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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论剑大会正式开启,衡山派依然没有出现在玉皇顶上。§盟多年,一直同进同退,刑钰特意留了个心,把他们安排在下午下半场,起码又能有半天时间争取,不过无论如何,今天都是最后期限,一旦淘汰赛全部结束进入复赛,一切将再无挽回。其他门派可享受不到这般照顾,没来的迟到的统统被刑钰剔除,而且为了强行把衡山位置留着,大会又临时改了赛制,从原本的所有人公平海选,换成每门每派只准一人参加,最强对最强,一局定胜负,好些擅长联合阵法的门派不免吃了大亏,谁让三山五岳才是主办方呢。

    最后包括衡山在内,总共有三十二人可以获得参赛资格,他们两两抽签分组,上午八场,下午八场,衡山被排在下午场,对阵者是六庄观

    上午第一场初赛,由泰山派天之骄子刑天打头阵,对阵者是东海雾影流,而这东海雾影流,恰好是那些个为数不多的赛制吃亏门派之一,他们的弟子普遍身材矮小,擅长潜行幻术,喜欢联合协同作战,单打独斗并不见长,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训练,本来是想派徒弟们上阵,不过谁也不愿意上去送死,无奈之下只好掌门自己亲自上阵,希望对方能够手下留情,他们的掌门姓左,年龄四五十上下,叫左我流

    “请!”“请!”

    身为一派之长,又是面对年轻后生,左我流一上阵,立马火力全开想要打出气势,怀中暗器暴雨般倾泻而出,刑天战意凌然不为所动,护体真气撑开三丈,铁制暗器碰上泰山派独有的金属性护盾,乒乒乓乓敲响一地,阵阵有声,颇有点以卵击石的感觉,围观中有很多是刑掌门请上山来的王公贵族,他们不明所以在台下看戏一样忍不住拍手叫好起来,左我流听见后脸色陡转,显得非常难堪,“几个意思?不是说好仅为大家武学切磋,促进修真界发展,怎么还找了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在边上起哄,这泰山派也太看不起人了吧!”他心里嘀咕着

    “哈哈哈,再来!”刑天作为晚辈,本意是不想主动攻击,但左我流可没那么大度,“好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敢得寸进尺了是吧!”

    辈分归辈分,刑天也不是吃素长大的,便回了一句,“莫名其妙!”

    “哼哼,待会有你哭的时候!起!”左我流双手一摊,催动功力将地面上散落暗器抬升上空,它们汇聚一束,以更强威力向刑天发起攻袭,金属与金属再次碰撞,而且一旦前面铁器折落,又会迅速飞回后方,周而复始源源不绝,形成一注剑流,强强相遇,绽放出耀目白光

    “倒是有几分颜色”刑天说着,把手臂往前一张,护体真气紧随呼啸,从地面卷起众多不知名金属,在前凝出一枚张牙舞爪虎头方盾,他避也不避,领着方盾就朝空中剑流冲拳,以刑天七重天元功力,不闪不避就是对目标最好的自信,左我流根本无法阻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技法被刑天逼入绝境,恢复速度远远不及崩溃之势,最后被彻底击成粉末

    “好!!!”普通人哪里见过这般阵势,他们一个个都从座椅上跳了起来,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刑钰也对自己儿子的表现非常满意,不论是王公贵族也好,其他修真门派也好,所有人看到这,都认为刑天是稳操胜券

    “哇”受到震击之力反噬,左我流当场口吐鲜血,差点跌出擂台,“好强的劲力!”

    刑天并没有趁胜追击,他选择悬停空中保持原样,“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不然我就要结束比试了”

    “可恶的小贼,你休要猖狂!”

    “随便你怎么说”

    “好,好,好”左我流忍着胸口剧痛,连咳三阵,手掌聚集起一滩乌血,“你不仁我不义,来吧,雾影血杀阵!”左我流催动功力,手掌使劲一捏,涣散开来的血气便如浓烟般滚滚生成,瞬间遮蔽了整座擂台,再也望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刑天确实有些自负,他毫不犹豫地就让血雾包裹住了自己

    “好!”“师父好厉害!”只有东海雾影流的弟子们,才知道这个术的厉害

    刑天起先并未察觉到有什么厉害,只道是个普通障眼法,只需天眼一开便可看清楚一切,但是左我流的血雾极为古怪,它会通过接触皮肤进入人的身体,以同样的生命跳动联接中术者的神经,让对方以为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身体组成,血雾和自己是一个整体,没有人会对自己的身体产生防范,所以就算开启天眼也觉察不出异样,而当他意识到这点时,血雾已经彻底接管了他的身体,大脑无法对身体做出命令指示,如果换做普通人身体一旦任人宰割,接下来肯定必死无疑,还好刑天有仙境三重修为,元神胚胎初步成型,元力可以摆脱肉身束缚自成一体,依然拥有反击能力

    血雾下方,左我流盘膝而坐,继续沾血结印,原本多人合作的战术,现在只能靠自己一人完成,法阵一经启动,从中就窜出无数条修长血手,血手越伸越长,不断延伸至刑天所在方位,缠上脚踝腿腹开始疯狂吸食,而这一切对方也是毫不知情

