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珊珊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我的老毛病又犯了,那些退烧药对我没用的。”
“那什么药对你管用,我去买。”我依旧没有回身。
“我给你写的那张A4纸上就有那些药,只是这么晚了,买不到了。”
“老毛病是什么病?你的病很严重吗?”
“还好,暂时死不了,只是有些痛苦罢了,我忍忍就好。”
我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我知道了,你换衣服吧。”
说话之间,我便大步走了出去,来到厨房,烧了一壶开水。
而开水烧好了之后,我倒出一杯,又晾了十分钟,才回到珊珊的卧室,善良而又正直我当然是怕回去早了,这小妞没换好衣服。
此时珊珊已经换好了睡衣,之前身上那套潮湿的衬衫和黑裙被丢在了地板上,而当我拾起地上的衣物时,居然在最下面发现了内衣和内裤,我便一起拾了起来,而后向卫生间走去。
只是在转身的刹那,却是看到珊珊那煞白的小脸上浮出了一抹红霞,而见到我的目光,居然害羞的转过头去。
我心中暗自好笑,但却不是嘲笑,没想到如此暴力的小妞也有害羞的时候。
当我再次回到房间时,珊珊的脸色更加的苍白,身子抖动也是愈发的明显,和初次见到她的情形一摸一样,甚至更为严重。
我又翻出一床新的被子,轻轻的盖在了珊珊的身上。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这时,珊珊突然开了口,只是声音小得如同蚊子一般。
我微微一笑,没理会她的话语,从药箱拿出退烧药,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托起她的后背,将她靠在床头上:“先把药吃了,或许可以缓解一下你的痛苦。”
珊珊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现出从未有过的乖巧。
吃过药之后,我又扶着珊珊让她平躺下去,并从新给她盖好了被子:“你先睡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珊珊问道,只是说话之时,已经闭上了双眼,显然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我没有回答,转身便走了出去。
我当然是要给她买药去,看得出来,她的‘老毛病’让她很痛苦,而若不是我弄丢了她的钱,她就不会去找毕小剑,如果不去找毕小剑,匕首就不会丢,也不会扭伤了脚,或许也就不会犯病了吧?
所以,于情于理,我都要帮她就是。
可是,如果就如初次见到她时,她的老毛病犯了,我会顶着大雨去买药么?我不知道。
由于走得急,便忘记带了伞,一路之上,被淋得惨目忍睹。
淋得惨也就算了,可珊珊A4纸上那几味中药我只买到了一味,而且还是在跑了数十家药房的情况下才买到的。
最后实在没有招了,只好拦了一辆车向硬毛哥家中奔去,硬毛哥是强哥的左膀,虎子哥是强哥的右臂,三人一起出生入死,比亲兄弟还亲,而他们二人对待我的好自然不比强哥差,只是自从强哥进去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们,因为我没有脸见他们。
其实在路上,我无数次问自己,为了给一个想要杀自己的女人买几味药,值得我这样做么,我不知道,但我此时的行为或许已经给了自己一个答案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此时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我在硬毛哥家门前转了十多圈,最后才一咬牙敲了门。
随着门开,一个穿着一套睡衣,头发根根立起的男子映入眼帘。
这男子就是硬毛哥,之所以叫硬毛,是因为他的头发即使不用任何啫喱摩丝之类的东西依旧根根笔直,更为神奇的是,即便头发有二十厘米长,依旧屹立不倒,所以人颂绰号硬毛。
“晓义!”随着硬毛哥一个哈欠,而当见到是我时,便有些激动的喊出了我的名字,可稍顿片刻,上下打量我一番,见我被淋得如此惨烈,双眉赫然挑起:“晓义,这么晚了来找哥,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而不等我解释,硬毛哥转身就向屋内走去,只是几秒钟的功夫便又走了回来,手中却是多了一把砍刀:“说吧,谁欺负你了,哥去砍了他!”
这一幕看得我感动不已,眼中渐渐浮出了一层水雾,我有些尴尬又有些歉意的解释道:“硬毛哥,我没有被谁欺负,我是想求您帮我一个忙。”
“帮忙?”硬毛哥再次上下打量我一番,疑惑道:“你到底怎么了,你赶紧和哥说,哥性子急!”
