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故意显示她想离开的决心一般,安若溪流着眼泪,看着帝宸诀,狠心的强调道。
帝宸诀高大欣长的身躯蓦地一震……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空气变得格外的冰冷,静默无声。
紧接着是漫长的沉默,没有人敢说话,只能听到粗浅不一的呼吸声。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帝宸诀会做出怎样的回应,暴怒发火,亦或是无情报复?
“安若溪,你真的……好狠心!”
帝宸诀黑炯深邃的眸子带着一抹狼狈,紧握着安若溪肩膀的手掌,缓缓的松开,颓然的垂落下去。
安若溪的心,像是被巨大的铁锤重重的砸了一下似的,疼痛无比,瘦小的身子控制不住的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恐惧之中又夹杂着深深的愧疚不安。
尤其是,看到帝宸诀这副颓然受伤的样子,她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深深伤了男人的心。
她宁愿帝宸诀大发雷霆,狠狠咒骂她一顿,或是扇她两耳光也好。
可是,男人什么都没有做,既没有骂她,也没有打她,只是看她的眼神变得很冷漠,很无情……
“帝宸诀,我……我没想过要伤害你的,我们两个人之间,本来就不可能,所以离开你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我……”
安若溪努力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挂着眼泪的苍白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帝宸诀,激动的想对男人解释点什么,却好像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住嘴!”
帝宸诀冷冷的往后退了一步,仿佛视女人为恶心的垃圾一般,满脸厌弃,不愿再和女人有一点靠近,也不愿再和女人多说一句话。
“……”
安若溪瞬间僵硬在原地,不敢再动,也不敢再说话,甚至连呼吸也不敢了。
男人俊脸上的那抹嫌弃,就如同是一记恶狠狠的耳光,无情的扇在她的脸上,比任何折磨都来得痛苦。
若溪知道,此刻男人一定是恨透了她……不,应该不叫做恨,只是单纯恶心她罢了!
林芊语见状,一直紧张的表情,此刻骤然放松了。
她没有料到,安若溪竟然这么有种,把话说得这么绝。
不过,这正是她希望的效果。
如此看来,诀是断然不会再对安若溪产生任何感情了,那也就意味着,她的机会来了……
林芊语默默靠近帝宸诀,纤细的手臂轻轻挽上了帝宸诀胳膊,纤细优雅的身子自然而然的往男人身上一靠,柔媚十足。
“诀,我就说了,这女人不适合你,也不爱你,早点断了也是好事,你应该知道,谁才是一心一意爱着你的人。”
帝宸诀俊脸冷酷,眸光蓦地转向林芊语,阴晴不定的表情里透露着一丝玩味。
“你想说明什么?”
男人的长指,霸道的勾起林芊语的下巴,声线沉冷的问道。
“我想说的是……我才是那个一心一意爱着你的人,你不应该把你的心思放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林芊语深谙男女之间的那层情愫,眼波流转着,妩媚动人,又暧昧十足,像是摄魂怪一般,勾引着帝宸诀冷傲尊贵的魂魄。
从前,她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现在只会有过之无不及。
林芊语有那个自信,重新赢回帝宸诀的心,前提是……安若溪这个女人彻底的消失!
帝宸诀眸光深邃,紧凝着林芊语,停顿了几秒钟后,冷冷一笑,低头覆盖住林芊语的嘴唇,激烈的亲吻着,大掌在女人曼妙的身躯上不断游移。
安若溪离得他们很近,不过半米,能够清晰的看到帝宸诀吻住林芊语时的表情,能够看到他那双不安分的大掌,甚至能够感受到男人与女人唇齿纠缠时的力度……
心脏,好像被突然插入了一把钢刀,剧烈疼痛着,空气不知怎么的也变得稀薄起来,强烈的心痛感,让她快要无法窒息!
若溪咬紧了嘴唇,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看这让她心碎的画面,纤细的手指握紧成拳头,因为力度太大,隐隐牵动了手背上的伤口,暗红的血浸湿了白色纱布,却也丝毫不觉得疼。
原来,爱情里最伤人的不是不爱,而是妒忌!
