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很多事情,也许只有老大才知道,有哪些仇家,也只有老大最清楚。
“有没有可能是安安想跟你们闹着玩儿,故意躲起来,你确定四处你都找过了,南山别墅很大的。”
帝宸诀从最乐观的方面猜测道,毕竟他的女儿他最了解,安安一向古灵精怪,做出这种事情也很正常。
“不会的。”
猎鹰肯定的摇摇头,表情严肃的说道:”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是有人预谋的,因为就在安安不见的那半个小时,南山别墅的所有监控系统全部坏掉了,能把南山别墅的监控全都搞坏掉,对方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而能在半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将安安带走,更加不可思议……可以想见对方一定是有着什么目的。”
猎鹰这话,就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让帝宸诀和安若溪陷入了恐慌和绝望之中。
安若溪更是一阵晕眩,身体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安安,我的安安!”
“小心!”
尽管帝宸诀也处于极度悲痛之中,但他时刻关注着安若溪,牢牢的将女人给扶住了。
安若溪表情恍惚,想象着安安会在哪里,会出什么事情,越想越觉得害怕,越想越觉得愤怒。
她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发泄在了帝宸诀的身上,握紧了拳头,重重的捶打着男人的胸膛,悲痛欲绝道:“都怪你,都怪你,我的安安不见了,你把我的安安还给我!”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疏漏了,安安……安安一定会没事的,我帝宸诀的女儿,没有人有那个胆子敢动她!”
帝宸诀任由安若溪捶打着,说一点不痛那是骗人的,因为女人几乎使出了全部的力气。
可是,这点痛,跟内心的那种愧疚比起来,实在是太不足为道了。
他对不起安安,更对不起安若溪。
本来只是想把安安接走,不让这母女两见面,好气一下安若溪的,可是没想到……
“哼,对,你是帝宸诀,正因为你是帝宸诀,才会有人把安安给带走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身份,对安安来说,存在着多大的危机,你居然……你居然还敢把她交给猎鹰这样的人,安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跟你拼命的!”
安若溪俨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痛恨着所有与帝宸诀有关的人,不管是猎鹰还是其他人,他们都跟帝宸诀是沆瀣一气,不是什么好东西!
猎鹰有点躺枪了,无辜道:“喂,安大小姐,我跟你多少也是有点交情的吧,我猎鹰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把安安交给我这样的人?”
虽然说从前他也是厌恨过安若溪的,谁叫这女人狠到居然拿刀捅老大呢,但一想到老大喜欢她,而这女人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坏,还和以前一样,所以对她又产生了好感,结果……却被人家嫌弃成这样,简直打脸‘啪啪啪’。
“呵呵,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自己知道,你手上沾了那么多条人命,你还能是什么好人?把安安交给你这样一个狠心的刽子手,还不把安安给害了!”
安若溪也忌恨着猎鹰。
以前她还挺喜欢猎鹰的,觉得这男人虽然大大咧咧,吊儿郎当的,但人不错,比较真诚。
直到那日在码头,他带着一批人马,对她赶尽杀绝,还把欧阳哥哥给害死了,从此之后,她便同样恨透了猎鹰这样的人。
在她看来,猎鹰就是帝宸诀的一条狗,帝宸诀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对待这样的人,她不需要给予什么好脸色或是好话。
“不是,安若溪,我在想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什么时候我又沾了那么多条人命了?我沾了谁的人命了,让你恨我恨成这样?”
猎鹰真觉得自己有点丈二和尚,啥也摸不清啊!
猎鹰承认他和安若溪之间确实是有不愉快的,但扯到‘人命’,这帽子就扣得有点儿大了吧?
或者,这里面有什么误会,联想到之前调查到的一些事情,男人觉得这里面越来越蹊跷,恐怕不止是他们表面看到的那样。
“你说我手里沾着人命,这是什么意思呢?”
猎鹰就着这个问题又一次向安若溪问道。
安若溪只觉得猎鹰在装疯卖傻,根本不愿和男人多谈,只冷笑着,讽刺道:“既然敢做,就要敢当,还装什么糊涂呢,四年前……你在码头做过什么事情,你最清楚了,现在又来装什么无辜,搞得好像我冤枉了你的似的。”
永远不会忘了四年前,那个漆黑的夜晚,她被痛苦和绝望包围着,撕心裂肺的的产下安安,却又被告知那是个死胎。
身后,是猎鹰赶尽杀绝的围攻,导致她都没来得及抱一抱安安,就跟着欧阳漠跳上了船,最终又遇上了船被子弹打爆油门,沉默爆炸的惨剧,欧阳哥哥的死,不就是帝宸诀,是猎鹰一手造成的么?
这段仇,她不知道该怎么忘记,也永远不会忘记!
“我不是想装糊涂,更不是敢做不敢当,我只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四年前,我在码头的确做过一些对不住你的事,但你说我手上沾着人命,这一点我觉得我有点冤枉。”
猎鹰极力的为自己解释,他觉得他好冤,真的冤。
安若溪如此大的反应,让敏锐的他越发觉得,整个事件,除了他和安若溪之外,还有个第三人参与,正因为这个‘第三人’的存在,才导致了安若溪对他的痛恨。
只是,这个‘第三人’到底是谁,无从得知。
不过,猎鹰相信这个神秘的,没有露面的’第三人‘,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到时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所有误会也会一并解除……
安若溪听到猎鹰的这番说辞,愈发的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猎鹰声声质问:“呵呵,你冤枉,那死去的人冤不冤枉,我冤不冤枉,安安冤不冤枉,我们都是活该对吗,活该遭受那些磨难,活该把命都搭进去,对吗?”
