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回来后,项锦璨甚至已经满手心的汗:“怎么样?”
艾艺侬一脸的无所谓,一早就没觉得自己有问题:“我说话你信吗?”
娄誉补充道:“没什么大问题,顺其自然就好。”
没什么大问题?项锦璨没明白:“那小问题呢?你们医生说话能不能严谨一点。”
“在我们医生眼里,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是有问题的,但是只要顺其自然,不需要药物治疗。”
“......”某男这才安下心来,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艾艺侬算是活泼了起来:“怎么样?说了我很健康,瞧把你紧张的。”
项锦璨头冒黑线地看着她,略带几分宠溺。
但是娄誉从不允许他的病人如此随意:“艺侬,你也不许大意,给你配的药一定要按时按量的服用,这次我会有所调整。”
“我都没病还喝什么药啊?”
“要喝。”
项锦璨总觉得娄誉没把话说干净:“就是,痛经很严重吗?为什么一定要喝?”之前他以为她身体不好,但现在不是说没什么大问题吗?
但是娄誉不给人妥协:“痛经总归是要调理好的。”
“是药三分毒,你确定没有坏处?”
娄誉再次点头:“要喝。”
想必他不是个庸医,更舍不得害侬儿,项锦璨便答应了下来。
女孩子嘛,多多少少有些问题,喝中药大抵是没什么刺激性的坏处。
但是身为当事人的姑娘特别不乐意:“什么药非得让我喝呀?不喝会死吗?”
“侬儿。”
接收到警告眼神的艾艺侬不再强词,像个孩子一样站在爸爸身后:“喔。”
“好,那你忙,我们走了。”没什么事之后,项锦璨便打算离去。
“嗯.......对了,要是你能碰到庄珑,告诉我一声。”
“珑珑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娄誉有半个多月没见着她了,因为一些不愉快。
项锦璨也没多嘴打听,只点了点头,便牵着艾艺侬离去了。
他们没看到的是娄誉的神色凝重和精神紧张。
——
回家的路上,项锦璨开车稳重,鹅毛大雪越下越大,下的人心里无比美妙。
不管是大人小孩,都期待着白雪的降临。
“叔叔,这雪要是不停的下,明天就可以堆雪人了。”
“嗯,你还欠我一个。”
“......”艾艺侬默。
项锦璨看着一直盯着窗外看的姑娘,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侬儿,拿我手机给隽栖打个电话,问下珑珑怎么回事?”
“好。”
最近七哥鲜少露面,不知道他是在忙活项锦璨家里的往事还是忙活什么私事。总之,这个电话也是接的猴急。
“喂,你有事快说。”
“七哥,是我。”
“喔,艺侬啊,怎么了?”
“你要有事我就不说了。”她看了眼项锦璨,似是有信心问出来七哥的事。
“我的小姑奶奶,别耍你七哥玩。江心和在我旁边呢,我着急。”
“嗷。”艾艺侬明白娄誉说庄珑跑不见了的意思了:“是不是她又把珑珑气跑了?”
“一两句也说不清,这样吧,晚一会我去家里找你。”
“嗯。”
项锦璨想起了家事,心情突然就不好了:“他说没说项家的事。”
“他说晚上来家里。”
“好。”
说来家里,就是有话说才来,有电话里说不清的话才会来。
艾艺侬看到了身边人的落寞,俏俏靠了过去:“你怎么了?”
“我害怕。”
他从小到大都没说过类似的言语,这种示弱的字眼就不是他项锦璨的台词。
但是他重情,即便自己不会表达,即便自己胡闹过。可只要是亲人家人沾边的,他向来在意。
“叔叔,你怕也没用呀,事实迟早要面对的。”
“今天怎么成了你教育我了?”项锦璨轻笑,腾出一只大手,紧紧握住她娇软的小手。
“你喜欢家里人叫你璨璨吗?”
“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为什么?”
因为能感觉到宠爱。但这话他不说,而是选择:“因为能感觉到亲密。”
“你对秦阿姨就没什么打算吗?一直这样不管不问的。”
“你想我怎么管?”三十多年没见过的人,突然就叫妈,谁能接受。
他一不缺母爱,二不少亲情,没事给自己找罪受那是有病。
“不知道就算了,可她现在是你妈妈。”
“但我们都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妈妈。假如她犯了错,你说我是不是还要惩罚她?”
