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作芳见状,急忙劝道:“我劝你先不要太担心。你们家孩子是男孩子,一般情况下不会出什么意外。比方说,他没饭吃了,可以张嘴向别人要一些;再比方说,他跟着别人去学坏,可能会去偷或者去抢,
被抓到了派出所,然后判刑。如果判刑的话,警察会给家属发一张传票。至于被别人杀掉的事更不可能。就算是有人把他杀了,总不能毁尸灭迹吧。假若有人看到尸体,会向警察报警的。
警察见到尸体,也一定会生办法找到家属。假若他带着身份证,警察一定会给你们发认尸函。所以,你们现在只凭一厢情愿去猜想事情的结果带有很大的盲目性。
再者,你们出来找他也该有两三天了吧。说不定他自己有回家了呢。”那廖作芳说了一大通话。我母亲想想他说的也是,就暂时止住哭泣,但是心里那种割心割肝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然后,我父母问廖作芳他们现在该怎么办?廖作芳说:“依我看你们还是暂时先回去,如果他回家了更好,如果没回家,你们就安安心心在家静候佳音,等着他回家或者小说出版的好消息。”
“可是,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来的吗?”“你们不是坐客车来的吗?”
“坐客车?开什么玩笑?我们身上没带多少钱,一路上吃了不少苦,然后搭货车才来到这里。”我父亲说。
廖作芳听我父亲这样说,不由得尴尬的站起来,搓着两只手,在茶几边上走来走去,然后说:“我再没想到会这样。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让你们儿子把他的小说寄过来。哎,你们老俩可受苦了。”
正在此时,信息部的一位姑娘走到廖作芳身边跟他说:“老板,到下班时间了,我们几个下班了。”廖作芳见状摆摆手说:“好,好。你们走吧。”然后那几位姑娘就拿起挂包离开了信息部。
这边我母亲听了廖作芳的一番话,也停下来不再哭了,但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坐在那里不时地唉声叹气。
廖作芳来到我父亲身边跟他说:“天快晌午了,你们吃饭了没有?”“身上没有一分钱,去哪里吃饭?”我父亲懊恼地说。“那你们跟我来吧。”
说着,廖作芳领着我的父母来到一家饭店,给他们一人要了一大碗杂烩汤。什么杂烩汤?那杂烩汤既丰盛又丰富,里面有肉片,粉条,豆腐干,花生米等,满满的,稠稠的。这对于我的父母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廖作芳付完钱后对我父母说:“你们先在这里吃,吃完后在饭店门口坐着等我,我晚上再来看你们。”说完就走了。我父母就匆匆忙忙吃完饭,坐在饭店门口等他。
天快傍晚的时候,廖作芳又过来了。他说:“我忙了一下午,正在给你们联系住处,现在总算联系好了。你们先去她那里住一晚上,明天就回去吧。”
我父亲说:“只有这样了。”
接着,廖作芳带着我的父母转了几个圈,又绕了几个弯,来到一条小胡同。那胡同两边整整齐齐的盖着一些三层小洋楼,楼顶上都写着鎏金大字,在那里闪闪发光。
当走到其中一间更加气派豪华的小洋楼时,廖作芳让我母亲在外面等着,他和我父亲进去一下。
门铃响处,一位浓妆艳抹,打扮妖佻的女人把他们两人迎了进去。进客厅后,女人让廖作芳坐在他身边,然后即里哇啦的说了一大通话,廖作芳也几里哇啦的向她说了一大通话,有时指指我父亲。
我父亲听不懂他们的方言,只有在那里干站着。
两个人谈了好一阵子,廖作芳终于站起来,回过身对我父亲说:“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我给她说了一大堆好话,她才答应让你们住一个晚上。不过,说好了,就一晚上。明天早上一起来,你们可要走啊。”
“那好吧。”我父亲说。本来父亲还想说他们晚上还没吃东西呢,想了想又忍住了。
廖作芳又跟我父亲说:“这边我都给你们安排好了,那我先回去了。”“你回吧。”我父亲说。父亲话音刚落,那廖作芳已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这时,那女人才站起身来跟我父亲说:“你跟我来吧。”父亲就跟着女人上了二楼。女人用药匙打开了一间房门,我父亲一看门牌号,上面写着:202,就跟着女人进了房间。
那女人用手一指靠近窗户的一张床铺说:“你晚上就睡那张床吧。假若晚上有什么需要,就下一楼叫我。”
“可是,我屋里人还在外面呢。”
“什么?屋里人?屋里人是什么意思?”我父亲想了想向她解释道:“就是’老婆’。”女人一听惊叫起来,那声音就像世界上三大难听的声音那样刺耳。
接着女人又说道:“刚才我那个朋友跟我说好就你一个人,我才答应让你住在这里,两个人可不行。”
“可是,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怎么说‘你们’?”
“但是,他跟我说话的时候却只说到了‘你’。”我父亲和那女人抬起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