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琪看着安若溪,没有太多表情,超乎寻常的淡定,不在乎自己饱满的****直愣愣的暴露在外,随便找了条薄纱搭外身上,看着安若溪,充满敌意的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这附近来抢生意的么?”
安若琪桀骜火辣的个性一如当初,或许是年少轻狂吧,即使她能看出来安若溪来头不小,她也不会放在眼里。
要说来头,她来头更大呢,曾经的欧氏集团少奶奶,她何曾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过?
“我......我不是来抢生意的,我就是来看看。”
“呵呵,看看?我看你就是来抢生意的吧,看你那样儿,妖媚狐狸精一样,就别掩饰了。”
安若琪冷笑道:“不过我可告诉你,我在这一带,有我固定的客人,就凭我的身体,和我曾经欧氏集团少奶奶的身份,很多男人慕名而来,包括一些小开,你要是敢抢我的客人,我可不会放过你,实话告诉你吧,我认识道上的人,他们可都不是吃素的!”
听女孩儿的口气,似乎还有些得意。
而安若溪,只觉得心痛,心痛自己的亲妹妹变成这样,价值观扭曲成这样,更心痛为她儿死去的欧阳漠,他要是知道自己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居然在干这些事情,他该有多伤心,多没有尊严!
“你也知道你是欧氏集团的少奶奶么,欧氏集团的少奶奶跑去**,很光荣么,就不怕丢了你老公的脸面么,他那么尊贵优雅的一个人,在黄泉之下还要遭受这样的羞辱,你就不怕他死不瞑目么!”
安若溪情绪激动道。
这是她四年以来,最失控的一次。
一直以来,她就觉得自己之所以还能活着,全靠欧阳漠的舍生相救,也一直都觉得自己有愧于男人。
看到安若琪如此糟蹋自己,相当于是糟蹋欧阳哥哥的脸面,加之她还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无法让自己淡定下去。
安若琪皱着眉,狐疑的看着安若溪,极其不友好道:“你到底是谁,说!”
“我是你老公,欧阳漠的朋友。”
安若溪努力让自己的平静下来,避重就轻的说道。
“欧阳漠的朋友?”
“是的,这两年我在国外,所以你没有见过过。”
安若溪言辞谨慎大门,以免引起安若琪的怀疑。
“哦......”
女孩儿渐渐的放下防备,长叹一口气,有气无力的朝安若溪努努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坐吧……妈你去给她倒杯水。”
“不用了。”
安若溪断然拒绝道。
不喝来路不明的水,是她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
“我只是想知道,你好歹也是欧氏集团的大少奶奶,怎么会沦落到......”
“**”这两个字安若溪始终无法再说出来了,光是从嘴巴里说出来,就觉得恶心。
“呵呵,大少奶奶......”
安若琪悲凉的一笑,本该稚嫩的脸此刻却是不符合她年龄的沧桑。
“我老公在四年前就死了,我公公婆婆本来就嫌弃我,于是老公后事刚料理完,就被他们赶走了,后来我发现我怀了我老公的孩子......”
“什么,你怀里欧阳漠的孩子,那就是说他留有后代了,太好咯,他......”
这个消息,让安若溪觉得高兴,且振奋。
她总觉得欧阳漠死得可惜,死得不值得,像他那样优秀的基因若是能得到传承,血脉能得以延续,不失为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安若琪却是冷冷白了安若溪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梁飞凤难得露出悲伤的表情,眼眶泛红到:“好什么好啊,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乱吼好了!我们家若琪命可苦了,遭受的那些事情,我......我根本就说不出口,你也无法想象!”
难得看到冷血无情的梁飞凤居然也会有伤心落泪的时候,安若溪越发的好奇,这些年到底在安若琪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是说不出口的,说出来我听听。”
安若溪冷冷的,带有命令意味的说道。
“这……”
梁飞凤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准备大倒苦水:“你不知道,我们家若琪啊!”
“妈,你能不能别多嘴,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女儿有多惨吗,恨不得当乞丐,想卖惨让人家给你打赏吗?”
安若琪没好气的打断梁飞凤的即将说出口的话。
她看着安若溪,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很漂亮,应给也很有钱,所以我相信你是欧阳漠的朋友,只是……他在四年前已经死了,跟我也没有关系了,你走吧!”
“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可以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这么多年,安若溪早就练就了铁石心肠。
但一想到面前的女人,是自己的亲妹妹,是救命恩人欧阳漠的妻子,她还那么年轻,人生还有那么多可能,她便无法视若无睹的让她的后半生继续过得这般低贱颓靡。
“你帮我?”
