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晃荡到鹿场,正准备进屋美美睡上一觉,已经有两头好好拥抱,这对于生性懒散的胖子来说,简直就是最严重的摧残,甚至比在看守所还要严重,那一夜还睡个好觉呢。/
一声凄厉的嚎叫忽然穿破夜空,将毫无防备的胖子吓得激灵灵打个冷战。那声音说不出的苍凉孤寂,叫人从心底产生一种孤独的寒意。
“是那只受伤的野狼,这家伙扯嗓子一嚎,万一把狼群招来怎么办?”胖子很快就醒悟过来,刚听到的时候还以为狼群又来骚扰呢。
这家伙也挺可怜啊,它的做法,估计算是背叛组织,就算把它放回大青山,估计狼群也不会再收留,它只能永远成为一只孤独的野狼,一直到生命尽头。
胖子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恐惧:这头狼和他是多么相像啊,从自己生活的圈子,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社会,这种孤独,胖子在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曾经品尝过。
就在这一刹那,胖子的心真正和那只野狼连在一起。他径直走过去,走到狗窝前面,只见那只狼站在外面,头颅高高向后扬起,对月而嚎,竟然有一种悲壮神圣之美。
胖子就蹲在它的面前,似乎在瞻仰一种崇高的仪式,一动不动地盯着野狼,。但似乎又并没看它,而是在用心聆听,聆听一个桀骜不驯的灵魂,唱给夜空地长歌。
野狼曾经对胖子怀有敌意,但是,现在却并没有对近在咫尺的胖子表现出攻击**,或许在它的心中,已经把胖子默认成自己的同类,虽然胖子肥大地身躯,以及懒散的笑容,找不出一点狼性。
“也许,奇奇的奥秘就在于此。”胖子心里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自言自语叨咕了一句。真要是这样,小丫头就太可怕了,简直可以当那些动物的心理医生。
胖子伸出手,非常随便地在野狼脑瓜顶拍了拍,就像在和一只无害的宠物狗打招呼;那只野狼也很自然地伸出舌头,在胖子的手背上天了几下。
“你这家伙占我便宜。”胖子连忙收回手。手背就像被砂纸打磨两下。火烧火燎地。
然后。胖子就把狼脖子上地皮套解下来:“伙计。你走吧。回到你原来地世界——当然。你也有权利选择。尝试融合我们人类社会。因为我就是你地榜样。嘿嘿——”
野狼转过头。然后钻进狗窝。直到这时候。黑妞才从从旁边走过来。伸出脑袋。在胖子地裤脚边噌了几下。然后也伸出舌头。在胖子地手背上舔几下。柔柔地。一点也不刺。
“胖子。你也能驯狼啊。是奇奇教地?”张老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屋门口。身上披着老羊皮祅。手里拿着电棒。从胖子进院。他就透过玻璃窗现。然后走出来。只不过胖子地注意力一直都在野狼身上。所以并未察觉。
胖子挠挠后脑勺:“嘿嘿。我这属于自学成才——嚎嚎已经被我解开了。我估计。它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人类了。”
“嚎嚎——嗯,这家伙天天半夜嚎丧,叫得你心烦意乱,是应该叫这个名字。”张老汉显然深受其害,所以对胖子给野狼取的名字很赞同。
“哈哈,不知道奇奇知道了会不会生气,这次被我抢了生意。”胖子的心里老高兴了,终于能名正言顺的行使一次权利。
有了这个意外收获,胖子心里更踏实,觉也睡得更香,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穿好衣服到狗窝瞅了一眼,嚎嚎不见了。
“看来这家伙还是跑回山上了。”胖子叨咕一句,心里稍稍有点遗憾。
几个老头已经开始喂鹿,而大脚嫂则领着几个妇女喂小鸡,自从她协助老革命管理鸡场之后,一直很称职,被张老汉称为“老抱子”。
忽然,一头狼出现在胖子地视野之中,它正围着鹿场和鸡场转圈,尾巴垂在身后,基本和地面保持四十五度,四只爪子不紧不慢地移动着,给胖子的感觉,就像主人在巡视自己地领地。
“嚎嚎,跟我回家。”胖子喊了一句,然后向野狼招手。那家伙愣了一下,然后就迈着小碎步,慢慢向胖子跑过来,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狼和犬类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那种也可以称作忠诚地奴性。
胖子也想不到他有一天也能这么神气,自己在前面昂挺胸走,身后还跟着一头狼做保镖,这种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背着胖手,胖子一步三摇,度比往天慢了不少。一边走一边琢磨:怪不得小丫头一天到晚都神气活现,乐乐呵呵的,这种感觉确实不错啊。
一进村,几只在当街溜达地笨狗立刻就夹着尾巴溜回自个家,然后站在大门里面汪汪。不过从它们的叫声当中,可以感觉到内心的恐惧。
李五爷拉着个小爬犁迎面走过来,爬犁上面坐着一个小土篮子,里面放
牛粪拍子和一小堆马粪蛋。
胖子刚要上去打招呼,却见李五爷把手里的小尖锨端在胸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胖子,你咋把白眼狼领进村,这不是跟当年小鬼子进村一个样吗!”