“不能吧。”
“所以为什么要求无辜的我去接受一个不知名的人。”
艾艺侬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如果一个很好的秦怡,大家要求他接受。
但是一个很坏的秦怡,却不能被自己的儿子要求惩罚。
这样太不公平了,一个生而不养的母亲,本身就存在问题。
项锦璨想了想,说了句对他自己来说很中肯的话:“我现在已经成家了,将来做什么打算都必须有你和孩子。”
“嗯,如果是这件事的话,我觉得跟我们的关系不大。”
“怎么不大?我认了,她就是你婆婆,孩子的奶奶,家庭关系就比以前丰富了。你做事得考虑她吧,将来要赡养吧,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这个‘妈’你叫不叫的出来?”
项锦璨了解,没妈的孩子对这个称呼是个坎。
姑娘被他逗笑了:“是叫不出来哈......不过其他的问题都好说,那都是应该做的。”
“喔?长大了?但是我不想你太累,将来还要赡养我呢。”
“哈哈哈哈哈,你承认你老了?”
“......我就看等你满脸褶的时候,还好不好意思说我。”
艾艺侬赶忙捂住自己的双脸:“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两个人说笑着回家,本是说最近诸事繁杂,加上各类变故,不管是谁心里多多少少都是有点别扭的心结的。
只是他们都不说而已。
今天虽是签署独立条约的日子,但很太平啊,又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艾艺侬好不容易才感受到了多日未有的和谐美好,全被客厅里不请自来的范萦给搅和了。
说起来,这不是她第一次登门了。
“璨少爷,来客人了,说是要见你。”
“我知道了,多加一副碗筷。”
项锦璨话音刚落,姑娘脸色便不好看了。相反,沙发上刚起身的范萦,眼里冒出了希望。
可那都是因为他没把后半句说完:“晚上隽栖要来。”
这下好了,艾艺侬嘴角上扬。范萦落寞了......
“好,我这就去。火上炖了汤,晚上给姑娘补身子。”
“阿姨,我陪你去。”她可不想看见那人,反正不是来找她的。
“侬儿,你手刚好,当心点。”
“知道了。”
家里的女眷一走,项锦璨才收起温和的笑容,脸上长了距离似的,跟范萦离了老远:“坐吧。”
“谢谢。”
“什么事啊?大老远找来这里。”
别看范萦平时颇有想法,敢怒敢言。但是面对项锦璨,她真的会紧张。不过好在她表现及格:“我主要是想当面来感谢你。”
“感谢我?”
看他不解,她知道他已经把事情给忘记了:“我是说,我辞职的事。”
“喔,那个啊。”那个就是碰巧,不解决他老婆心里不痛快。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我都要谢谢你。那个杜筱晨,简直是个恶霸,我宁可受庄珑的气,也不想受她的。”
项锦璨浅显一笑,没什么意思:“当初是我把你带进来的,要走了,也不能让人欺负了。”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把我带进去的吗?”
一问这个,过去的记忆涌上心头,连带着他也真实地笑了。因为想起了侬儿,想起了自己对心爱之人的思念。
却让范萦误以为,这个多情的男人,想起了她自己:“你还送了我一台单反。”
“是。”那架单反是他要送给侬儿的。
“还给了我特批条,让我去总部报道。”
“嗯,记得。”总共过去也不到一年时间,项锦璨并没有失忆:“单反玩的好吗?有没有得意的作品?”
范萦神情不自然了起来:“每天给别人做助理,没有拍过东西.......”
“怪我?”
“不是不是。”她急于表达心中的感念:“我其实,一直拿你当我的贵人,真的。我很感谢你,让我能踏足这个圈子。”
“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看到了深水的招聘启事,打算这次用自己的努力,再试一次。”
“什么职位?”
“平面摄影师。”
“这个不错,能积累不少经验,将来有机会就出外景。”
“嗯。”
说到这的时候,两个人都稍稍沉默了一下。
范萦再次开口:“璨爷,我能求您帮我一件事吗?”
“你说。”
“能不能.......让乔思然从里面出来?”
这是项锦璨没想到的。她跟乔思然有交情吗?不过那个女人该出来了是真的。但是他还不想让她出来,犯贱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得到他的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