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溪故意让自己变现得很俗气,像所有虚伪拜金,只为傍大款的世俗女人一样。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安全,觉得不那么容易被人看穿,就像戴了一个面具,谁也不知道面具底下的真实面目是什么样的。
“你就不要妄想了,你和那个女人,差得太远了,你们根本就是两种不同的女人,她像是一汪清澈得没有任何杂质的泉水,而你么,就是放入了各种添加剂,各种色素的饮料,喝着可口,却由衷让人觉得反胃……”
莫言初话说得很狠,带着一股子愤怒。
这愤怒,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愚蠢啊,他怎么会将这种女人错当成安若溪呢,这简直是对若溪的侮辱。
“之前,我应该是脑子发烧了,居然觉得,你很像她……”
“你是说……安若溪?”
安若溪带着诧异的表情,追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帝宸诀心头的那抹‘白月光’是……是安若溪么?”
怎么会呢,怎么会是自己呢,她是不相信的,一点都不相信!
莫言初带着嘲讽的冷笑,并没有回答安若溪的问题,而是冷冷道:“你千方百计把芊语当成是你的假想敌,可实际上帝宸诀最爱的,最放不下的,根本就不是芊语,而且他跟芊语的婚姻……”
“谁跟你说,我最爱的,不是林芊语?”
一道冰冷的,带着锋芒的声音,毫无征兆的自两人身后响了起来。
回过头,发现帝宸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俊脸冰冷,五官绷紧,没有太多表情。
“你……你回来了?”
安若溪莫名心虚,朝男人笑了笑。
啧啧,这帝宸诀,就跟个鬼一样,走路没声音,什么时候来的,她竟一点没察觉。
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些什么?
帝宸诀却没看安若溪,而是盯着莫言初,带着愠怒的表情:“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你哪来的资格,轻易断定我心头的‘白月光’是谁,又哪来的资格评定,我最爱的不是林芊语?”
“你想说明什么?”
莫言初毫不胆怯的直视着帝宸诀,因为安若溪,两人每次的会面,都隐约带着点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我想说明,芊语是我的妻子,自然是我最爱的女人,没有人能够取代她,爱慕虚荣又不自量力的女人多了去了,最终的下场都很惨烈。”
很明显,这话是对旁边的安若溪说的。
也很明显,刚刚若溪说的那番自我诋毁的话,全被他听去了。
默默的垂下头,默默的咬了咬嘴唇,用尽全力将心底的那股痛楚与失望给遏制住。
安若溪啊安若溪,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你还在幻想什么?
幻想他心头的那抹‘白月光’是你么,可笑!
“不是找我有事么,上书房谈。”
帝宸诀没有多看安若溪一眼,直接对莫言初说道。
“好。”
莫言初也误以为安若溪是那些他最厌恶的拜金女人,没什么好脸,同帝宸诀上楼了。
安若溪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楼梯的拐角处,明明很受伤,却依旧表现得没心没肺的样子。
得,她现在了成众矢之的,所有人都讨厌死她了。
不过……有什么关系,他们讨厌她如何,喜欢她又如何,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夺回自己的女儿,想成功报仇罢了!
二楼,书房
书房的门微掩着,帝宸诀和莫言初对面而坐,两人都是剑拔弩张的样子。
“什么事,说吧!”
“也没什么,最近心里挺烦的,有些事情压在心上,就像是枷锁一样,让我很有负罪感,想跟你坦白一下。”
莫言初手放在桌子上,声色慵懒的转着一支笔,淡淡道。
“长话短说,我时间很宝贵的。”
帝宸诀冷酷的俊脸呈现出极度的不耐烦。
“还记得,四年前,你收到一段视频么,就是我跟她……上床的那段视频。”
“提这个干什么,嫌我四年前,揍得你还不够惨么?”
帝宸诀冷眸闪过一丝阴狞,握紧了拳头。
即使过去四年,依旧有种想把对面这男人给活活揍死的冲动。
“其实那视频,是剪接的,我根本没有和她发生关系。”
莫言初放下笔,轻轻的说道。
“你……你说什么?”