“我……”
猎鹰还想再说点什么,不过被帝宸诀给拉开了。
男人冷冷道:“行了,现在是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的时候吗,你们都不要再啰嗦了,最好是想想如何把安安给平安的找回来。”
那个时候的帝宸诀,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命垂危,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点儿不知道。
只知道猎鹰去追捕安若溪了,也知道安若溪在这期间吃了些苦头,至于猎鹰到底是如何追捕安若溪的,还有安若溪到底吃了哪些苦头,他是一概不知的,也没有问过。
所以,这也是他觉得他最对不起安若溪母女的地方,已经尽量去弥补了。
那是心里的一道伤疤,轻易不想被拿到台面上来讨论,只彼此心知肚明就行了。
因为,讨论得多了,太伤感情了……
帝宸诀都出面来调节了,猎鹰和安若溪只能各自闭嘴,暂且休战,关于这件事情,没有再拿出来讨论过。
男人说得很对,现在他们最重要的,是把安安找回来!
安若溪调整好自己失控的情绪,用力的吸一口气,又轻轻吐出,扭头望向帝宸诀,说道:“并不是想责怪你,但这次安安会突然不见,一定是你平时得罪人得罪得太多了,人家看不过去报复呢,你好好想想,你最近都得罪了哪些人!”
这种事情,不是绑匪为钱,就是仇家报复。
一般的绑匪,应该还不够胆子来绑帝大总裁的千金,毕竟帝宸诀可是黑白两道通吃的,随便打听一下,那些个绑匪就无所遁形了。
那么,剩下的就是仇家报复了。
但帝宸诀的仇家实在太多了,这种大范围的想,就跟海底捞针一样,一时半会儿毫无头绪。
帝宸诀拧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冷冷道:“我的仇家,都是很有水准的人,商业上的竞争对手而已,不可能无聊到拿我家人开刀。”
“呵呵,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以为你人品很好么,还都是有水准的人……我猜你大概不会知道,恨你的人到底有多恨你吧,都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怎样最能伤害你就怎样,他们一定是知道安安对你很重要,所以专挑对你重要的人下手。”
安若溪翻翻白眼,觉得这男人真是过分自信。
都仇家了,还加个有水准,社会有多险恶,人心有多恶毒,他帝大总裁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是啊!
“你说的,就是你自己吧,恨我,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怎么伤害我怎么来……”
帝宸诀冷冷的看着安若溪,心底的那种落寞难过,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因为他能够从安若溪的表情里,话语里,看到女人对他的那种恨意,咬牙切齿的恨。
他想,她真的很恨他吧,不然也不会处心积虑的,想要扳倒他,想要报复他。
他伤害过她,他承认。
而现在,唯一能弥补她的,就是成全她。
如果报复能让她觉得幸福,如果看他落魄她才会快乐,如果他一无所有,她才会觉得满足,那么……他心甘情愿配合她演出,心甘情愿被她报复!
“我……我没有那么想过,是你自己在那里乱说,给我扣帽子……”
安若溪看到帝宸诀那副落寞的样子,莫名觉得心虚,甚至都不敢看男人的眼睛,结结巴巴的转移着话题:“我……我在让你想那些可能会报复你的仇家,你倒好,黑锅扣到我头上了,总不可能是我带走了安安,故意来报复你吧!”
诚然,她是恨着帝宸诀的,这点毋庸置疑,她也当着男人的面,坦坦荡荡的承认过。
但是,难道她又真想报复他,想看到他落魄,看到他一无所有,看到他痛苦万分么……她自己都猜不透自己究竟是不是这样想的。
猎鹰在一旁,看到帝宸诀和安若溪又有点要开吵的架势,赶紧上来劝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纠结了,我们两个也别吵了,我已经派了几个得力的手下出去打探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咱们要团结一致,别安安没找到,我们自己就四分五裂了。”
要说他们也是够戏剧化的,平时都是很冷静很理智的几个人,遇到事情也很淡定从容。
结果三人凑一块儿,不是他和安若溪撕逼,就是安若溪和老大撕逼,要么就是老大和他撕逼……像极了小孩子过家家,总之,心累啊!
好在,很快猎鹰派出去的人就有消息来回应了,说有人看到安安在浅水湾附近出现过,坐在一辆银色的轿车里,只是那车是黑色牌照的,号牌做过特殊的加密处理,车子主人的信息绝对保密,可以想象对方一定来头不小。
“黑色牌照,那就是外国人了?”
安若溪思维敏锐的说道。
一般在国内上黑色牌照的车子,主人一定是境外户籍的。
到底是什么外国人,会将安安带走?
越深挖,越觉得事情复杂,有可能……还不止是仇家报复那么简单。
帝宸诀深邃的眸子,冷冷看着一处,并没有说话,正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外国人……会是谁呢?
难道真的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报复?
帝宸诀在脑海里过滤着各种可能的人物,最后锁定在了一张久未谋面,却纠葛颇深的女人的脸上。
“我想……我应该知道是谁动的手脚了。”
男人带着沉重的表情,笃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