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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性取向,与……苏夏?

    第七章 性取向,与……苏夏?

    欧德修凡克?

    第一个来燕京的……怎么会是他?

    当尼采口中这个熟悉的名字落入楚离耳畔时,白色长发的少年笑意盈盈的模样浮现在他脑海中,但这却并没有让楚离产生对“故友重逢”的期待,第一时间的情绪,只是不可思议的惊讶。※>

    自世纪方舟一别来,除去昨夜的临时借兵,楚离和欧德修凡克在这段时间并没有过什么联系,但这不代表楚离不知道他的近况……他正在全面接管阿萨辛各洲分部势力,真正在这个全球第一跨国界组织中掌握最高权力,统帅遍及七洲四洋的近百名使徒和无数顶级杀手。

    只是身为顶级使徒的欧德修凡克能做到这一点,除去他自身碾压绝大多数凡人的智商外,最重要的缘故,还是因为尼采的最后布局把山之翁和所有阿萨辛次位英灵抛进了现世与亚空间的夹缝。

    山之翁至少一年半载的迷失,再加上楚离用天征令一窝端掉了中枢机关最靠前的使徒序列,所以,在此期间,阿萨辛顶层的权力真空,自然便将被欧德修凡克彻底占据。

    但这种蛇吞象一般的大工程,毕竟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扫除各洲障碍,和完美的掩盖来让外界不发现山之翁的失踪,至少三个月之内,不可能有结果。

    按理说,欧德修凡克现在应该在焦头烂额的状态才对,至少为了和自己叙叙旧这种理由,是不可能让他有空闲跑到燕京来的。

    那么……

    总不会是真的准备和华夏结盟吧?

    这一刻,心底生起的猜测,令楚离的困惑更深了几分。

    在他看来,以欧德修凡克的行动原则与目前处境,是不可能把彻底自己绑死在华夏这台战车上的。

    虽然昨晚看似跟至亲盟友一样量子超算说借就借,但那是两人没有冲突理由的缘故,在没有矛盾的情况下,他和欧德修凡克足以称得上是可以托付生命的挚友,别说借一台被他打到半退化的安魂曲,就算他想要半个西欧女刺客最强天团当后宫,那也是张张嘴的事。

    但是,这也是极限了,除非他真的抛弃一切加入阿萨辛,成为“离庭”之主,否则欧德修凡克也不可能彻底投靠华夏,且不谈这其中的博弈对阿萨辛未来延续的巨大危险,单单山之翁回来以后看到他所作所为后把他捏死的风险,就让他不可能这么做。

    在楚离看来,最迟在今天黎明降临之时,欧德修凡克就会向世界宣布,昨晚的安魂曲事件只是华夏临时购买使用权,不代表阿萨辛组织的立场。

    但现在……

    什么鬼?

    “尼采,欧德修凡克究竟是怎么对你说的?他是代表他自己来跟我叙叙旧,还是代表阿萨辛表达对华夏的善意?”

    楚离眉头微微蹙起,仰头问床上的银发女人道:“还有,他为什么会找上你,而不是通过正式渠道向素言发出请求,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是一场秘密入境?他坐的是隐形客机?”

    尼采站立的位置离他的脸很近,一双雪白的赤足几乎就在他眼前,这让楚离仰着头很费劲,也忍不住生出些微妙的情绪……这种高高在上的俯瞰姿态,难道是故意在表达什么蔑视?

    嗯,要说蔑视也没错——他和素言这种状态下被她看见,恐怕她心里现在肯定在冷淡地给出“被荷尔蒙控制的动物”这种评价吧?

    渐渐习惯了被尼采在这种领域上指控,楚离倒也没有生出什么太过尴尬的情绪,只是默默叹了口气,感觉大概在这位智者眼里是扳不回自己的正面形象了。

    “猜得没错。”

    尼采神情平静,俯瞰着身下的少年和少女,淡淡道:“秘密入境,隐形客机,并同时请求燕京方面动用天基卫星为他掩盖行踪,希望不被除我们三人以外的任何势力察觉,至于目的和其他的一切,都没有提及,只是说到了燕京和你当面谈。”

    在“你”字上,尼采顿了一下。

    “我?”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楚离眨眨眼,眉头更是蹙得紧了几分:“为什么会是我,要是代表阿萨辛,这时候应该找素言才对……难道真是来叙旧的?开什么玩笑……”

    并非结盟、连夜出发、秘密入境、会面自己……这四条朦胧零碎的线索组合在一切,让楚离心中忽然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但却难以抓住,只得眉头越发蹙起,先暗暗记在了心底,留待以后仔细思考。

    “动机暂且不谈,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携带任何使徒以上战力入境,所以,只要你在和他会面时待在武帝陛下或苏天征身旁,就没有任何危险,即使是最顶级的杀手,也不可能在上位英灵武力眼前刺杀成功。”

    尼采淡淡道:“所以……陛下的意见呢?”

