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是央视摄制组,孙一峰愣住了,好一会才指着王不负说。“他正好在呢。”
王不负也愣住了。现在才是三月底。按着正常的历史走向,央视的《对话》栏目要到2000年的后半年开播才对。
其实,自从央视改制、设立了经济频道开始,《对话》栏目就开始筹备了。本来这个节目还不具备开播的条件。但是没想到,王不负搞出来了一个关于“电脑有没有用”的大争论,舆论风暴至少在北京仍是喧嚣尘上,所以台领导想要借住这股东风,让《对话》提前出现,取得收视开门红。
王不负不知道这里面的前因后果,也不是很在意,反正《新青年报》也采访了他好几次了。都是活广告。他迎上去说:“我就是王不负,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他现在焦头烂额,想要发行《狂潮》,却处处受阻。说不定西方不亮东方亮,参加央视访谈后名声大噪,有人来主动合作也说不定。
“我们不是在这里采访你,而是想要请你到北京的央视演播室进行访谈。录播的时间是下个星期三,预定在下周日晚上播出。不知道王不负先生方不方便。”短发女性说道。
“方便啊。”王不负想了想,周一让夏瓷向学校请假,周二走,周三到。时间正正好。
“我们的节目主要想讨论的是‘电脑的利弊’,主要的访谈者是你,但也会请一些社会学专家,和你展开辩论。除了主持人提问之外,还有一百多名现场观众,他们也会提出一些问题。”短发女性介绍道。
她有些担忧,这种访谈机制火药味很浓,等于说是让王不负舌战群雄了,怕到时候录不下去。
“这没事。”王不负说。
他都没想到这场由自己引起的舆论风暴到现在还没平息。主要是现在的网上世界太过荒芜,人们上网除了泡聊天室、刷论坛,就是打游戏了。年长者当然看不过去。
央视摄制组开始拍摄采访时要用的VCR,短发女性开始向王不负说明各种采访的细节。
“真的很不好意思,央视改制之后,我们财经频道的很多资金都没有到位。你到北京的食宿都要自己解决了。”短发女性很抱歉地说道。
王不负倒是不以为意,以后想刷声望的话还得给媒体赞助花大钱呢,现在不过自负车旅费而已,没什么。
敲定了细节,短发女性就开始安排王不负坐在电脑前面,让他装模作样地敲键盘。她自己站在摄像机前,举着话筒说:“各位观众,今天是星期六,但青瓷科技却没有放假。老板和所有员工都在工作。”
说着,她举着话筒走到周毅面前,采访道:“你好,请问你叫什么?”
“周毅。”周毅在摄像头前很不自在。
“我听说青瓷科技有很多在校大学生,是这样么?”
“是,我就是。我现在念大三,空闲的时候就来这里帮忙,不仅有工资,而且在这里一天学到的东西,比学校一个学期教的都多。”周毅说。
“能透露下你的工资么?”
“我每天都来这里干五个小时,一天一百块。”周毅有些得意,一月三千是青瓷目前最高的工资级别了,他来兼职,就拿到了同事全职干十小时的工资。
短发女性有些吃惊,三千块,就算在外资企业做白领也就这样了。
她转而采访另一个:“你好,你也是在校大学生么?”
“不,我是从别的公司辞职,到这里来的。目前工资一千五。”被采访的这位实在紧张,不待提问就全说出来。
“为什么你的工资会比刚才的那位少一半呢?”短发女性好奇了。
“因为我在这里干十个小时,完成的量还不如周毅小弟两三个小时的成果。但我在慢慢赶上了。”这人斗志十足地说道。
“差距会这么大么?”短发女性连忙追问。
“比我刚来的时候要好多了,那个时候我什么都看不懂。在学校里学的本来就落后了,又荒废了几年,要不是有大神给了这个机会,我说不定再过几年就彻底废了。”
短发女性又采访了几位,最后来到黄旭东的面前,说:“你好!”