回头看看野狼眼睛上面的两个白色圆点,胖子心里也忍不住乐:这家伙还真是白眼狼啊
“五爷,没事,嚎嚎不咬人。”胖子乐呵呵地安慰老人家。
话音刚落,就见眼前青光一闪,嚎嚎化作一道青色的闪电,扑向杖子跟刨食的几只小鸡。
小鸡那见过这阵势,吓得扑楞楞乱飞,有几只在危难关头,潜力彻底被开,竟然飞上两米多高地柳条杖子。
就连平时耀武扬威、时刻保护母鸡的大公鸡,也吓得尖声鸣叫,向远处飞逃。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咱们各自逃吧。
“嚎嚎,回来——”胖子大吼一声,他的度虽然快,但是肯定追不上,只能用声音来阻止野狼的捕猎行动。
不过胖子地命令显然有点不好使,野狼去势不停,目标正是那只大公鸡,谁叫它长得花里胡哨,最惹眼呢。
“青青——”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飘过来,野狼立刻停住身形,然后调转方向,连蹦带跳过去。
奇奇手里端着个盆子,盆子里是一条大豆腐,朝阳之中,红扑扑的小脸花朵般灿烂。
野狼绕着小丫头转了一圈,尾巴还生涩地晃动几下。胖子终于明白了:这就是差距啊,野狼也许是能够把他当成朋友,但是,却把奇奇当成亲人啊。
“怎么叫嚎嚎呢,多难听,以后还叫青青。”小奇奇毫不客气地夺回对野狼的署名权,丝毫也不顾及胖子心里的感受,也许在她的面前,胖子就只能永远是吃瘪地货。
“你叫你的青青,我叫我的嚎嚎,咱们自个叫自己地,哼。”胖子也只好采取一种比较能够接受的方式,算是自我安慰吧。
从小奇奇手里接过豆腐盆,一起往家走,身后传来李五爷的声音:“胖子,没那本事以后就别领白眼狼,看小奇奇多好……”
一进屋,胖子就看到外屋地铺着一条麻袋,上面躺着黄毛黑花的小豹子,旁边还有个黑糊糊地家伙,死皮赖脸上去黏糊,正是笨笨。
小家伙傻乎乎的也不知道害怕,估计是奇奇早有交代,不然小豹子早就下口了。面对笨笨的纠缠,它不时伸出两个前爪,把笨笨推得跟头把势的。
“笨笨,别闹,小豹子还有伤呢。”奇奇开始调节纠纷,笨笨立刻乖乖坐到一边,抱着自己右面的巴掌嘟嘟吹,还不是翻着小眼睛瞟上奇奇一眼,等奇奇进屋之后,它就又往小豹子身上凑乎。
胖子看着好玩,牵着笨笨的手掌把它领进屋,然后对奇奇说:“小豹子伤好了就赶紧撵走,又是野狼,又是豹子,个个都是大肚汉。”
奇奇吐吐小舌头,然后开始捡碗捡筷子。话说这一年多,小家伙进步也很大,现在连烧炉子、叠被子啥地都会。
一看要吃饭,毛毛立刻十分麻利地从柜子下面抽出一块木板,放在板凳面上,然后,奇奇也在上面放了三个饭碗,不过没有筷子。
饭都是搪瓷的,禁摔禁碰,是专门给它们老哥仨准备地。
老革命的家也搬过来,自然有老伴儿给做饭,所以在炕桌上吃饭地就是胖子家三口人,地下却比较热闹,毛毛它们一桌,笨笨自己守着一个小铁盆,吃得叮当直响。
这家伙饭量也大,毛毛哥仨加一起也没有它一个能吃,而且吃饱之后也砰砰砰拍肚皮,颇有胖子的家风。
看着地上地下热热闹闹,胖子也食欲大开——那啥,平时基本也这样。
外面忽然传来李队长地吆喝:“胖子,你咋把狼领家来了,老牛他们要回去啦。”
胖子一听,连忙跑出去,身后呼噜呼噜跟着一大帮。只见牛队长他们站在大门外,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瞧着胖子。
“进屋坐会儿再走啊——”胖子嘴里招呼着。
牛队长摆摆手:“行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不想喂狼。”
胖子一看,只见嚎嚎正在当院溜达呢,根本就没往大门那看。也对,狼本来就不是用来看家的,不过,有它往那一站,比十条狗都强啊。
“嘿嘿,没事,这家伙还救过我的命呢,不咬人,牛队长你要是喜欢就领走。”
“拉倒吧,我们村子家家都好几十只羊,就怕这玩意。”牛队长领着几个村民,逃也似的离开靠山屯。
马六子一边紧走,一边回头喊:“胖兄弟,等俺回去给你牵几头狼——牵几头羊来——”
胖子嘿嘿直乐:期待啊,不知道嗷嗷和黑妞能不能养育出后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