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妒忌,是最伤神也伤身的事情,足以毁掉这个女人。
此刻,安若溪似乎能够理解昨天安若琪为何会变得那么疯狂,为何会对她做出那般歇斯底里的事情来。
一切的一切,还不是源于妒忌,就像此刻的她一样。
帝宸诀的吻,向来都是激烈,热切,并且霸道的,就好像他的爱一样,会过度的索取,叫人难以承受。
林芊语轻拍着帝宸诀的后背,气喘吁吁的提醒道:“诀,你克制一点,还有人呢!”
女人不挑明了还好,一挑明了,安若溪更加无所适从,甚至是无地自容。
“对,对不起,既然今天把一切都说明了,那我就离开了。”
安若溪埋着头,眼神慌乱,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其实一切,都在按照刚刚林芊语预料的那样进行。
她和帝宸诀摊牌要离开,男人似乎也没有挽留,那么剩下的,可不就是离开么?
所以,她还赖在这里干嘛,当电灯泡,或是自欺自人的等待帝宸诀的挽留?
好可笑,也好可怜!
若溪绕过帝宸诀和林芊语,手忙脚乱的将刚刚收拾到一半的箱子给合起来,又吃力的拖起来,准备就这样尴尬狼狈的离开。
只是,她还没走两步,在经过帝宸诀的时候,细小的手腕被男人狠狠捉住,力道之大,仿佛要当场折断。
“啊!”
安若溪皱着眉,吃痛的看着帝宸诀,不明白男人想干嘛。
“谁准你离开了?”
帝宸诀低头,冷冷瞪视着安若溪,口吻冷酷。
“我……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么?”
安若溪被帝宸诀凶恶的眼神看得心惊肉跳,可是男人那性感的薄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和林芊语亲吻过的印记,这刺痛了她的心,莫名的愤怒也盖过的害怕。
“放开我,你无权干涉我的自由,我要离开你,一辈子都不想要再见到你,你就好好的和林小姐在一起吧!”
女人凝聚着一股劲,努力想将自己的手腕从男人的大掌中挣脱开。
无奈,却被男人拽得更紧,那深邃的眸子,也是更加的冰冷迫切。
“诀,你想干嘛,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留恋的,相信我吧,你对她只是征服欲而已,不要在这种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了,你看看我好不好,你问问自己,她真的比我更适合你吗?”
林芊语愤怒的握住了帝宸诀的手臂,言辞犀利,一口一个‘这样的女人’,满满都是对安若溪的不屑。
安若溪低下头,虽然感受到了深深的屈辱,却没有反驳。
帝宸诀却是冷漠一笑,表情残酷,“谁告诉你,我留下她,是想和她在一起?”
帝宸诀的话语一落,安若溪和林芊语便同时一震,两人都猜不透帝宸诀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安若溪想问个清楚,不过被林芊语抢先了一步。
林芊语望着帝宸诀,好奇的问道:“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你留下她,不是为了和她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当花瓶摆着看的吧?”
女人说着,又不着痕迹的看了安若溪一眼,立刻觉得安若溪即便是当花瓶,就凭那姿色,也是不够的。
安若溪的头埋得更低了,她没有出声,静静等待着帝宸诀的答案。
不知道,男人即将说出的话,又会有多伤人呢?
帝宸诀薄凉的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拽着安若溪的手腕,轻轻往自己的怀中一带,深邃黑炯的眸子紧盯着女人,一字一句道:“安若溪,你想离开我,也不是不可以,但任何自由,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你应该知道吧?”
男人的口吻,难得的平和,甚至说得上是绅士,可是相比而言,安若溪却觉得此刻的帝宸诀,比平日里那个冷傲凶恶的男人还要恐怖一万倍。
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栗发抖,恐惧的看着帝宸诀的眼睛,牙齿上下打颤,小声问道:“什……什么代价?”
她自己现在可谓是一无所有还一身麻烦,不知道男人还能在她身上索取什么,不外乎就是她的这条命吧!
“你肚子里,怀着的是我的血脉,你觉得我帝宸诀可以开明到让我的血脉流落在外,甚至叫别的男人为父亲吗?”
帝宸诀的手掌,轻轻贴合上安若溪隆起的肚子,笑容阴冷,口吻恐怖。
安若溪的心一惊,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表情痛苦的望着男人:“你,你想要孩子是吗,能不能……能不能把孩子让给我,我可以保证,我离开你之后,不会再找别的男人,孩子也只有你一个父亲,求你了……好吗?”
只有当过母亲的人, 才能体会她的纠结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