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被吼得一愣一愣的,本来还有些头晕,这下好了,整个人都没有了半点睡意。
好不容易回过神,暗吸一口气。
谨言反驳他的话,说:“是我不接电话吗?我之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明明是你先挂掉的。稞”
他道:“说完了?”
谨言嘴唇动了动,好一会,却还是咬住了,没有出声回应遨。
他却道:“刚才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和人谈事情呢。”
谨言不以为然,心想哪回打电话过去,他挂掉是没有理由的,久而久之,次数多了也就变得不太想要理解他了,他那边有人在催,又说:“你不是不懂事,明知道我忙,刚才打电话一直不接,大家因为你都放下了工作,以后别半夜闹小脾气了。”
谨言闻言一顿。
原来他只当她是没事找事,一通电话过来,也不问问她有什么事情,才会在这个时间点紧急的打电话给他,也许是他听起来声音没有异样,也就不再理会,这会儿责怪她几句又急忙忙要挂断,她想也不想,抖着嗓子说:“谁叫你打电话过来的,我也没让你要耽搁手上的事情来找我,你的事情这么多,连接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以后就干脆不要飞来飞去折腾,我这边有保姆,也不用你过来,我自己和小熊在这就很好了!”
他静了静,半晌,沉声道:“随你。”说完,“啪”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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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嘟嘟”声。
腰背发酸,她不由伸手按了按,一晚上再觉得怎么辛苦,还有委屈,她都没有哭。
这会儿听着那边持续通话中断的声音,忽然就忍不住了,将手机扔到一边,趴在床上哭泣了起来。
这阵日子,她一直想方设法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些,她希望自己不要一直是想着依赖他。但事情让人很沮丧。直到现在,她跟他的交流相处已经少得可怜,有时候一通电话也讲不到一会的功夫,他就会被其它的事情叫走,在这种情形的磨练下,她变得越来越脆弱,动不动就伤感。
谨言觉得委屈难过的同时又悲愤,她甚至开始怀疑,俩人结婚的意义是什么?
想到这一层,又开始不可控制的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不是和自己一样。
又或者这一切不过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
但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哭得太累了,胡思乱想的同时忍不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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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到半夜,头更加晕了,似乎有点小发热。
清晨隐约醒过来一下,让保姆带着小熊去上课,很快又迷迷糊糊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参片鸡汤味道。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肚子已经空空的了,那汤味道浓郁,不像保姆平常煮的那些补汤,令人很有胃口。
谨言被抱起来放在一个怀抱里,他先喂她把汤一口一口喝了。
谨言眼睛酸疼得睁不开,但嘴却是和早晨被保姆喂粥时一样下意识张张合合。
喝完了汤,他又往她嘴里喂了些鱼肉,鱼肉是没有刺的,也不像是保姆平时做的鱼,鱼肉鲜嫩,在这个时间段里,谨言已经没有什么妊娠反应,这个时候也觉得鱼肉十足的美味。她都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鱼肉,只觉得这条鱼没半点鱼刺,也真是难得。
吃完后,整个人出了身汗,觉得难受又舒服。
虽然才刚刚醒没一会,谨言还是很快又想要睡了。
她半靠在那俱温厚的胸膛里,没一会,再一次沉沉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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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后,窗户外面的天和她昨晚睡着时一样,仍是黑漆漆的的。
床头柜上正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谨言凑近闻了一会,那味道就和她先前喝的粥是一样的,旁边还摆着几道小菜,盘子上面是某家酒店的名字,先前蒙蒙胧胧的记忆忽然清晰起来,她有些不解,一会又想通,他是有说过改到今天上午的飞机。
这个时候
tang有人推开门,是顾又廷,他走了进来,看到她醒了,神情微凝,又见她一双红肿的眼睛。
品过味来,不觉一笑,他走上前去在床边坐下,“眼睛怎么成这样了,别跟我说都是因为我啊?”
明知故问。
先前温情的回忆散得一干二净,谨言别过了脸,没有理会他。
她性子大多时候温顺,但生起气来,却是很倔,能几天不和他说话。
这晚,睡到半夜,谨言忽然蜷起身子,肚腹传来下坠的酸痛感。
她还有些迷糊,低低呻吟了一声。
顾又廷却是警觉的听到声响,除了她,这位准爸这几天几乎也是提心吊胆,天天夜里也睡得不算沉,警惕非常。
谨言发出声音的时候,他几乎是立刻就醒了,觉得不对劲,小心翼翼凑上前看。
她正闭着眼,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
他明白过来,立刻起床了。
他的声音倒难得的温柔:“手提一下,穿上外套,我们现在去医院。”
她倒也不觉得多痛,只是特别酸特别酸,酸得好难受,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配合他穿衣的动作。
他给她系上外套扣子,将她搀扶起来,抱到外间等待的车子里面,难得觉得紧张,一路上紧紧握着她的手。
谨言觉得难受,十分钟的路程好似开了很久般。
她起初咬着唇,后面对着他的手背就是狠狠一口。
他一低下头,就看到手背上她的一排牙痕,再一看,谨言疼得浑身不时打哆嗦,看着更加可怜。
等车子终于到了医院门口,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她抱在怀里,又想快又不敢快亦步亦趋往里面走去。
谨言痛得要命,手在他背上死命地挠着。
一到医院里,医生护士早备好了一切。
进到手术室里,谨言却开始害怕起来,第一次是割腹产,来得快结束得也快,但这回由于检查指标,医生建议还是顺产来得更好一些,又问要不要老公进来陪着,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咬咬牙,豁出去了般。
这一坚持,就是长达三个多小时,她浑身都被汗打湿,头发也在滴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连整张脸都是湿润润的,两只手紧抓着东西,青筋直冒。
医生护士在耳边不停地喊着‘再使下力’‘再坚持会’‘加加油’‘很快就好了’‘就快要出来了’之类的话。
她却是都没有注意听,全神贯注在那个始终不肯出来的小东西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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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里,手机响了又响,顾又廷没理,在门外徘徊着,身前的门紧阖,只有灯不停地转着。
他走了几步,到抽烟区点上一支烟。
抽了几口,仍是有些心神不宁,手微微抖了抖。
他嘴里叼着烟卷,很快取了下来,回到手术室门口,颇有些心烦意乱。
里面的谨言几乎是筋皮力尽了,有些想要放弃的念头,就听医生说改成剖腹。
大约是觉得不甘心,挨了那么多个小时。
最后关头,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咬着牙关,用力一博,身下一股暖流溢出,从此世界上多了一个小生命。
手术室门打开,护士首个跑出来通知好消息。
“——一生了!生了!恭喜啊!生了个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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