不该触碰的东西,会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得干干净净。”
负责操控监控的男人恭恭敬敬的对帝宸诀汇报道。
看起来,这样的情况,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帝集团仇家众多,这些年像他们这种,试图找帝集团麻烦的人太多太多,根本不足为奇,也造不成任何威胁,全都有去无回!
“恩。”
帝宸诀点点头,似乎同意了男人的计划,一双冷冰冰的眸子,直锁住画面里,安若溪和严凯清晰的身影。
画面里的安若溪,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越过一道道障碍,朝医院的中心,也就是他们口中的‘黑匣子’靠近。
‘黑匣子’里面储藏着大量的资料,都是有关帝集团的,也都是见不得人,却也不能销毁的。
可想而知,这里面的东西要是真被安若溪和严凯带出去了,那对帝集团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对整个商界,无论国内还是国外,都是地震一般的影响,几乎不亚于一场金融风暴……
随着画面中,安若溪和严凯的身影,慢慢朝‘黑匣子’靠得越来越近,所有人的心都揪得紧紧的。
那些隐匿在‘黑匣子’周围,荷枪实弹的精锐部队,也将子弹上了膛,一旦二人敢擅自进入,会立马对其进行疯狂的扫射。
这样的事情,几乎每隔几个月都会发生,因为总会有不怕死的人,试图挑战一下帝集团的权威,想要扳倒帝集团。
?而他们的结局,往往都很惨烈!
安若溪和严凯,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绝对是最不寻常的那一刻。
他们若是真进入了,会有两个很极端的结局,要么痛快的死,要么凄惨的死。
总之,逃不过一个‘死’字!
安若溪和严凯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已经陷入了帝宸诀的监视之中,只觉得一切进展得太过顺利,顺利得有些诡异,有一种?敞开大门,就等着他们进入的错觉。
此刻,他们的面前,立着一扇紧闭的黑色大门,这大门材料很特殊,说是钢铁或铝制类的又不像,有点像军工航天用的特殊材料,一看就很难破解开。
不过,也是意料之中的,毕竟是帝集团的心脏,决定着帝集团兴衰成败,自然是极难攻克的,不然帝集团恐怕早八百年就被人玩儿垮了。
“没有猜错的话,帝集团的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就藏在这扇门背后了!”
安若溪盯着这扇特殊的黑色大门,颇有些激动的说道。
“我猜也是这里,罗盘显示的,这就是这座医院的正中心位置。”
严凯相对要缜密一些,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比对着罗盘指针显示的地理坐标,再三确认无误之后,才收了起来。
诚然,他渴望着替恩人欧阳漠报仇,也渴望着能将帝宸诀打败,以证明他自己。
然而前提,还是要先活命。
他们现在身在虎穴,每走一步,就仿佛在悬崖峭壁边前进,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所以,他们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或者大意,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可是,如果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应该戒备森严才对,为什么连一个守卫的人都没有?”
安若溪也不傻,一靠近这扇门,就察觉到了它的不寻常,她自然也不会贸然行动。
“你错了。”
严凯只冷冷一笑说道:“以我的经验来看,这里不是没有守卫,只是那些守卫,都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而已。”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也许已经在他们的埋伏之中了。”
严凯看了看周围,犀利的说道。
好歹,他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为黑暗营卖命,枪林弹雨中跑多了,多少也有点经验了。
经验告诉他,越是平静的表面,越是暗藏杀机。
“那怎么办,难道就要放弃吗,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
安若溪望着严凯,提心吊胆的问道。
到了现在的局面,她俨然是已经和帝宸诀撕破脸皮了,男人估计也知道她之所以接近他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以,她现在是骑虎难下,既不可能再回去找帝宸诀讲和,也不可能背叛安离和黑暗营,只能选择和他站在对立的两端,势不两立,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你的意见呢,我们是硬闯,还是暂时离开?”
严凯回过头来,看着安若溪,他听从安若溪的意见。
因为,就好像灵媚所说的,这件事情,还真的只有安若溪才能办成。
他,安离,包括灵媚,至始至终,都只是配角,是炮灰而已,故事的主角,始终是安若溪和帝宸诀二人,他就不喧宾夺主了。
“离开是不可能的,我们费了那么多心机,才找到这里来,我甚至不惜装晕倒,装吐血,就这样离开的话,太不值了,而且这一次离开了,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帝宸诀不会再相信我了,甚至杀了我的心思都有。”
安若溪忧虑而纠结的说道。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真的太冲动了,这么早就在帝宸诀面前暴露了,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还没有整装待发,就得冲锋前进了,能不能活在最后,就看老天爷给不给她面子了。
“那么,你的意思,还是硬闯了?”
“你觉得,我们还有得选择吗?”
安若溪无奈的看着严凯,反问道。
“那好,只要你决定了,我们就行动吧,我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成功了算运气,失败了,我也认命。”
明知道,前方就是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但只要安若溪主张前进,那么严凯也不会露怯,跟着她一起前进。
想一想,死亡有什么好怕的呢,能够和安若溪一块儿死,他觉得他死得其所。
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状况,不是第一次共同面对死亡,也许早在四年前,那个在欧阳漠还活着的夜晚,他们三个人就应该在那艘船上,一起手拉着手,被漫天的火焰烧死,也就不会再有接下来这些痛苦了……
只可惜,恩人欧阳漠用他的命,换了他和安若溪的命,却让他们活在无尽的仇恨与痛苦之中。
有时候真的会怀疑,到底是活着更好,还是死了更好?
“严凯,你……”
安若溪深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里难过。
整个事件,唯有严凯是最无辜的,最不应该被牵扯进来的。
她和帝宸诀有仇,安离和帝宸诀有仇,就是灵媚也与帝宸诀有一段纠缠不清的过往。
唯有严凯,他至始至终都只是个无辜的局外人,他本来该有大好前程,有温暖的家庭,善良的妻子和成功的事业……
但这些年,严凯却为了欧阳漠的一句话,一直陪伴着她,照顾着她,保护着她,到现在……又和她一起拼命!
“严凯,趁着一切还来得及,你回去吧,不要再卷入这场与你无关的纷争里了,去过属于你的,正常人的生活,我相信这才是欧阳哥哥最想看到的,我……我不愿再看到任何人被我牵连,我承受不住了……”
是的,她真的承受不住了。
欧阳漠的死,让她痛苦万分,愧疚万分。
若是严凯再被她连累,那真的……
“妖夭,你到底在说什么,都现在这个关头了,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些吗?”
严凯皱着眉头,很严肃,甚至有点生气的看着安若溪。
他习惯叫安若溪为妖夭,因为他更喜欢妖夭一点。
安若溪太优柔寡断,太傻了,也太容易被帝宸诀那混蛋影响,这是他最讨厌的。
而妖夭,聪明,勇敢,果决,最重要的是冷酷,视男人为玩物,不会被任何男人所影响,包括帝宸诀这混蛋。
他只是觉得很可惜,为何如此完美的妖夭,渐渐的又变回了当初那个可怜又可恨的安若溪了?
“我是说真的,没有开玩笑,你先走,我一个人进去就好,能成功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最好,如果拿不到的话,我好歹是他的妻子,是安安的妈咪,他也不至于对我做得太绝。”
安若溪执意要让严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