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顾又廷的事,没有多少人知道,就连她的身份,身边的朋友也是不清楚。
那些好奇的的人,也是仅靠着在网上得到点信息而捕风捉影。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男人当着顾又廷的面调侃,那语气听上不去不像是知道她的身份朗。
只是,后来时过境迁,离婚案,抚养权,接连几次的撞见——
谁能保证,那个人是不是对她仍然一无所知?宫!
是了,昨天晚上在走道上撞见时,那个人的神情看上去十分怪异,后来被找来的人搀扶着离开时,一双眼睛明显往她小腹上移过,虽一身酒气,明显有些醉了,可看上去却是还有几分神智的……如果他知道她的身份,那是不是会去告诉顾又廷了?
现在该怎么办?
她明天就要去医院复查,如果检查结果炎症下去了,就要准备手术了!
万一这个时候出了差错……
下午时分,正是最暖和的一刻,穿着棉衣外套的谨言,想着想着便沁出一身冷汗。
一双手掌心更是湿漉漉的,谨言抿着唇,就听王婧的声音传来:“言姐!有人找你,说是你的朋友!”
没想到会见到真雅,谨言定了定神,朝她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真雅没回,只问:“有空么?找个地方,坐下来聊会天吧。”
“好,不过要等会。”谨言走开,去跟王婧吩咐了一些事情,一会后,才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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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工地出来,俩人也没有讲究,就随意在附近的茶餐厅坐了下来。
真雅点了几份菜,又点了杯奶茶,询问谨言,她没有要点菜的意向。
“我没有胃口,不想吃。”
“不吃东西怎么行?给你来份乌鸡汤吧。”真雅说完,就招了服务员点单。
点完单,服务员走后,一时静了下来。
真雅给她杯了热水,一边打量她白皙的脸,“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谨言微怔,真雅沉默片刻,这才说道,“你不是已经决定放下他,所以才找我帮你打离婚官司吗?既然是这样,你又为什么要怀他的孩子?毕竟他曾经那样对待过你……”
谨言似是没料到,顿了顿,惊愕地看着真雅。
如果说严少齐是捡到她的检验单,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尚且能理解。
那真雅呢?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真雅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前两天霆禹来找你,你的反应很不对劲,后来你下了车后,他跟着你一直到了医院,几乎就猜到了……”她伸起手掌,扬了扬手里的戒指,避重就轻地说:“我们上个月订婚了,他也是从我这知道你离婚的事情,所以让我来找你。”
谨言低头喝了口温水,“你不用劝我,这孩子我不打算要。”既然她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那善庭的事情也是了解的,想起之前在法院真雅劝诫过她不要再留恋过去,今天她来的用意,略一想也了解了。
“你想好了?”
她明显有点意外,忍不住去打量谨言,只见她神色如常,一张清秀带着发白的面容,不知觉间流露几分媚态,加上性格淡然温顺,看着就有几分韵味,心里暗叹,果然是惹目,这种女人和任何一个男人过日子,只怕都不会差,偏偏又要去和那种性格猖狂的男人纠缠。
谨言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真雅没有出声,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这时服务员正好端着西多士上来,再将一盘满满的花生酱放在谨言面前,那股浓郁的味道引得她神色一变,真雅叫了服务员撤下花生酱,半响没开口,慢条斯理地切着西多士。
末了吃完半个,才说:“你打算怎么办,趁现在肚子还没有大起来把手术做了?”
谨言似乎没听到她的话,抿唇不出声,只怔怔望着手里的温水。
看到她的神情,真雅知道自己这样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又想到那日她在法院上犹豫不决的举动,明显是对那人还保留着几分心意,若是真的死心,又怎么会在那关键时刻还想着给人留一条后路,保住脸面呢?
