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革宴请大家结束后，一伙人在去宾馆之前来到重症监护室的过道，每个人都透过玻璃去看一眼程垂范。 </p>
重症监护室因为有医护人员全天候监护，所以患者的家属，亲戚，朋友无需陪同。那么王长庚一行可以全都去宾馆休息。</p>
这是好事也有其不好的地方。好的一面是免去了家属等陪同的辛劳。如果是自己陪护，程垂范这么严重的病症，陪护的人那可是整晚都不能闭眼的，人多还无所谓，可以轮换，如果是一两个人，一个星期下来，陪护的人不生病才怪。</p>
不好的地方在在于隔绝了患者与家属等探视人员之间的联系。这一点对程垂范的一家人来说显得特别残忍，程垂范的父母亲和妹妹千里迢迢赶来，却只能透过玻璃观望。</p>
在开房间的时候，因为之前程垂范一家人还没过来，王长庚一行五个人，徐毅只开了三个房间，程垂范一家人过来，三个房间不够了，徐毅便要再开一个房间，但大家觉得可以挤一挤，死活不让开。</p>
三个房间，又是在省城，一个晚三百块，如果再增加一个房间，是四百块，一般人一个月的工资还高。若是一两天倒没什么，持续一个星期或更长时间，那是一大笔费用了。</p>
小城市的人是这么实诚，这笔账还是会算的。</p>
徐毅便没有勉强。</p>
徐宏革一家很想邀请王雨琦去家里坐坐，当然也叫了王雨琦的父母和其他人，只是王雨琦没有这个心情，只好作罢。杨莉非常失望，也说不出的伤心。亲生孩子到了家门口却不进家门口坐坐，做父母的哪有不感伤的。而这一切，王长庚和李秀莲都留意的仔仔细细。</p>
这更让他们俩感到不安。</p>
把门关了，两个人洗漱之后躺在床是怎么都睡不着。</p>
“老王啊，我是觉得这一对夫妻绝对是雨琦的亲生父母，绝对。”李秀莲的声音带着点哭腔。“这可怎么办是好？怎么办？”</p>
王长庚不吭声。他何尝没有这种感觉？</p>
“你还不相信吗？”李秀莲推了推王长庚的肩，“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徐宏革和杨莉那是雨琦的亲生父母。”</p>
“我没有说不相信。不说百分百，至少百分之八十的可能。”</p>
“什么百分之八十，绝对是百分百。回大家说雨琦和徐毅长得非常像，我们还能自欺欺人，现在，我们没法再欺骗自己了。老王你想想，如果仅仅是雨琦和徐毅结成了兄弟，他们会这么热心吗？你看他们看雨琦的眼神，那满眼的关爱，尤其那杨莉的眼睛，我做母亲的还能感觉不到？”</p>
“我是在想，我们干嘛想得那么悲观？为什么不往好处想？”王长庚道。</p>
“有什么好处？我们辛苦一辈子把雨琦养大，末了被他们带走，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p>
“秀莲，你这个顾虑是多余的。他们哪能把雨琦带走？算他一个是科室主任一个是厅长。我们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决定了他们带不走雨琦。雨琦还是我们的。秀莲，这一点，你绝对放心。如果他们真是雨琦的父母亲，说明他们早了解了这一点，为什么他们一直不捅破这一点，是基于计划生育的政策啊。政府官员，哪怕是一般的事业单位，生有二胎那是违背生育计划，是要开除公职的。他们官当的越大越不敢这么做。”</p>
“是吗？他们不会私下里把雨琦带走？如，他们私下里告诉雨琦，雨琦没有了跟我们在一起的心思，不等于我们失去了女儿了。”</p>
“关键是我们雨琦不是这么没有良心的人。看她毕业分配知道了，广潭民政学院让她留校，你一句话她回来了。”</p>
“你说这留校的事，老王，我们一直很蹊跷，这么一来我想通了。”</p>
“你想通什么了？”王长庚问道。</p>
“女儿在学校表现平平，成绩也不突出，学校看他什么让他留校？”</p>
“你的意思是？”</p>
“是徐宏革刻意安排的。他是教育厅长有这个权利。把雨琦留在了民政学院他们找机会和雨琦接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替雨琦的前程着想。”</p>
“不错，你这么分析很有道理。在这件事，当初我对你的做法很有意见。我们做父母的应该为孩子的前程着想。再说了，女儿在身边与不在身边还不都是我们的女儿。嫁出去了，算你安排在身边也没用。”</p>
“这是我的私心在作怪，这一点我何尝没有想过？早知道程垂范会真的跟过来，跟过来又会发生这么多事，不这么勉强了。女儿若是留在学院，垂范他这么优秀必定也会留校的。”</p>
“当初你能这么想该多好。”</p>
“我是圣人啊，一点私心都没有？！”李秀莲非常生气地叫道。</p>
“哎哎哎，我只不过说说嘛。我说往好处想，是雨琦有一个这么好的背景的家庭，那不是她的福气吗？身为厅长，怎么样都会把女儿的前程铺好，算雨琦留在我们这种旮旯角落里。”</p>
“也是，算他们直接认了雨琦，雨琦她还是我们的女儿，她不可能撇的开我们之间的感情。”</p>
“对，毕竟我们把她从巴掌大养育成人。她有这么好的背景，又有程垂范这么出色的丈夫，也是我们的福气啊。”</p>
“哎，老王，”说到这里，李秀莲很兴奋地推了王长庚一把，“你说那三十万的特奖有没有可能也是他们一手安排的？”</p>
“哦？”王长庚没有反应过来。</p>
“民政局摸奖，最高奖从来都是三万五万的，哪有三十万这么高的特奖的？你记得不，头一天都还是五万的大奖，特奖是第二天增加的，让垂范摸了。”</p>
“可是——这个摸奖怎么操作？再说他干嘛这么操作？雨琦都还没有和垂范结婚，他们这么扔三十万给他，风险不太大了吗？”</p>
“也是。”李秀莲想想也觉得不可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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