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溪越发的焦灼,越发的紧张,接连喝了好几杯水,不断的平复着自己激烈的心跳。
心想着:这该死的男人,怎么还不来呢,莫非是安安这小家伙故意逗我呢?
等得着急,也实在是坐不住了,安若溪从沙发上站起来,决定出去看看。
刚把门一拉开,赫然看到帝宸诀那冰山一样的身躯立在门口,安若溪惊了一跳,胆汁都快吓出来了,直接大叫:“啊!”
两人视线接触到一起,眼神里都带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恨不得把对方剥皮抽筋。
虽然帝宸诀表面看起来还算平静,就是眼神冷漠了一点,但安若溪从他那紧握的拳头便可推测出,他现在肯定很愤怒,隐忍不发而已。
于是乎,露出了一个虚假的笑容:“嘿嘿,亲爱的,你说你来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就站在门口叫什么事儿啊,快进来,快进来。”
帝宸诀皮笑肉不笑,冷哼一声:”你走不是也没跟我说一声么,咱们彼此彼此。”
“额……呵呵呵。”
安若溪只能用苦笑来缓解尴尬。
房间门口,那两个守卫早就被撤掉了,而安离还有严凯,以及灵媚,就在他们隔壁房间。
通过走廊的监控,他们能轻而易举的看到她和帝宸诀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为什么,安若溪很反感这种感觉,于是主动伸手拉住帝宸诀的胳膊,把男人给强拽了进来:”先进来再说!”
帝宸诀低头看着安若溪拉着自己胳膊的细长手指,微微楞了一下,这可不是他预料中的画面。
他以为,她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的,会害怕,甚至会逃避,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主动!
该死的女人,搞什么?
帝宸诀由安若溪的引领,进入房间,安若溪则迅速的将门给关上了。
男人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问道:”你这么迫不及待关门干什么,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害怕被人发现吗?”
与此同时,他打量着房间的环境,很豪华的总统套房,却很空荡,貌似除了安若溪以外,并没有别人。
安若溪翻翻白眼,没好气道:“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我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最见不得人的事情,应该是跟你这个冷血动物扯上关系吧!”
这该死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嘴贱,让她好想冲上去撕烂。
他们就没法儿愉快聊天,走的永远是互相伤害的路线。
“奸夫呢?你把他藏哪儿了?”
帝宸诀又去卫生间里找了一圈,冷冰冰的朝安若溪问道。
“什么?”
“哦,不对,应该是奸妇,任凭安离怎么扮男人,她终究是个女人,丢人啊,我帝宸诀他妈最终被个女人撬了自己的女人,靠!”
他讽刺的说着,又愤怒的扬起拳头,狂砸着墙壁。
安若溪只觉得备受屈辱,这男人口出恶言,太不尊重她了,更加不尊重安离。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跟安离的关系,我已经跟你交代的很清楚了,请你放尊重一点!”
“哼,尊重?难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帝宸诀冰冷的眸子,带着无尽的嘲讽,猛的捉住安若溪的手腕,向后反折着,欣赏着女人因疼痛不适露出的难受表情:“昨天晚上,你不辞而别,敢说不是跟着安离跑了?”
安若溪感觉自己的手就要从手肘处被男人折断了,脸色更是苍白一片,有些心虚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明明昨天晚上,她上了安离的车,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帝宸诀是不知道的。
怎么现在……
不用说,一定是帝启山告诉他的吧!
呵呵,她就知道,帝启山身为帝宸诀的父亲,不可能那么好心,看似在帮她,其实就是想将计就计的拆散他们吧?
还记得昨天帝启山不是明确表示过,他不同意她和帝宸诀在一起么,觉得他们两个不合适。
现在看来,一切想不通的事情,就都解释得通了。
帝宸诀眼里冒着熊熊怒火,根本不管安若溪此刻有多难受,宣泄着他心底的怒气,恶狠狠道:“哼,我知道的多了去了,我还知道,为何昨晚林芊语会爬上我的床!”
“你说什么?”
安若溪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凝固了,她几乎都感觉不到手肘处快要断裂的疼痛,只是呆呆的看着帝宸诀:“你说昨晚你跟林芊语......”
“对,我做完跟林芊语睡了,我们做了整整一夜,很爽的一夜,激情四射的一夜,我才发现和她做比和你做有意思多了,我得和林芊语手拉手谢谢你,谢谢你的成全!”
所有违心的反话,都夹杂着无法抑制的愤怒,脱口而出,他在故意伤害他,也在伤害他自己,只为了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男人的自尊。
想想看啊,一个男人,却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推到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里,这不是对这个男人最大的羞辱吗?
既然她那么喜欢他和林芊语在一起,那他就顺了她的心意,和林芊语在一起算了!
“你......你们......”
安若溪脑袋“嗡嗡响”的,响个不停,空白一片,突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男人的话语太过冲击,让她根本就无法消化,只是觉得很冷,身体冷,心更冷。
想到他们在床上赤身裸 体,肆意交缠的画面,她只觉得恶心,胃部不适,直想呕吐!