真
tang雅语气一凛:“你不要想太多,你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不比先前,我接了官司所以有那份责任在,我不过是受人之托,所以过来跟你说几句,”她停了停,又打量了她一会儿后,才缓声道:“你之前准备在打官司时,就应该想过你们之间没可能,何况法院已经把孩子判给你,你何必再走老路……”
谨言也弄不懂这种忽上忽下的感觉,若是要说时间长远,反而是严少齐。
他是她的初恋,在一起的三年时光里,一起渡过了许多的甜蜜时光,年少时的许多第一次都是和他在一起完成,那会有多幸福,面对他的背叛的时候就有多痛恨,她也一直认为自己会一直恨着他,可是没有……
再面对他时,她比想像中都要来得从容淡然,甚至没有半点激动。
她已经把那段感情忘得干干净净,甚至记不起曾和这人相爱过。
…………
看着谨言一脸茫然的神情,真雅不愿再说下去,但想到来之前那人在耳边的嘱咐,语气凝重:“我是觉得,既然你已经决定斩断过去,就不要再犹豫不定,”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一个客户的名片,她是很有名的妇科医生,你如果决定好,就去找她。”
正要接着往下说,包里的手机响起,小助理的电话,很急,在那边催促着她:
“雅姐,老板到了,还有五分钟就要召开紧急会议,你要回来没有?”
谨言接过那张名片,看着地址,是比较偏僻的地方,私人妇科诊所。
真雅挂了电话,看向她:“谨言,我律师所那边有事情,不能陪你吃了。”
“你先走吧。”
“好……要是你等会有空,可以直接过去,我提前打好招呼了。”
谨言会意,点点头,“我知道了。”
真雅看她似乎是想通了,也不再说什么,拿过包转身就从餐厅出去了。
谨言看着陆续被菜占满的桌子,大约是想通了,一下也不觉得没胃口,拿起筷子夹了几口菜,又吃了几口米饭,填了空空的胃,呆呆吃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拿手机打电话给王婧,简单地跟她说了下要休息几天,又打电话到家里给阿姨,让她今天留下来晚点,时薪翻倍,阿姨便也喜滋滋地应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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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拿着名片找到了那家位于郊区的诊所时,足足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诊所的位置不大,但里面却是有不少人,有一半是慕名而来,有一些则是这里的熟客,大家有的小腹微隆,一脸幸福模样,有的则是惶恐不安,谨言拿着名片找了个导医咨询,那人立刻热切的说道:“李律师的朋友啊,我知道的,张医院有吩咐,先和我一起去那边,做个B超吧。”
谨言点点头,就跟着她一起到了B超室,那门口有近十人正在坐着等。
身边的导医只消到窗口敲了敲,然后指了指她,低声说了句什么。
一会儿门开了,就有人喊她进去了。
谨言躺在冷硬的床上,仰着脖子,望着高高的天花板。
待医生来检查的时候,她已经驾轻就熟地掀开衣服。
检查下来的时间很快,谨言还有些魂不守舍,便被叫下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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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照完B超,又被安排做了其它几项的检查,拿到所有检查单后,她被领到一间装修气派得明显异于其它人的诊室,医生看到报告,扫了她一眼:“身体的情况目前看来是恢复得不错的,但你只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各方面指数却都不是很好,你是决定做手术吗?”
谨言略一沉吟,低声深沉:“是的。”
医生早有准备,手术室那里面也有一张手术床正空着,听到她的回答,也不觉得讶异。
吩咐了身旁的护士去准备,又让她拿着病历本到手术室门口候着,只消等十分钟,就可以开始手术。
谨言看着医生在一旁吩咐着护士,虽不知她们在说什么,但仍心一慌。
她抿了抿唇,心里不可避免地感到难受。
努力将注意力转移,去望着脚尖,却仍是度秒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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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喝得烂醉如泥,容三从床上翻转醒来时,看到墙头的时钟已是下午时分,嘟囔一声,想着下午没有什么安排,就要继续睡,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事遗露了,一时想不起来,就翻转地睡着。
五分钟,整个人犹如兔子似地从床上跳起,赶紧去找手机。
他拨了个电话,急急忙地就喊:“喂,我……”
“容总裁什么事啊?我是林时启,顾总正在开紧急会议呢,不能接电话。”
“放屁呢,”容三急得暴粗口,“你问他是要生意还是要儿子?”