    当尼采转而问到“陛下”时,楚离这才反应过来枕边的夏素言竟然始终没开口,一直维持着沉默至今。

    于是,他下意识地转过视线,望向枕边的恋人。

    然后,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

    白衣少女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想着什么。

    她的深邃瞳孔中从尼采提及那个名字一开始就流淌着几分异样的色彩,而随着尼采和楚离讨论关于欧德修凡克的话题,揭露出的情报越来越多,在沉默中,她的那份异样也渐渐变得越发浓重,直到楚离看过来的时刻,已经到了难以掩饰的地步。

    “欧德修凡克……吗?”

    她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脑海中回忆着那个只在照片上看到过的白发少年,那幅只能用“漂亮”来形容的小脸上、展露出的温柔笑容。

    还有,那些关于“守夜人与审判庭统帅”和“阿萨辛西欧主教”在英伦三岛数年博弈的长长文字记录。

    以及,刚刚两人的对话中透露出的讯息,譬如楚离对故交挚友般谈吐间透露出的“熟悉”和“亲密”,譬如欧德修凡克比岚之王还早、一接到消息就连夜出发、第一个造访燕京的“急切”,再加上昨夜连眼都没眨就毫无条件地借出安魂曲的“极端信赖”……

    甚至,还有更早之前,两人在审讯室中,提及的关于“西欧的那些暧昧过往”的话题,楚离眼神的躲躲闪闪……

    想着想着。

    看着枕边的楚离,她的表情,已然变得难以言喻的复杂起来。

    就像看到了一只高贵优雅的皇家波斯猫,放着价值连城、主人费尽心机跑遍世界才买到一份的顶级进口猫粮不碰,悠哉悠哉地跑到了野地里……吃草。

    “虽然我不想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但我觉得那绝对是相当失礼的内容……”

    随着夏素言的眼神更异样一分,楚离的脸色也变得更绿一分,直到最后那个各种意义上都很糟糕的视线投来时,他的嘴角终于重重地抽搐起来,羞恼成怒: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样的变态了啊!”

    ——被绿妄想症至少也有个限度好不好……连男的都要嫉妒一下?这样发展下去等以后是不是连苏夏、甚至是你自己亲生的女儿,你都准备严防死守吗!

    然而。

    令人悲伤的是。

    他的控诉压根没有什么卵用,反而让白衣天子眼神中的复杂意味变得更浓郁了起来。

    不但如此,似乎因这种反应而更加深了怀疑,夏素言的眼中又多了几分难以接受现实的恍惚,和隐隐约约的憋屈与羞怒。

    ——这也难怪,输在东方审美极限的闺蜜手上不冤,输在千古一帝的母亲手上不冤,输在岚之王和其他任何上位英灵甚至是威廉尼采手上都不冤……但作为一个女性,一个天子,一个从各种意义上说都完美无瑕的未婚妻,要是让自己的未婚夫放着自己不碰,反而在结婚前夕迷上了去艹另一个长得很可爱的男孩子……那还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谥号就用丢帝,丢人的丢。

    面对自己未婚夫性取向有可能出现重大偏差的可能性,哪怕怀疑还停留初期阶段,任何女人能维持住冷静,都算是一个奇迹了。

    但好在夏素言并不单单是一个女人,作为智者和天子的理性还是很快把她拖回了悬崖边缘,她最后深深地看了楚离一眼,再望向尼采,沉默片刻,思考了前后利弊,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朕明白了……转告主教阁下,朕在燕京期待他的造访。”

    “嗯。”

    尼采点点头,示意明白。

    按理来说,到了这时,打着“转达欧德修凡克请求”旗号来夜袭的她,也就可以走了。

    但是,她并没有离去,而是淡淡道:

    “那现在,也就可以进行昨晚说好的另一个话题吧?”

    另一个话题?

    昨晚说好的?

    楚离的思绪被这句话从被误会性取向的无奈中拉回现实,他看向尼采,一时没弄懂她的意思。

    而夏素言这时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她微微眯起眼睛,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床底,似乎能透过大床,看到床下苏天征锁骨上的一点朱砂。

    又看向楚离,尤其是停留在他的瞳孔深处,仿佛要藉由心灵的窗户,看清眼前恋人毫无伪装的真实反应。

    做完这一切后。

    又是沉默半晌。

    天子小姐终于轻声开口。

    说出了让楚离呼吸刹那停滞的话。

    “——昨晚,苏夏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