这短发美女化着妆,穿着得体的小洋装,有点漂亮的。其他男的被采访时都不太好意思。黄旭东却看都不看她:“走开!别烦我。”
短发女性傻了一下,她加入央视以来,还没人这样冲过她。她勉强地笑着说:“请问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网页制作!还要我来说么?”黄旭东完全无视摄像头,不耐烦地说。
周毅连忙上来打圆场:“他以前被女性伤害过。你别在意。他创业失败之后,山盟海誓的女朋友跑了。”
有了解释,短发女性的脸色还是不好看。女人都是记仇的动物,讨好她一万次都不见得记得住,得罪她一次就记住一辈子了。
这是《对话》开门节目,不能乱搞,但叫剪辑师把这些人剪得丑些,倒是做得到的。节目播出以后,叫你们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短发女性在心中说。
摄像组离开之后,王不负就打算回去看夏瓷了。小女孩昨天流了那么多血,今天早上脸还是白的,心疼死他了。
夏瓷窝在电热毯上,又有热水袋捂肚子,暖和的温度完全压住了不可明说之恶的作祟。但她很坏心地没有跟王不负说。虽然会有些罪恶感,但是守护灵那种无微不至地照顾,真的很让她享受。
想到打败不可明说之恶后,就要重新维持起至高皇室长公主的威严,不能这么柔弱了,夏瓷就有些惆怅,希望自己能虚弱得久一些。
但生理期可不是她抵抗得了或者拖延得住的。当了一整个周末懒虫的夏瓷,周一时重新恢复了生机。
她小脸上再次恢复了粉扑扑的颜色,好像微熟的苹果,嘴唇也变得红润了,却装着有气无力地说:“守护灵,我还没好,我今天不想上课了。”
“哪里没好了,别闹,穿衣服起来。”王不负说。
因为有电热毯,所以夏瓷窝在被窝里时,就穿着一条小短衫和小裤子。
“其实,这个被子被不可明说之恶污染了,把我吞噬在里面了,我出不去了。”夏瓷用被子捂住脑袋,但把黑乎乎的头发留在外面,在被子里面闷闷地说:“守护灵,我的力量都被这个被子吸光了!我好大意,没想到连自己的被子也成了不可明说之恶的爪牙!”
于是王不负上去拍了拍被子,也不知道拍在了什么地方,被子乱动了两下。
王不负说:“好了,我把我的力量传给你了。现在有力气起来了吧?”
“唔,这就是守护灵的力量么?还不够,我还没有自信打败敌人。”夏瓷的声音泛着困。
“快起来,不然我掀被窝了啊。”王不负威胁道。
“唔……被不可明说之恶侵蚀的被子,虽然你陪伴了本公主这么久的时光,但你既然选择了堕落,那我也只有毁灭你了!”夏瓷在被单里面乱拱乱动,呵呵哈嘿地,好像在进行着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
片刻之后,被单终于不动弹了,夏瓷困困地说:“可恶,本公主居然失败了。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力量,又被吸干净了。守护灵,请把我安葬在……”
王不负坐在桌子前,面前摆着两碗米粥和煎好的鸡蛋。鸡蛋已经不冒热气了,王不负终于忍无可忍,走到那一大团被子面前。
“我说到做到,正儿八经要掀被子了!”王不负说着,用力把被子提起来,顿时一股暖暖的清香钻入鼻子中。
夏瓷好像睡得好像小猫一样,她的长发披散在床上,黑色更加衬托着她洁白如玉的肌肤。
和她生活了这么久,王不负这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她。细细的腿,细细的胳膊,什么都是小小的,柔柔弱弱的。
王不负将被子摊到旁边去,有些愣神,她为什么会那么香?
夏瓷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看到站在面前的王不负。
“呀!”夏瓷发出惊叫声,心慌慌地蜷缩在一起,叫道:“你怎么真的掀被子了啊?你别看!”
“穿衣服,起来吃饭!”王不负冷着脸说,但转过身子。
“好啦。”夏瓷委委屈屈地坐起来,脸红红地穿上衣服。然后到卫生间洗漱。
她心慌慌地,自己身上的短衫和裤子都是妈妈的,她穿起来要大好几号,虽然舒服,但有的时候因为太宽松了,会露出羞羞的部位来。
他有没有看到啊?夏瓷正刷牙呢,刷着刷着,手就停住了。仔细回想刚才的睡姿。
衣摆是卷上去的,露出了腰,但双手应该压住了胸口吧?夏瓷不确定地回想。更加危险的是裤子,她是弯着腿的,裤管没有保护,要是布料翻上去了,就让王不负看光了。
虽然让他真的看到也没什么,又不疼又不痒。但夏瓷会不甘心。女孩子嘛,都想把最宝贵的自己,以最梦幻的方式托付出去……现在这样算什么嘛!
夏瓷洗漱之后,坐上桌后扭捏得不行,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记住啊,今天你和老师请假,明天我们出发去北京。”王不负提醒,怕夏瓷迷迷糊糊给忘了。
“哦!”夏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