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神谷里到处都是邪物,可偏偏又布下了好几道防止邪灵秽碎通过的结界,我不禁觉得有点奇怪。确定了小夜不会被红线铜钱伤害到后,我和樊皖凑近了这个硕大的红线茧,查看起来。
红线茧子裹的很厚,而且这红线特别的结实,钢丝绳一般,我和樊皖尝试着切割,却怎么都割不动。而且这红线茧子笼罩了几乎整个甬道,只有在靠近边缘处有不到半米的空隙,仅容一人通行。
既然割不开红线茧,我们也只能勉强从这空隙里向前走。
樊皖的体格和反应能力都比我强的多,他走在最前面打头阵,手中持着手电为我照亮。我是侧着身子跟在樊皖身后,这样万一有什么危险我可以立马转身跑回去,不至于堵了樊皖逃生的路。
走了不到半分钟,小夜低声说了句:“哥哥你看。”樊皖也停住了脚步,我看到在前方一米处,有一具惨死的尸骸。
他的脑袋像是在墙壁上撞碎了,半个身子都满是血污,因为年代已久,尸骸已经萎缩成了干尸。不过令我感到奇怪的并不是这具尸体,毕竟一路走来我啥样的死人没见过,看的都麻木了。
真正吸引我的,是这具尸体胸口的一根钢针。
这根钢针有一指长,针的末尾上挂了一个银铃铛,铃铛上隐约刻着些花纹图案。铃铛钉在了尸体的脑袋上,几乎穿透了整颗头颅。而且,这具尸体已经死了那么久,魂魄却没有消散,还存在于尸体之中!
我看到那具尸体的魂魄悬在尸身之上,见到我们来了,魂魄被活人阳火一冲本能的想要往后缩,可是无论怎么挣扎他都没有办法离开尸体太远。
是这铃铛有什么特别吗?
我蹲下身,想要将铃铛从尸体上拔出来。我的手触碰到银针的一瞬间,铃铛突然动了动。一阵刺耳的嗡鸣声从铃铛里传出来,刹那间,我只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的攥住了,瞬间失去了力气差点没跪坐在地上。
樊皖和我的反应也差不多,他也是身体一震,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身形。小夜更是害怕的躲到了我身后。
好在铃铛只是震荡了一下,之后就平静了下来。它要是一直震荡下去恐怕我和樊皖都会死在这里,大风大浪都见过了,死在一个铃铛上也实在太冤。
缓过来了樊皖倒也没有怪我,只是说无神谷里的东西太古怪,还是别轻易乱动。
我连连点头,哪儿还敢在动?
跨过这具尸体,我们继续向前走,一路有许多这样的尸体,死法各异,但是天灵盖上都插着一根带铃铛的银针。它们的魂魄也都被封在尸骨旁边,不得离去。一共走过了十几米,我们终于绕到了茧子的后方,手电光芒一扫,我看到在茧子后面,有一个大洞。
这洞有半个人高,看起来像是用利器在外面强行将红线铜钱割断而制造出来的破洞。
被割断的地方冒出数具尸骸来,虽然没有将洞完全堵住,可有一大堆腐骨烂肉堵在洞口,要想走进去还是很困难。樊皖又用手电照了照周围,除了这一处,红茧再无破损的地方了。
“看来只能从这儿进去了。”樊皖低声说道。
我俩怕尸体上还有铃铛,用手电筒仔仔细细照了挺长时间。经过一番观察我看到这里的尸体都是碎的,经过轻轻的触碰并没有发现上面插有钢钉,不过尸体奇硬,摸着跟石头差不多。
打探清楚我们商量着要怎么办,用抢打的话尸体太硬了,这周围都是石壁,万一没打好了有可能会导致流弹伤人,况且我们也不知道里头是个什么情况,水晶棺里的东西要是被打坏了,我们这一趟也就白来了。
既然不能用抢,那就只能靠人力了。
樊皖向后退了几步,从腰间抽出一把用皮革包裹着的长刺来。这把武器看起来很奇怪,我原以为那是一把长长的匕首,樊皖将其抽出之后我才发现那是一个扁头的螺纹钢刺。
钢刺末端差不多有手腕粗细,表面无甚装饰,不太起眼。
“用衣服遮一下口鼻。”樊皖低声道。我遮住脸后樊皖一手执着钢刺,紧接着腰一沉,竟然猛的冲了过来。
他瞬间的爆发力大的惊人,眨眼的功夫已经冲到离尸骸不足半米之地,紧接着,只见樊池双手握紧长刺猛的刺在一具突出的尸骸之上。
只听‘咔嚓’一声响,刺耳的金石之声从尸骸与钢刺之间传来,樊皖这用尽全力的一次,竟然没有将那一具尸骸刺穿,仅仅是在尸骸表面划出了道划痕,震下了一层浮灰而已!
估计樊皖也没有想到这些尸体能这样坚硬,钢刺击打在尸体上的强烈震动差点没把樊皖的虎口震裂。他倒吸一口凉气,皱紧眉低声咒骂了一句。
“几具尸体而已,怎么可能这样硬?”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你还有那个荧光棒吗?反正里面没有脏东西,你扔进去看看水晶棺在不在里头,省得我们白费劲。”
樊皖摇了摇头:“这些尸体这么坚硬不知道有没有毒,凑的太近往里看恐怕会对身体不好。”
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自从用了不化骨给我的药之后我对一切尸毒都免疫了。看我这样自信,樊皖妥协了,不过他手疼的不行,只好示意我从他包里抽出一根荧光棒来。
轻轻一掰,荧光棒立即闪出一阵幽光,我把荧光棒从尸骸的缝隙之中扔进了这个红茧里,借着一阵幽蓝色的微光,我看到红茧内部的地下竟然满满的都是死人。
红茧里死人的数量奇多,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无数死人的尸体似乎堆成了一座小山,小山最下面一层的尸体比较零碎,越往上尸身越完整,而在尸体的最上方,是一具闪烁着盈盈光芒的水晶棺材。
“在!”我说道,既然知道了水晶棺在红茧之中,我也来了精神。
我从背包里抽出了顾遥留下的那柄断剑,拍了拍小夜示意他回到白玉吊坠之中。
樊池看到我拿出这样一柄残旧的剑来,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哥们儿,有没有搞错,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我没回话,握住断剑的剑柄,用剑破损的刃在掌心划过。
这断剑虽然毫无锋芒,划在我手上却异常的锋利,没用多大力气就将我的手心划出了一个大口子。血液流出,竟一滴都没落在地上,断剑像是有生命一样,贪婪的吸收着我的血液。
血水环绕在断剑之上,徐徐布满了剑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