帝宸诀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听错了,恶狠狠的瞪着莫言初,那眼神好像要杀人。
莫言初并不胆怯,显得很平静,他今天既然决定来讲出事实,就做好了承受一切后果的准备。
即使帝宸诀会一枪崩了他,他也无怨无悔,他这是在自我救赎,看似引火自 焚,实则是把自己从那罪恶的深渊里解救出来。
“四年前,我一开始接近她,是有目的的,是为了给芊语重新夺回你扫除障碍,你所能看到的我跟她的任何暧昧,都是我为了激怒你,为了破坏你们故意而为之。”
帝宸诀薄凉的嘴唇微微颤抖,仇视着莫言初,大概是太过愤怒,一时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开始对她是逢场作戏,慢慢发现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儿,天真,善良,简单,看似柔弱,又很坚韧,也就不可自拔的陷了进去,后面的一些行为,除了是为芊语铺路,更多的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私心,我喜欢她,想得到她,所以我不愿意你们在一起,才想出了那个阴狠的招数,故意伪造我们上床的视频,去激怒你,刺激你,我没有想到,后面发生的一切,居然那么不可控制,直接摧毁了她,我……”
莫言初紧拧着眉,低垂着头,帅气的脸上表情痛苦,眼眶发红。
这些年,这些事情就好像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口,沉重的自责与愧疚几乎要让他窒息而亡了。
因为妖夭的出现,好像撕裂了他本就溃烂不堪的伤口,他这些日子没有原因的特别想念安若溪,特别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有时候甚至想从几十层高的楼跳下去,作为赎罪……想来想去,他决定将真相说出来,至少这样可以让自己的心轻松一些,还给若溪一个清白!
帝宸诀绷紧了身体肌肉,五官冷毅骇人,牙齿‘咯咯’作响,红着眼怒视着莫言初,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要跟我坦白这些,你知道你会面临怎样的后果吗?”
“为了赎罪,也为了还她一个清白。”
莫言初叹了口气,一下子轻松了很多,继续道:“跟你说出这个真相,也是为了向你提个醒,我妹妹林芊语,从来就不是什么纯善之辈,她真的很爱你,但有时候她的爱会让她变得很可怕,你既然不爱她,就干脆一点,和她断绝一切关系,正好你身边又出现了妖夭这么个女人,你可以让这个妖夭取代芊语的位置,放芊语一条生路,也放你自己一条生路。”
这么多年了,作为一个旁观者,莫言初看着帝宸诀和林芊语这段逢场作戏的畸形婚姻,看着终日沉浸在痛苦无望中的两个人,他的心里也不好受,早就希望他们两个人彻底的断了。
他希望妹妹能及时醒悟,不要再为了一段无望的感情,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误入歧途下去……
帝宸诀没说什么,阴沉着脸,冷傲的站起来,无比骇人的,一步一步朝莫言初走进,即使不用过多思考,也能感到那股子强烈的杀意。
莫言初也站了起来,手掌有些紧张的扶着椅背,往后退了退,声音依旧冷静道:“诀,你现在一定恨死我了,对不对?”
男人的话音刚落,来自帝宸诀如沙包大小的铁拳便猛烈的朝他额头处揍了过来,力道太过强劲,使得莫言初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地上。
“这一拳,是为了她!”
男人声音冷酷的说道。
若不是这卑鄙男人使出的卑鄙招数,他又怎么会怒火中烧,失去控制的将安若溪掳到岛上,又怎么会发生之后那一系列悲剧?
这恨,岂是一记拳头就能消除的!
鲜血,从莫言初的眼角处渗出来,整个右眼眼球好像被打爆了一般,眼窝处瞬间乌青淤肿了起来。
男人捂着红肿疼痛的右眼,并没有反击,甚至都没有逃避,依旧半躺在地上,呈现出视死如归的样子。
“你恨我,可以理解,连我都恨我自己,所以来啊,别犹豫,揍我吧,揍死我最好!”
这疼,这痛,是他应得的,比起对若溪造成的那些伤害,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等这顿揍已经等了很久了,这拳头是他早在四年前就应该挨的,也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什么,挨了拳头,身体是痛得要死,心却轻松很很多。
若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如果你泉下有知,就让帝宸诀揍死我,让我亲自到底下给你磕头道歉吧!
‘砰’的一下,腹部出又被居高临下的帝宸诀给狠狠踹了一脚,
“这一脚,是为了我女儿的。”
接二连三的又踹了地上的男人两三脚,每一脚都用尽了所有力气,带着无尽的仇恨:“就是因为你,害得我的女儿没有了妈咪!”
“呕!”
大概是五脏六腑都被踢碎掉了吧,莫言初抑制不住的吐了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