帝宸诀冷眼看着安若溪那副难受的样子,心里微微有些心疼,但这些心疼还不足以掩盖他的愤怒,只将话说得更狠:“你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不觉得很虚伪吗,这一切,不都是你想要的吗,你多么伟大啊,不告而别的去跟个女人搞在一起,把林芊语推给我,你就这么想看到我和林芊语在一起么,现在我们在一起了,很和谐,很爽,你是不是觉得满意,觉得自己圣母下凡,造福人类了?”
安若溪听到自己心在滴血的声音,这种难以名状的痛苦,导致她显得特别饿平静,甚至一点感觉都快没有了。
因为,这事儿太荒唐了,荒唐得让她觉得就是个笑话,根本就不可信。
帝宸诀,居然又和林芊语搞在一块儿了,不得不说,他们真是真爱啊!
搞就搞吧,寂寞的男女,放肆的来一发,也是人之常情,又何必甩锅到她身上,无非就是寻求个心安理得吧。
好,既然这样,她就当一回好人,做一件好事,成全他们,让他们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搞下去。
她抬头,望着帝宸诀,凄然心死,“癌症妆”的效果发挥到了极致,真如林黛玉附身,岂止楚楚可怜能够形容?
“你说对了,我一直都喜欢你们在一起,你们才是天生一对,不管是家世,样貌,品味,能力,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在连床上都那么和谐,还有什么犹豫的呢,欢天喜地在一起吧,让她给你生个足球队,多美好,是不是!”
“安若溪,你!”
帝宸诀本就火大的情绪,更是被安若溪这番话给无限困扰,眼神恐怖,青筋暴露,恶言的吼道:“你非要逼我掐死你么,你以为我真不舍得掐死你么!”
“那你就动手掐死我吧,掐死我你正好可以和你的林芊语双宿双栖了,多好啊!”
安若溪不怕死的,挑战着男人的忍耐极限。
帝宸诀这样的男人,哪是能够激的,他猛的捉住安若溪的脖子,狠狠的掐住:“好,那我就成全你!”
这样的女人,还留着干嘛,他迟早有一天会被她气死。
只是,在这样的纠缠中,帝宸诀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安若溪已然闭着双眼,昏迷了过去,他瞬间将手松开了。
“安若溪,你怎么样了,快醒醒,快醒醒啊!”
他有些慌了,拍着女人的脸颊,声音都在发抖。
明明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的,手指根本就没怎么用力,可这女人怎么突然就昏迷了呢?
“不要玩儿了,不要吓我,快点给我醒过来。”
帝宸诀抱着安若溪的身子,摇晃着女人。
安若溪微微睁了睁眼睛:“好难受,我好难受,咳咳!”
她轻轻的拿手掌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再拿下来的时候,上面竟然是……嫣红的血。
帝宸诀看着那红艳艳的血,顿时‘咯噔’一下,充满了惶恐:“你……你这血……”
“帝宸诀,你好狠啊,真的要杀我么,连血都给我掐出来了,我好难受,难受得要死,我觉得我真的快要死了。”
安若溪嘴唇惨白,无比虚荣的看着帝宸诀,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流血的,你……”
“快点送我去医院啊,我觉得我要死了,带我去见林瀚,只有林瀚才能救我!”
“林瀚……”
帝宸诀只犹豫了一秒,然后立马抱起安若溪,冲出了房门。
因为情况太过混乱,他的思维全部都在安若溪的身上,以至于他都没来得及管安安的情况,更加没有发现,他的车子被人跟踪了……
隔壁房间,安离看着电视屏幕里清晰的画面,画面上是帝宸诀抱着安若溪的身体,一脸焦灼的,往医院赶的画面。
不禁发出一句感叹:“没有想到,这冷血的畜生也有这么紧张的时刻,看来他真是爱极了安若溪。”
“这不正好么,怕就怕,他不够爱,他既然如此的爱,那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百分之八十了。”
灵媚一直紧紧盯着屏幕上,帝宸诀那张她既熟悉又陌生的五官,冷笑在嘴角萦绕,仇恨让她变得恐怖,嫉妒让她失去了一个女人该有的柔和。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她终于将视线从帝宸诀的脸上移开,看向安离。
“等吧,看那医院里,到底藏着些什么……”
安离说完,长长吐一口气:“安若溪真的很聪明,居然能轻易取得帝宸诀的自信,只是……谁知道她最终的选择会是什么,如果她临时倒戈,那我们就麻烦了。”
“所以,才要派严凯一同前往,确保万无一失。”
“严凯……也不值得信任,他对安若溪的感情,可比对我要深厚许多,若安若溪当真倒戈,怕他最终也会跟着倒戈。”
“还你还有我呢,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灵媚看着安离,表着她的忠心。
“但愿吧!”
安离只是 淡淡的回应。
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能信任,谁不能信任,都不能妄加定论。
唯一能信任的,只有自己,当然……前提是要自己有很重的砝码在手。
而安安,就是目前她手上最重的一块砝码,能够同时制约帝宸诀和安若溪,甚至严凯三人。
安离对灵媚道:“你好好照看着安安,千万不能让她有任何差池,也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的踪影,像今天这样她给帝宸诀打电话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
帝宸诀在最短的时间,将安若溪带入了他那家神秘的医院。
期间,安若溪一直躺在后排座椅上,昏迷着,嘴里呢呢喃喃着什么。
倒是没有再流血了,只是嘴角的血渍,触目惊心,让他担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