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之后立即行动,我又在他后心的地方贴着肌肤,塞入了一枚符纸,现在我能感觉到他手腕上有一些温度了。看来这么做还是起些作用的,我心里庆幸,立刻开始着手,制作更强力的符纸,准备夺回陈松身体的控制权。
然而这时,黑暗中有人接近了,然而我并不在意,只是掏出手枪放在旁边,装作专心做我的符纸,那个逐渐靠近的人,有着我非常熟悉的气息,从某些方面来讲,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多索。
好歹也是交过几次手的人,他身上那股气息我熟悉得不行。我现在有正经事要做,懒得理他是一方面,主要的,是他没带之前的那只凶兽。
谅他多索再厉害,会点功夫,又会控制凶兽,但是再怎么着也是血肉之躯一具,我就不相信两把手枪还吓不住他。
心里想着,他人已经到了,我转头看去,用手电筒照了照他的脸,这次他没摆出那张恭敬微笑着的脸,加上一身黑袍,在冷白色的灯光底下,显得有些吓人,我壮了壮胆子,平复着声音中的颤抖,对他寒暄道:“别来无恙啊。”
多索没回我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我,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我咽了咽口水,他对着我刺眼的的手电筒灯光,居然躲都没躲一下,我心里默默念叨着,这家伙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这个不是多索。”没想到居然有人回话,在这安静又空旷的洞里,这一句话显得尤为突兀,我马上移动手电去照其他地方,而后,居然看见了将离。
看见他我心里一喜,但随后便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立刻有些不敢相信,伸手去摸他,他主动凑上前来,抓住我的手,一用力便把还跪在地上的我拉了起来,我呆呆地看着他,竟然连地上的手枪都忘了去拿。
“将离?”我有些半信半疑,哑着嗓子唤他的名字,他便低头看我,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柔情:“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这就帮你解脱。”
他说完,竟低下头吻住了我,我虽然疑惑他说话颠三倒四,但是根本来不及细想,马上就沉醉在了这个吻里。
可是甜蜜的时刻没有持续多久,我竟突然觉得无法呼吸,大脑渐渐缺氧,腰上被将离抱住的手也越箍越紧,我痛苦地想要挣开,那双手却像铁一般紧紧环着我,越是挣扎,他的力气反而越大。
眼前渐渐模糊,我痛苦地叫出声来,没想到一用力,竟从他怀中抽出一只手来,我立刻伸手去掰他的手臂,情急之下,竟然也得到一丝空挡。
我睁开眼,看见眼前出现的一张脸,竟然是陈松的。他的双手此时正死死掐在我的脖子上,他面色青白,但掐着我的手,却仍在用力,而多索正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我们。
我咬紧牙关,借着刚才掰出的空档,拼命地呼吸了几口,心里说了一声对不起了兄弟,随后一抬脚,正正地踹在他肚子上。却没想到这一脚居然不管用,陈松的身体只是抖动了一下,而已,手上却根本没有放松的意思。
此时我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拼命补上几脚,这才把他踢开一点,我立刻抓紧时机,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飞快地掏出怀里刚刚写好的符纸,贴在了他头上。
正要向我扑过来的陈松马上不动了,眼神依然呆滞着,过了大约两秒,竟像是失去了什么支撑一样,倒了下去。
我没有功夫去管他,贴过符纸,一连退出好几步,所幸刚才就算被掐着脖子,我也依然没丢掉手电筒,这时再去用手电筒的光照刚才多索站着的地方,他竟然不见了。
我站在黑暗里,不断地捂着嘴巴咳嗽着,也不敢怠慢,转着圈用手电筒的光照着四周,害怕那个多索又从什么地方突然跳出来。
这家伙也真是厉害,到头来我还是低估了他,刚才的那些都只是幻象,灵识里并没有出现将离的气息,只是不知道他除了能控制动物,居然还可以控制人类。
估计在这阴气极其凝重的地方,他的法力也强了不少。我戒备着,飞快跑到陈松身后,手忙脚乱地,拿到了原本掉在地上的手枪。
另外不知为什么,之前的那股把我吓得跪倒在地的威压,似乎因为多索的到来减轻了不少,我心里犯着嘀咕,难道那释放着强大气息的主儿也害怕多索?