    “哼哼,生死有命,无知小儿,莫怪我下手无情!”左我流心想着,继续催升功力

    东海雾影流是个偏门,一百年才因论剑大会进中原一次,蓬莱方丈三山兴许对其有点了解,一般中原人士很少有知道它的存在,更不懂得该如何应付对方的独门绝招,刑天尝试再三,都始终接管不回自己身体,甚至连眼前的视野都消失了,不过这样也好,他可以完全静下心来思考对策

    “好古怪的阵法,对付**凡胎简直就是无往不利,可惜我还未练成金身四重,要不然就可以选择元神出窍了,强行冲关的话,怕对以后修业有所影响,还是暂时不取”

    “看台上有不少父亲的人间好友,手无缚鸡之力,各门派弟子实力也是参差不齐,如果我在没有正确目标的情况下胡乱攻击,引发事故大小不说,就算现在赢了也会被大会剔除资格,哼,走不了也打不了,还真是有点麻烦”

    “记得父亲曾经提及,阵法是先人为对抗强大妖兽而采取的多人联合战术,众人合力各行其职,攻守皆备,效果不同凡响,但此时对方只有一人,身边又没有器物辅佐,肯定首尾难顾,一般施术者为了保持阵法不散,必然会全神贯注,恐怕他现在也和我一样毫无防备,只是我完全感应不到他到底影藏在哪”

    “火克金,金克木,对方东海水域流派,应该不可能会有很强大的火系真元才是,抛除元力相生相克,抛除修为鸿沟,我看不见他,他也应该看不见我才对”

    “对擂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他不可能就单单困住我那么简单,就算是平局,难道他不知道裁决者是我父亲以及柳世伯吗?对方肯定是要找我麻烦,要将我打败才能获胜,说不定现在已经进行中都难说,可是,他该怎么在迷雾中找到我呢?”

    “迷雾,为什么偏偏是血雾,而不是其他种类的熏烟?”

    “血雾,鲜血,咸的?”

    “难道是,血液里面富含铁,对方是靠磁场来定位我的!”

    “看来暂时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让我来试探试探”刑天心生一计,他催动意念方盾,将其一分为二,环身急速绕转,旋风虽然吹不走血雾,但是形成的铁制外壳却能将磁场屏蔽

    左我流正开心着,忽然间心头一紧,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刑天推测的没错,为保血雾阵万无一失,施法者不会给自己单独留有元气通道,在血雾中,谁都无法通过正常手段来获取对方的所在信息。左我流玩转虚无磁场,自以为天衣无缝,殊不知在中原早就有了磁力发现,尤其泰山派五行元力属金,该派弟子平日里就经常同金属元素打交道,对之更有了解。那些原本有着明确方向的触手,突然被刑天迷惑失去目标,便开始漫无目的朝着法阵周围自由伸展,吞噬沿途一切触碰到的物体,那当然是这个施术者离法阵最近了,雾影血杀阵需要多人配合,仅靠一人施展的确力不从心

    “好像有种不详的预感,不会是我的秘法被那小子给破解了吧?”

    “要不要先停下来一探究竟?可是如果放弃这次机会,再想让他中术可就难了”

    “如果他没有发现,而我又自己放弃了,那岂不是变成白白放了他一命,那个臭小子,如果知道我用的杀招,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对的,不会的,我的雾影血杀阵从来没有在中原施展过,以那小子年纪,根本不可能破解内中门道,哈哈哈,不会的!”

    “那小子中术已有半响,快死的人应该是他吧,嗯,没错,没人逃得过我的血杀,没人!”

    “加油,加油!”受到触手侵蚀,左我流的思绪开始产生混乱,他似乎听到了场外的喝彩声,“哈哈,哈哈,我要赢了,我要赢了!加油,继续吃,继续吃吧,血杀”

    左我流的修为可没刑天那么耐抗,触手一下子就爬上他的额头,开始直接吞噬其大脑,这下就算是八极战神在场也救不了了,左我流的身体被迅速掏空,仅剩一具徒有其表的空壳,被风一吹就作了云烟,他怎么也想不到,血杀大阵会把自己当作目标,偏安一隅世人不了解他,他也同样看不清楚这个世界,左我流彻彻底底地输了,而且输得一干二净

    施术者死了,阵法随即解除,满场血雾化作点点泡沫爆裂消失,清风一抚,擂台上再不剩任何踪迹,“哎呦”重新回到身体,刑天不免跌了个踉跄,他掀开裤脚,发现脚上尽是纠缠血痕,“这是,怎么了?”

    “什么情况?”“半天躲在雾中,然后瞬间又没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喂,雾影流的,你们师父呢!”没等刑天多想,场下却吵了起来

    “师父?不知道啊。。。。。。。”

    “什么情况”“人呢,这还打不打?”

    “不会是放个障眼法自己跑了吧”

    “还有这样的战术!这算哪门子掌门人啊”

    雾影流门派弱小,在泰山顶上根本不敢与其他门派对话,现在掌门人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莫名消失,让他们更加无所定从,稍微坚持了会,便自己选择了主动放弃,第一局,刑天不战而胜,除去几位修为高深者看清楚了全貌,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一场就有人身亡,而且是类似自杀的诡异死法,或许正预示着本届大会,注定会有不平凡的三天。接下来的七场比试,其他三山三岳传人依次登场,这些传统名门在面对普通修真门派时均展现出自身强大实力,赢得毫无悬念,并无太多亮点,上午的比赛很快就全部结束,大家都把期许留给了下半场,希望可以让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