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京城被毁,大庆群龙无首,天下大乱,各地豪强纷纷揭竿而起,妄图在这乱世中分得一杯羹。
天下需要一个人站出来,但这个人不是李权。
李权自觉这些年经历了太多惊心动魄的大事,当一切平静的时候,觉得还是寻那一处世外清静之地修生养性地好,这天下该怎么变就让他怎么变吧。
五年后,天下稍定,一座名新都的城市中,销声匿迹多年的李家布庄重新开业,同时带着全新的李锦问世。
李锦?想当年那可是响当当的奢侈品,李家布庄的招牌,最具代表性的布匹。没人知道为何在十多年前忽然绝产,更没人知道李家布庄为何在十多年前忽然走向下坡路,以至于在几年前彻底消失。
五年乱世让世人都块忘了李家布庄的名号,但今日忽然传出正统的李家布庄重新开业,无人不觉吃惊。
这座建立不足两年的新城里,大街小巷都在讨论一件事。
李锦真的跟十多年前的李锦一样?
明媚的阳光下,鞭炮炸得满地红花,街道两旁的百姓争先恐后,小孩子捂着耳朵躲在父母怀里嗷嗷大哭,一座全新的宅院门头,一人扯开牌匾的红绸,露出了“李家布庄”四个大字。顿时引得满堂惊呼,因为敢用“李家布庄”做招牌的人家,不管真假都足够让人惊讶。
“各位父老乡亲,我李家布庄为躲避战乱已停业多年,现天下稍定,我李家布庄落户新都,希望各位能多多捧场。开业当日,所有布匹优惠三成,只限今日,但凡在今日一次性消费过百两者,皆可在黄昏时分参加抽奖,中奖之人可获赠我李家布庄最新出产的也是唯一的李锦一匹。”
白送李锦一匹?
乖乖!
这下外面炸锅了,要知道,李锦曾经可都是千金难求,更别说现在已经早已没有生产了,其价值根本无法估量,现在一听竟然不要钱?白送?这还不疯了地抢?不就是一百两么?万一中奖了,那得要赚多少?
话音刚落,百姓就开始疯狂涌入,直把说话之人挤到了一边。
“老爷!老爷!你在哪儿啊?”
一个身着淡蓝色小袄子的妇人拧眉喊着,粉白的脸蛋布满细汗,翘挺的小鼻子一皱一皱的,在拥挤的人群中失去了方向。
忽然间,一只大手从人群的缝隙中伸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走了,咱们回家。”
大手很有力,带着姑娘很快挤出了人群。
“呼!老爷,都说不要搞什么抽奖啦,咱们又不缺那点儿钱。您看现在,这些人都跟疯了似的,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能占便宜呢,结果全被老爷给坑了。”
“嘘嘘!大街上说这些干嘛?这是老爷我压箱底的手段,要是被人戳穿了,以后拿什么赚钱养你这个小妖精啊?”
“小翠才不需要老爷养呢,都是她们败家,一个人一天花的比小翠一月花的都多。”小翠话到一半,发现身边的李权痴笑,脸色一板,“老爷,人家说的是事实。”
李权还是那个没脸没皮的表情,把玩着胡子:“谁叫你自己不花钱?心里不平衡你也死命花就是。”
“人家这不是心疼老爷么?”
“是是是,是心疼。”李权打着哈哈,手掌顺势下滑,在那香臀上捏了一把,“啧啧!小妖精的屁股又肥了。”
“老爷!我是小翠,不是小妖精。那名字难听死了。”
“不是小妖精是什么?以前就没发现你能长得如此……”看着面前熟透的女人,李权心头在流口水,“赚大了赚大了!”
小翠却不高兴,插着小蛮腰:“老爷,你是说人家以前不好看是吧?”
“哈……哈……”李权挠头打着哈哈。
小翠无奈摇头:“老爷啊,都这么多年了,您的性子的怎一点儿没变?太没个正经了。”
“老爷我怎么不正经了?”
“真要是正经就该想想你的大少爷和大小姐,你看看他们都什么年纪了。”
“哎哎哎!打住打住!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
提到自己的一双儿女,李权便不禁皱眉。
现在他面临的最大的麻烦就是这两个小兔崽子,好端端的一个儿子变成了痴情种,五年前的天劫之后再无慕倩倩的消息,从此就一蹶不振,日思夜想,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样。论年纪现在已经该娶好几房了,结果至今一个也没看上。女儿惜荷却正好相反,完全继承了李权的优良传统,那是见一个喜欢一个,看她那架势估计不是把自己嫁出去,那是要把一堆小白脸都娶回家里来。
李权没想到自己英明一世,到头来竟然在儿女上栽了跟头,那他们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愁啊!”李权仰天长叹。
小翠脸色一板:“现在知道发愁了?老爷你发愁的事情还多着呢!夏茹姐姐快生了,两个小郡主肚子也有了动静,看着趋势应该是咱们家开枝散叶的时候到了,老爷你正该全力以赴多多播种才是,哪还有心思管生意啊?”
“播种播种,哪有天天播的?你当老爷是种猪啊?”
“咯咯……老爷瞎说。”小翠笑得花枝乱颤,不知不觉却到了家门口,“老爷想吃什么不?小翠给你做。”
李权看了看家门,又看了看对面的寺院,摇摇头:“你先回吧,我过去看看。”
小翠也看了看家对面的寺院,眉头轻皱,犹豫之后点了点头。
李府对面的寺院比这座新的城市存在的时间更久,但也不过短短五年,寺院很小,从来都无人问津,准确地说是一直有人把守,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看守这里的人是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真的是跟仙女一样,曾经引来了不少风波,但所有想招惹两个仙女的人下场都不好,所以渐渐就没人敢接近了。
李权是寺院的常客,每天都会去看一眼,因为里面还藏着一个人,一个可能最整个世界都造成巨大威胁的定时炸弹。
寺院中还有一些黑灰没有除尽,曾经的花园再有再经过精心打理,草木长得很乱。
一片小小的空地中,石桌还在,流云图案的棋盘还在,上面的棋子没人动过,上面布满了灰尘。
石桌边的人也还在,同样布满了灰尘,保持着同样的动作。
五年过去了,那个人还是没有走出困境,李权不知道他何时能醒悟,更不知他醒后会怎样?所以他不敢一刻放松,家就定在这座新修寺院的对面,他知道这是自己的职责,监守这位渐渐被人淡忘的皇帝。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