一阵阴森森的笑传入了我的耳朵,把我吓得浑身汗毛倒竖,听起来似乎是多索的声音。“白玲,你真是太好懂了。”他说话了,然而洞内空旷,这声音低沉的在洞里回响着,我竟一时分辨不出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
我的不断用手电四处照着,也仍然看不见黑暗里有他的踪迹,多索继续笑着,估计是觉得我慌张的表现很可笑。现在他越是这么笑着,我心里越焦急,他的气息在洞里凝重阴气的掩盖下,显得十分不好捉摸,就如同鬼魅一般。
就在我要被这个诡异的男人折磨疯掉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很清楚,仿佛就在我身边,但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一个声音轻轻叫着:“白玲白玲白玲。”
这******是谁啊!我简直就想骂人了,再回头的时候,就只见多索那张惨白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了过来,就贴在我眼前,我差点没尖叫起来,瞬间举起手开了枪。只见枪口里冒出一串橙黄色的火星,在空旷的洞里,爆出一声巨响,整个洞都随之震颤了一下。
我瞬间耳鸣,脑子里瞬间一片混乱,几乎没向后倒过去。与此同时,灵识里,那股本来蛰伏着的威压瞬间暴起,一股可怕的力量席卷而过,我被甩到洞壁上,磕到后脑,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我醒来,是在明亮的室内,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一切都明晃晃的,我适应了很久,最终忍着头痛坐了起来。窗外,阳光滋润着一切,温暖而轻柔的抚摸着我的肌肤。
那如同煎熬的十几个小时,在黑暗和阴冷的地洞里行进的一切,现在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梦。然而那真的是梦吗?
我举起手臂来,那里抱着洁白的纱布,亮得十分刺眼,我摸着伤口,它似乎在提醒着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此时有医生和护士冲进来,围绕着我开始检查,七嘴八舌吵得我根本不能思考,我只得大喊了几声企图把他们赶走。
然而效果不是很明显,大家立刻手慢脚乱的按住了我,并给我打了镇静剂。这东西果然好用,我很快就觉得浑身无力,瘫软了下去。
我躺下来,眼角却很快渗出泪来。
我知道,在我昏过去的那一刻,将离仍是出现了,能把我从那种鬼地方拉出来的,也就只有他了。
可是现在他不在我身边,他怎么了,他在哪儿,他还好吗。
我的脑子一片嗡鸣,医生问我是不是身体那里不舒服,我没法回答,只是一直流泪,一直摇头。
这之后的日子里,小王来探望过我,另外也提起了一些陈松的状况,他受了严重的冻伤,现在仍然处于昏迷的状态。
据小王说,我们两个是被程家山附近村庄里的村民发现的,我们两个被发现的时候,正一前一后的躺在小溪里,发现的时候都已经是深度昏迷了。
身上的东西都还在,村民们看见我们身上有枪,就报了警,我们被救回之后,就马上送了医院,医生也很费解为什么陈松会受那么重的冻伤。
小王似乎对我都遭遇了什么非常感兴趣,他一向很好奇,不过看我一直不怎么说话,只是一个人坐着默默沉思,以为我是惊吓过度,精神不好了,所以一直都没有提起话题。
在医院住到第五天,我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本来也就是一点轻微的脑震荡和扭伤而已,比起陈松,我真的已经算是完好无损了。
这天下午,我去食堂吃饭回来,刚过走廊,就看见几个陌生的男人站在我病房门口,见我从走廊那边走出来,立刻转过头来盯着我。
我心下基本上猜到是谁,几乎就想回头直接走掉,但是为了将离,我忍住了心里的反感,买这沉重的步伐,走进了病房。
在我床前坐着的,出乎意料,不是多索,而是另一个我不认识的年轻人,不过这也没什么区别,他背对着门口坐着,听见我进来,也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我站在他身后,直接冷冷的说道:“把将离还给我。”
听到这话,那个年轻的男人才回过头来,我注意到,这个人眼里,有着多索没有的深沉和沧桑,他可能比他表面上看起来的要难对付。
“白玲。”他没有接我话,而是念叨起我的名字来,又接着像背书一样,把我从前的经历,从至阴体质形成的方式,到我遇见将离的经过,一五一十,一字不错,全都说了个遍。
全程,我一直皱着眉看他,心里想,我这几年的痛苦经历,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就变成了像话本评书一样的东西了。
他磨叨完,自己看起来还很意犹未尽,见我眼神不善,便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说这些,只是想说,其实我们已经关注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