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遇上不少小姐,可看她们这群贵女的架势,一般的人也不好腆着脸上前招呼。
等来到湖心月亭时,不过加入了张贤妃的侄女张微娘,还有蒋书梦,以及武安侯府的袁静雯。
蒋书梦和云初净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云妹妹,我们路上耽搁了一下,进来就听说了,你没事吧?”
“蒋姐姐,我没事,走的又不是我。”云初净并不在意,笑着说道。
一旁的袁静雯这些年和云初净,也见过几回,相比那两位郡主和宗政家的小姐,自然更熟也凑过来。
“我也听说了,原来姚小姐那么猖狂!云表妹,还好你跑得快,否则就算事后再报仇也晚了。”
云初净眨眨眼睛,小声说:“落水狗就别打了,否则还有人说我们得势不饶人。”
袁静雯才想起,宗政家的两位小姐,和姚明秀都是表姐妹,马上不再提起,换成议论荷花。
丫环们早把月亭布置妥当,摆上了茶水,也添足了凳子。
大家刚走进月亭,就看见纱幔那边人影蹿动,而且时有声音传过来。
汪婧芳做了个噤声的首饰,大家轻脚轻手的沿圆桌坐下,都专心听那边说话。
女孩子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偷听,仿佛在做件很刺激的事情。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似乎彼此之间从没有过间隙。
“都说蒋兄是白鹿书院的才子,今日翠湖荷花娇美,你定是要做首诗来应和一番,方不辜负良辰美景!”
说话的人油腔滑调,听起来就不讨人喜欢,大家面面相觑。
白鹿书院姓蒋的才子,应该是蒋阁老的长孙,蒋书梦的堂哥蒋书讷,也是云初净未来的姐夫。可问话的那人,谁都不知道是哪家公子?
最后是张微娘犹豫了一下,用茶水在石桌上写了个“邹”字,原来是邹德妃家的少爷。
大家掩嘴而笑,都想听听蒋少爷会否作诗。
“在下就不献丑了,不如邹兄来作?”
“在座的都是饱学之士,作诗有何难度?不如来玩点其他的?”
这声音,已经有好几位少女猜出来,都写的是“汪”,原来是汪婧芳的哥哥汪俊臣。
另一个声音响起:“汪兄快说来听听,玩什么?掷壶、联句,还是曲水流觞?”
这次是平阳欢快的写了个“二哥”,大家都知道了,是平王府二公子端木栎。
汪俊臣笑道:“这翠湖景色尚可,不如大家即兴作画,到时候让小妹她们来评出优劣,如何?”
“汪小姐?汪小姐她们不是在后院?如何让她们评选?”端木栎急问,引来众人一笑。
汪俊臣俊朗一笑,剑眉星目俊美非凡,这才道:“实不相瞒,这湖心亭分日月双亭,现在是用纱幔隔开,后面就是月亭。说不定小妹她们,就在后面。”
“真的?”
“果真如此?”
“有美在旁啊!”
一时间,那边众说纷纭,吵闹不休。
然后一个大咧咧的声音,突兀响起:“汪兄你这就不对了,有美在侧,你还不早点提醒!早知道我们就吹个箫,弹曲凤求凰,也许还能成就一桩好姻缘啦!”
这样一说,日亭那边哄笑声高起,叫好声不断。
云初净很好奇,是哪个棒槌,结果看莫胜兰羞愧捂脸,原来是莫胜兰的哥哥莫成空。
日亭那边说什么的都有,都缠着汪俊臣打听月亭的情况,眼看局面快要失控,那边又突然一下鸦雀无声。
听得正高兴的诸女,听一下子没动静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正疑惑中,还好,那边马上声音响起一片:“见过小王爷。”
“诸位不必多礼,我刚还说二弟转眼就不见了,原来躲在这里看风景。”
端木桓的声音清冷凛冽,辨识度极高,在坐的女孩子都听出来了。
端木栎让出上座,请端木桓坐下,嬉笑着说道:“大哥,你来得正好,你来说说,我们该如何?”
“我又不知道你们何事?如何抉择?汪表弟,这是?”端木桓脾气好,笑着问向主人。
汪俊臣忙解释道:“小王爷,我只是说小妹她们可能在隔壁月亭,然后提议作画,让小妹她们来评优劣。可莫兄想弹凤求凰,邹兄又觉得作诗好,你看?”
端木桓心中一动,云初净也在隔壁吗?
“汪表弟,你们这都是猜测,万一月亭没人,只是些奴婢仆妇,岂不是对牛弹琴?”
端木桓的话,引起大家共鸣。
“对,汪兄,汪小姐她们在不在啊?”
“是啊?还有哪家小姐在啊?”
“到底有没有其他人啊?”
汪俊臣没法,只好看向端木桓:“小王爷,那如何求证?”
端木桓还没说话,这边的琉仙郡主就开口了。
“小王爷,不用求证了。平阳、汪妹妹和越国公府姐妹都在,还有莫小姐、袁小姐、蒋小姐和张小姐她们。”
琉仙郡主故意漏掉云初净,但这样一说,女孩子们又是羞涩,又有点莫名喜悦。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日亭那边的公子少爷们,顿时狼叫一片!
汪婧芳见琉仙郡主已经说话,也扬声道:“哥哥,你们快写诗也好,吹箫也好,画画也好,我们给你们评判!”
端木栎大声附和,莫成空也在叫好,邹家少爷唱反调了,嬉笑道:“汪小姐,不如你们弹琴作画,我们评判如何?”
“对啊!你们吟诗我们来评!”袁少爷也在喳呼,一旁的其他少爷,也在纷纷附和。
这边女孩子们又不乐意了,娇喝着不同意,两方笑成一团,气氛一下融洽无比。
宗政采薇也大胆道:“汪大哥,你快让他们作诗,否则我们就走了!”
琉仙郡主似乎对端木桓情有独钟,娇声道:“小王爷,不如你来说,到底谁作诗?谁评判?”
“对,小王爷,你来说!”
这下双方有志一同,都打算听端木桓的主意。
端木桓摆摆手,似乎有点为难。
汪俊臣笑道:“看来,小妹那方最看中的,还是小王爷的意思。你就当仁不让,无论你怎么说,我们就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