“说什么呢,”林时启一头雾水,“我们顾总真的在忙,不然你一会再打来?”
“行啊,他要开会是不是?”容三被一气,脑海的记忆就愈加深刻起来,想着肯定是不会错的,便直嚷嚷道:“我跟你说,你去告诉你们顾总,我昨晚撞见他前妻和人在说话了,一不小心偷听到几句话,听那男的意思好像是她怀孕了。我话是带到了,要不要儿子他自己看着办吧!”
那边静默如水。
过了半响,他正打算挂电话,忽听一道低沉震耳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听到熟悉的声音,虽是被震得一怔,容三很快反应过来,故意带着些戏谑的笑意:“我说什么?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我说看来有人要老来得子了………!”
顾又廷本身在他们几人中就是年长一者,比他们要大几岁,但却是至今孤身一人,盼了那么多年,还把女儿的抚养权输掉;而顾老夫人……更不用说,他们几个都知道,好几次为了抱孙子的事情,差点没有被他气进医院。
这回知道又怀上了二胎,想到那边吃瘪的模样,容三心中狂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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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三那边话刚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顾又廷握着手机,听着另一头持续传来嘟嘟声,神情空白。
那边对面的客户刚说完话,正等待回复,却迟迟没有听到声音,一帮人脸色并不好的坐着。
然后,屋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林时启还在被老板抢了手机的状态没有回过神来,见老板似乎比他更加迷茫,他好奇地盯着老板看,见他神色不复之前的凝重威严,一双幽深如墨的眸子喜怒不辨,脸上先是出现疑似狂喜的神情,然后又渐渐转为复杂的凝重。
面对这样的老板,林时启和其余的手下忍不住齐齐在心里打了个突。
就在他疑惑加深时,耳边传来“砰”的一声
顾又廷忽的想到什么,火气勃发,烦躁的扯开领口,奔门而出。
“贵司这是什么回事啊!是不是还要更好的合作在等着你们?”
室里气氛骤然发寒,安远老总紧绷着张脸,神色十分难看。
从年初时,顾林集团就一直想拿下安远手上连锁酒店的项目,这对他们开拓业务无异于如虎添翼,但一不是传他们内部已有内定人员,二又是上面的政策又变了,一时无法施工,中间顾又廷让林时启打过几通电话探口声,对方总是一口回绝,一直到今天,才终于坐下商谈。
这下情势倒转,就见安远老总气的脸色发紫,林时启见此情形,怕这插曲令合作不成,反而令双方结怨,笑着打圆场:“安总安总,真的不好意思,我们顾总家里出了事情,一时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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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又廷坐在车上,紧握着的方向盘的手掌青筋直爆,脸部线条紧紧绷着。
心脏剧烈跳动,那个小女人,想到昨晚那个小女人的神情,他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敢?
她敢试试?!
他咬牙切齿,前秒还凶神恶煞,后秒又有些泄气,心想:她真的敢……
他踩下油门,几乎是飞一般疾驰向前,红黄灯直接闯,却是遇到塞车。
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直接就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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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门外,从刚才起,五分钟里手机就响了三次,她刚开始还掐掉,后来直接不理会。
对他的举动似乎早有预料,也不觉得多惊慌,倒是医生那边已经准备好,喊到了她。
谨言便把还在响着的手机塞到了包里,硬邦邦的从座位上起身,起身跟着护士走进手术室。
一颗心满是惊虑不定。
那边的手机还在响着,她犹豫不决,刚要走进手术室又停住了。
护士疑惑地看向她,她忽得下定决心,“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从包里翻出手机,看到那显示来电话,心里微微一颤,按了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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