安若琪声线拔高,有些嘲讽道:“你帮不了我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
“你能帮我,那你能帮我把我死掉的孩子复活吗,你能帮我,能帮我把我死去的丈夫复活吗?欧阳漠死了刚一个多月,他爸妈就急着要把我赶出家门,说我出身不好,败坏了他们家族的名誉,后来我发现我怀了欧阳漠的孩子,他们又把我接回去,假惺惺的对我好,其实就是为了我肚子里的种,再后来检查结果出来,我肚子里的孩子活不成!”
说到这里,若琪叛逆的脸上是无尽的忧伤,声音哽咽:“你猜怎么找……呵呵,还没有出医院,他们便立马翻脸不认人……所谓的人性,我算是彻底看清了,你觉得我**恶心,可我觉得就算**,我能够养活我自己,我也比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虚伪有钱人要干净!”
“你……”
这一切太过震惊,也太过戏剧化,安若溪只觉得不可置信,她很想说点什么,但只是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
“所以,不要假惺惺的说你能帮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我就是卖肉,卖尊严,我也不想吃你们这群伪君子的饭!”
安若琪瞪视着安若溪,决绝的说道。
她身上这股叛逆倔强,倒是和安若溪有点像。
安若溪只是轻吐一口气,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我只是说我可以帮你,但接不接受,你可以自己选择。还有……”
她四下看了这房子一眼,说道:“这房子不能再被你们当作那种地方来用了,三天之后,我会找人来给你们谈判,具体要多少钱,随你们开价!”
这大概就是有钱的好处吧!
当初她为了保住这房子,只能犯险去求帝宸诀,也就有了一切悲剧的开端。
而今,如此棘手的事情,也不过是一开口,一张支票就能解决。
“记得,相通了,需要帮助了,随时来找我。”
若溪将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得不说,有钱,真好!
离开曾经的家,回到位于C市繁华地段的一处高级公寓,安若溪已是满身疲惫。
她用钥匙打开门,没有开灯,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在黑暗中行走着,一头栽进了柔软的沙发中,闭着眼睛好像是在思考,又好像睡着了。
四年了,重回这座带给她许多温暖,也带给她无尽痛苦的城市,心情比预料之中的还要复杂。
曾活跃在她生命里的那些人,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帝宸诀和林芊语结婚了,还有了女儿,最亲的爹地死去了,欧阳哥哥也离开了这个世界,视她为眼中钉的若琪沦为了风尘女……他们似乎和自己再无关系。
一种难以言喻的伤感,裹挟着鲜血淋漓的过往,让若溪的心情尤为的沉重。
黑暗中,她精致完美的五官像是散发着奇异光彩的珍宝,美得动人心魄,也特别的孤独寂寞。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安若溪没有睁开眼睛,表情依旧平静。
一双细长柔软的手从沙发后方捂住她眼睛,声音温柔且魅惑:“在想什么?”
安若溪没有惊慌,甚至连动也没动,只轻拍了下覆盖在自己眼睛上的那双手:“离,别闹!”
安离松开手,转而轻抚若溪细腻白皙的脸颊,笑道:“这么没有警惕性,刚刚要是换做别人,你可就遭殃了。”
“听步子我就知道是你。”
“哦,这么了解我,还说你对我没感觉?”
安离漂亮的五官邪魅且强势,端着安若溪的下巴,就要朝女人嫣红的唇上吻去,不过被若溪给躲开了。
“我现在心情不好,不要闹了。”
若溪站起身,将灯打开,明亮的灯光下她神情忧郁且冷淡。
安离一如既往的黑衣黑裤打扮,虽说她是个女人,但她的骨子里却是个男人,甚至可以说比男人还要男人,并且她也只喜欢女人。
这些年她对安若溪可谓是一往情深,倾尽所有的博她欢心,奈何安若溪一心只想复仇,无意其他,两人的关系始终像隔着一层窗户纸,没有戳破,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为什么心情不好,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说出来我听听。”
安离一派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安若溪,口吻带着习以为常的命令意味。
毕竟是‘黑暗营’的头儿,手下掌管着精锐的雇佣兵,又长年累月游走于灰色地带,她个性中带有强势危险的特质,是很正常的事。
“没什么,说了你也不会理解的,我自己会调节,你不用担心。”
安若溪不冷不热,淡淡的说道。
很多苦难,都只能独自承受,无人能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