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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钟怡便与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男子在无忧果园里待了一天,快日落西山时,那男子又用发上柳叶送她回去,并道:“我的草还未锄完,还要返身回去,你先回屋休息吧,我就住在你对面的那间屋子里,以后要有什么事,就到我屋中找我,不过我只有夜里才在屋中。⊙嘱,“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啊,我走了。”说着驾驭树叶而去。

    晚间俞封送饭时,询问钟怡白天去了哪里,钟怡便说只是到处走了走,并未实言事情原委,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对俞封说谎。

    这日夜里,钟怡满腹愁绪,又难以入眠,翻来覆去实在无聊,走到窗前,推窗遥望,见玉宇深沉、繁星点点,云雾如丝带般飘来飘去,偶尔虫鸣鸟声入耳,却点缀的四周更加幽寂。

    她便驻立窗前呆呆出神,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目光转动,忽然看见了对面的屋子,立时便想起了那男子,见对面屋子一片漆黑,也不知他从果园回来了没有,心想果园自然需要人锄草施肥,这些弟子应该是轮流打理的,明日他就不会去果园了。

    正想间,忽听脚步声响,钟怡往脚步声来处看去,不一会儿便见一个人走了过来,却正是那男子,只是他躬着身子、脚步沉重,显得疲累不堪。

    他慢慢走近,看见钟怡屋子里的光投在地上,便抬起头来,正瞧见钟怡站在窗前,淡淡一笑:“你,你还没睡呀?”

    钟怡见他苍白的脸颊上布满汗水,眼神疲累,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与日间的活力洒脱全然不同,惊道:“你,你,你没事吧?”

    那人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到对面屋里,过了一会儿,对面屋子灯火熄灭,一切又归于沉寂。

    钟怡心想:“他这般疲累,锄草自然是件极辛苦的活,我整日无所事事,不如明天就去帮他锄草,只是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轮到别人了。”

    第二日钟怡醒来时,想起要帮那男子锄草一事,忙推窗往对面屋子望去,见对面的门关着,安静非常,心想不知他起床没有,吃过饭后,又在窗前看了一会儿,见对面始终没有人出来,心下踌躇,纠结半天,慢慢走到那男子屋前,徘徊了一会儿,方走过去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钟怡心下失望,忍不住又敲了敲门,终于知道那男子已经不在屋中了。

    她心下空落落的,在松树下徘徊了半日,实在孤独不已,便想起那男子说过这山中有好几处好玩的,心想自己为何不到处走走,一时又想起灵雎交代过,不要在山中随便乱走,又是一番纠结,犹豫再三,心想:“灵雎姐姐不让我到处乱走,是说这山中有飞禽走兽,怕伤害了我,可我这样活着,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纵然真的遇到什么怪物,把我吃了那不正好。”这样一想,反倒心安了,当即下了山崖,沿着山径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路唯见苍松野草、山花云雾,却一个人也没有遇到。

    她停停走走,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远远有轰轰之声传来,倒像是瀑布悬落的声音,心想:“难道从这儿可以到那条大瀑布前么?无忧果园就在那儿。”精神一振,循着那流水之声走去,转过一个山峰,瀑布猛地出现在对面山峰上,好大一个白练!如银河倒悬!

    钟怡四下一望,果见另一处山峰的一角有红云飘逸,正是正在盛开的无忧花,她便又寻路而去,山路曲折,寻寻觅觅,走到园门前时,已费了许多时间。

    钟怡深吸一口气,拭了拭额头汗水,心想:“不知今日他还在不在这园中。”轻轻走了进去,四下寻望,却见昨日已锄的草,今日竟全又长了出来,便如从未有人锄过一般,心下好生奇怪,越走越深,已入果园深处,落花满径、乱红拂衣,忽有一人道:“你来了。”

    钟怡一惊,侧头一看,见正是那男子,他手中拿着铲子正在树下锄草。

    钟怡脸上微微一红,低头走了过去,道:“我来帮你吧。”

    那男子笑道:“不用,我这活不能让别人帮我,只能我自己完成。”

    钟怡哦了一声,又道:“我方才从大门那边过来,发现昨日被你锄的草全都又长了出来。”

    “是的,这些草每日锄去,第二日就又会长出来。”

    “怎么会这样?那,那岂不是每日都白锄了。”钟怡诧异非常。

    那男子淡淡一笑,岔过话题道:“我早上本要叫你的,但见你还没有起床,就自己过来了,你是不是从山道小径寻过来的?”

    钟怡红着脸点了点头,沉默片刻道:“我是想过来帮你锄草的,昨日你回去的时候很疲惫。”

    那人叹了口气,苦笑道:“每晚我都会很疲惫,但到了第二日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