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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失忆

    狂风四起,席卷圣坛。℡阶最后一层,青丝肆意纷飞,缠上嘴角也不自知。宿今回望来时血路,一个个尸体倒在血泊中,血腥弥漫在琥黎止上,乌云遮住所有光明。一阵阵恶心涌向心头,可宿今无法顾及,只想着孤军奋战的莫离魂。在爬台阶上花费了太多时间,幸亏裴木呇动作快,现已爬上琥黎止。此时的状况十分危机,莫离魂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仿佛再来一人砍上一刀,便可一命呜呼。裴木呇为保护莫离魂,一直守在莫离魂身旁。心有顾虑,本就应付不来,如今更甚,伤痕累累,看样子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宿今之前料想过,他们会寡不敌众,可这种情况,他们是要白白送命。宿今顾不了这么多,探进口袋,一咬牙拿出一令牌。虽然给她的人,告诉她过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拿出来,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吼!”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贯彻在场所有人的耳膜,足有三人大小的猛兽冲向围着莫离魂等人的青衣人。速度之快,只剩下黑影,青衣人没料到突然出现的宿今有此等威力,纷纷被震开。站在一旁的容翊嵬等人极其震惊,他们不敢相信,曾经消失的阴兽令竟会在一个小姑娘的手中。四十年前左右,拥有阴兽令的王浠,把它传给他的儿子王霂昱。他便成了它的主人,但等到王霂昱成年后,他带着阴兽令消失了,如沙尘那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谁也不知道他的踪迹。

    邬女族有四令牌,分别是阴兽令、阴逝令、阴军令、阴蛊令。其中阴兽令最为厉害,此令牌能召唤阴间怨兽,凝聚他们魂魄,成为持牌人刀刃,源源不断,不死不灭,更厉害的要数他们齿上阴毒,被咬到之人,所咬之处便会泛黑,要不了几日,此人便进黄泉、归西天。阴逝令、阴军令和阴蛊令只要得到他们便可以驱使他们,只要你会。而阴兽令不同,只有同血统之人才能使用,比如王氏一家。

    宿今仅仅召唤出一只阴兽,便可对付他们。阴兽全身上下都是黑,只能看见他有四条腿,一张露出獠牙的嘴巴。黑夜中,乌云翻涌着,形成一个大漩涡,乌云中不停有闪电和轰隆隆的雷鸣。阴兽肆意妄为,无人能够制服。宿今知道阴兽令破坏力极大,可她除此之外想不到什么能够救下他们的方法了。

    在一片混乱中,宿今背起莫离魂,同裴木呇一起逃亡,被黑气附体的青衣人掩护他们出逃。宿今一跃跳上阴兽的背上,放下莫离魂,此时裴木呇不能懈怠,他紧跟在阴兽身边。阴兽速度极快,快到宛如一道黑影。

    拄着拐杖的老人,挥动手掌。静静躺在地上的圣水,振动起来,逐渐升起。他大手一挥,圣水势如破竹,伴着波光消失在人前。刷的一声,宿今和莫离魂从阴兽身上滚了下来,宿今吃了一脸的灰,裴木呇大惊不妙。原先的阴兽不知踪影,只留下一边的银水波光粼粼,不远出,一手拿三叉戟、身着大红袍之人徐徐奔来,那人正是容翊嵬。宿今不禁害怕,那人周身带有极强的怨气,怕是被宿今等人搅乱了婚礼而生气。宿今大气不敢喘,硬着头皮,接连召唤出好几只阴兽,每只阴兽张着大口,冲向容翊嵬。

    容翊嵬向阴兽刺去,那家伙仿佛是一魂魄,刺穿了,可根本不能伤害它。可它对容翊嵬的伤害却是十足的,就在千军万发时刻,容翊嵬大意被阴兽獠牙划破衣裳,露出肌肤,鲜血如水泵般往外流,容翊嵬一言不发,甚至是面无表情,根本体会不到疼痛感。滩在一旁的银水又要有所作为了,振动浮起,覆上容翊嵬的三叉戟。瞬间阴兽如张张白纸那般,被容翊嵬砍断。

    宿今面如死灰,不停召唤阴兽,一只只阴兽拦在容翊嵬面前。其中一只阴兽驼上宿今和莫离魂,另一只阴兽驮着裴木呇。不管宿今如何召唤,阴兽在容翊嵬面前依旧是一张张纸片。宿今不停不停的召唤,就在某一刻,“噗!”口中满是一股腥甜,宿今面色苍白,捂住嘴巴,她快坚持不住了。阴兽容易召唤没错,但是代价也是不可估量的,每召唤一只阴兽便要消耗一些体力,并且损耗些许寿命。

    此时,宿今已经到了极限,倘若继续下去,后果很严重。

    就当容翊嵬将要冲上来时,“乓!!”兵器之间碰撞发出巨大的响声,宿今迷迷糊糊的向后看,一个半黑半白的身影挡住宿今身后。那人回眸,宿今看不清他的脸,但一双绿眸深入人心。黑气环绕在他身上,银白色头发显得十分瘆人,可在宿今心头涌上一股暖意。

    宿今整个人一放松,便倒了下去,不再醒来。

    我在这里是哪儿?看着好熟悉。啊!我正在铁匠坊的院子里。梅花还是未败,开得如此美丽动人。第一次遇见衍连尚也是在这个地方,真是不可思议,如果我没有从楼梯上摔下来,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我是不是不会遇上衍连尚!

    梅花树上躺着一少年郎,他叼着狗尾巴草,枕着头,望向天空,等待有谁成为他的记忆。宿今蹲在地上,望着衍连尚望着的天。“呼!”恶劣的风又来了,它带走了铁匠坊、带走了梅花树、甚至那个仰望天空的少年郎也带走了。一切变的空白,远处一银发少年背对着宿今。那少年转头,留下一张侧脸,倪视宿今,什么话也没说,便离去了。

    宿今没有认出他来是谁,但是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想要叫住他,奈何口中发不了声。银发少年什么也没有带走,唯有带走她对他的记忆。空间中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一滴眼泪毫无预兆的留下来,睡梦中的某人醒来,一片茫然。宿今爬起身来,双手紧抓一根红线,这不是我刚来时候的手链吗,我记得我是给了谁,现在怎么就在我手上了呢!到底是给了谁啊!宿今使劲捶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雷倾昀刚好从房门外走进来,看见宿今,以为是在“自残”便赶忙拉开她不安定的小手。“哎呀,你这是在作甚?跟来脑子就不灵光,现在岂不无药可救了。”

    宿今抬头,一副楚楚可怜模样,宛如一个孩童。一颗眼泪划过脸颊,哑着嗓子哽咽道“小雷子,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