“我一个朋友老毛病犯了,想买几味中药,可我买不到,所以就来求您了!”
我将手中A4纸递给了硬毛哥,同时解释道。
“哎!”见此,硬毛哥才松了一口气:“我当多大的事呢,你看你把我急的!”
而不等我说话,硬毛哥突然怪异的一笑:“小子是不是交女朋友啦?这么晚又下这么大的雨,是哪个幸运的女孩和咱家晓义好上啦?”
“不,不是的。。。。”我尴尬的笑着,脸上有些发烫:“不是女朋友啦,是一个好朋友!”
“嘿嘿!”硬毛哥再次笑了起来:“臭小子还不好意思了!”
“你进来先坐一会儿,哥帮你弄药!”硬毛哥拉着我的手,将我带进屋里,而后他自己拿起了桌子上的无线电话,拨打了起来。
电话还未拨通之际,却是叹了一口气:“哎,快三年了,哥怎么找你你都不出来,没想到为了自己的女朋友居然深夜来求我,你小子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
这一番话语莫名的刺痛了我心,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硬毛哥,不是我愿意见您,因为强哥的事。。。。我,我,我实在是没有脸见您。。。。”
不等我的话说完,硬毛哥无奈的一笑:“和你开玩笑呢,傻小子还当真了。”
可话刚说完,只见硬毛哥却是低下了头,一抹伤感之意浮于面上,接着喃喃道:“我也想强哥。”
而下一刻却是突然仰面大笑:“还有两个月,我们的强哥就回来了!还有两个月,我们的王者就归来了!”
“两个月?”我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可思议:“不是还有六个月才到三年的么?”
硬毛哥依旧在笑,那笑源于肺腑,那笑源于心底。
此时电话已经接通,不等对方说话,硬毛哥便严肃了起来:“听我说,你照做就是,我需要几味中药,三十分钟之内送到我家来。”
接着,便照着A4纸上的内容念了起来,可是只说出了两味,却是结结巴巴,再也无法念出。
硬毛哥和强哥一样,没上过几年学,认识的字并不多,于是我便念给了硬毛哥。
通话结束后,硬毛哥又拉着我的手,唠起了一些琐事,从他的口中,我得知,自从强哥进去后,这些兄弟混得十分不好,而之所以混得不好,是因为强哥曾经的一个手下败将最近发展得十分迅速,并连连抢夺强哥的生意,而那个手下败将的名字叫做许志光。
这些话听在耳中,却是痛在心中,而硬毛哥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愧疚,于是便转移了话题,问起了我最近在学校的事情。
被人欺负的事自然是没有提及,而随着一阵十分有节奏的敲门声,硬毛哥微微一笑,起身便去开门:“药来了。”
拿到药后,时间已经很晚了,我自然也没有心情在待在这里,于是匆匆向硬毛哥告辞,再次甩着两条不长不短的腿飞奔而去。
倒霉的是,一路上居然没有拦到一辆车,就这样我靠着勤劳的双腿顶着大雨狂奔回到了家里。
我轻轻推开了房门,只见珊珊双目紧闭,紧咬牙关,一脸痛苦之意,而呼吸虽极为微弱,但却十分匀称,想必是睡下了,只是睡梦中依旧有些痛苦。
而她的双眉时而挑动,时而蹩起,口中还模模糊糊的说着一些梦话,只是含糊不清,大部分都是听不懂的,但有几个字我却是听得出来的,因为她的每句话都有这几个字‘匕首,我的匕首。。。。’
没想到那两把匕首对她如此重要,我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心中早已暗下决心,事出于我,我一定会帮她找到匕首的。
我打开了电脑,百度了煎中药的方法,而后照着去做,只是中间等待的时候有些无聊,而心中总是莫名的想要去看看珊珊。
来到珊珊的房间,我轻轻的把被她踢开的被子从新盖好,而由于被淋得太惨,这期间我没有控制住,便打了一个喷嚏。
因此吵醒了睡梦中的珊珊,而珊珊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便是伸手摸向了枕头下,只是枕头下面还哪里有匕首呢?
当见到是我,才恢复了少许的平静:“你去哪了?身上怎么全是水?”
看着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珊珊的被子上,我才意识到,之前一直忙于煎药,居然忘记换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