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三人在滨江机场汇合,乘坐飞机飞往乌川市。
之后乘坐机场大巴到达市区,正是当地的中午时间,找了一家特色餐厅,大盘鸡烤肉串拌面,吃得不亦乐乎。
午饭后休息片刻,三人打车赶到客运站,一看到旧公交改成的市到县通勤车,孔群就皱紧了眉头。
路况很一般,颠簸两个多小时后,三人被颠的七荤八素,终于到了县城车站。
不过,并没有直达目的地的车。
“千寻,别是个骗子吧,怎么连通勤车都没有?”孔群脸色苍白,出现了多年不遇的晕车。
“那个地方偏僻落后。”云千寻解释道。
“给她打个电话,问问该怎么才能到?”孔群又说。
“她,没有手机。”云千寻说完,自己都摇头,觉得这把年纪了,做这种事儿有些疯狂。
根据地址,又咨询车站工作人员,得知乘坐去往他县的车,可以中途停下。不过,今天已经没有车次了,得明天上午十一点。
日头高悬,竟然就没车了。
“三位,去哪里?”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溜过来问道。
“月牙村!”云千寻说道。
“那个地方可偏,不过,我可以把你们送到镇上,走两步就到了。”男人说道。
哦,是个拉私活的。询问价格,每人十元,倒也不贵,三个人急着赶路,便跟着那名男人走出车站。
没看到出租,只有一辆三轮车,还是不带篷子那种的。
“这也没有安全系数啊!”孔群直摆手。
“这时候什么车都没有了,住一晚也得多花不少钱。我开车又快又稳,从没出过事故。”男人用蹩脚的普通话张罗着。
三人商量下,还是决定乘坐这辆三轮车去月牙村。
哒哒哒,三轮车发出机关枪似的声响,冒着乌黑的浓烟出发了。
开出去一个多小时,三轮车终于停下来,说是到了,要十块钱真不贵。问题是,四周十分荒凉,这是一条进山的山路,哪有村落的影子?
“怎么把我们带到荒郊野岭了?”孔群谨慎问道。
“沿着这条山路,一直往前走,就能到达月牙村。”男人解释道。
孔群迟疑,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又要走不熟悉的山路,万一发生危险,救援都会不及时。
麦小吉递给三轮车男人一根烟,“大哥,留个联系方式吧,等我们从月牙村回来,你再来接。我们仨,五十。”
“没有名片,这是我手机,我也不记不住电话号码。”
男人美滋滋拿出一款老式手机,麦小吉翻出号码,记录下来。留着备用,同时也来测试这个男人,是否耍心眼儿把他们带到了错误的地方。
没有路标,也没有网络信号,盲目进山,就怕会迷路。
“千寻,你对这位笔友到底了解多少?”
踏上山路,昼夜温差大,身上穿的衣服不能御寒,孔群也没个笑模样。
“字如其人,品行没得说。而且,我这位笔友也没有要求我掏钱资助,只是想请我帮忙联系买家。毕竟,她一个没出过远门的人,哪有门路。”云千寻说道。
四周都是荒凉的丘陵地带,山路湿滑崎岖,三人都累得腿肚子抽筋,而天色也开始暗下来。
“都什么年代了,还写信联系。千寻,你帮不了她大忙,买一部普通手机给她邮来,也好方便联系!”孔群抱怨道。
“让两位受累了,不过,这个地方,咱们的手机也都成摆设了,邮来也没用。”云千寻解释道。
“可我也没看到村落的影子,实在不行就回去,别冒险。等明天打听清楚了,再来。”孔群建议道。
“看,那里有只羊!”麦小吉指着不远处说道。
果然,有一只长有一双直立向后羊角的山羊在吃草,不一会儿,又有两头羊嘴巴贴着草皮来寻找同伴。
随着更多的羊被赶来,一位当地的中年妇女也映入眼帘。体态臃肿,头发用一块绿叶图案的红色头巾拢住,风吹日晒的脸蛋呈现黑红色,身穿花纹长裙,正拿着根小辫驱赶着羊群。
有只小羊掉了队,妇人甩了一记响鞭,全都变得老老实实。
“走,咱们过去问问情况。”麦小吉高兴起来,也许他们已经距离月牙村很近了。
“请问,这里距离月牙村还有多远?”云千寻连忙上前打听。
“这里就是!”妇人手臂一挥。
“那么,水禾苗也是住在这里了?”云千寻又问。
“你找她干什么?”妇人警觉,眼睛瞪得溜圆。
“我是她一位朋友,叫云千寻,不知道她是否在家”
中年妇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寻寻,你是寻寻对不对?”
“你是?”
“我是苗苗啊!哈哈,怎么,看着不像?”
水禾苗转了个圈,一把将云千寻搂住,“太好了,太好了,我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寻寻,苗苗!
这么亲昵的称呼用在单纯友谊里,实在说不过去,小暧昧还是有点儿的。
云千寻相当难为情,想要推开却发现力气不够,肯定是尴尬到了极点。
“寻寻,你过得比我还不好吗,怎么这么瘦?”水禾苗关切问。
“天生的体格,吃不胖。”
云千寻讪笑,拥抱结束,变成了拉手。水禾苗热情好客,啪啪甩了两记响鞭,所有的羊,都停止吃草,规规矩矩在她身边排队。
整合完毕,水禾苗鞭子向前一伸,羊群好像听懂了似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寻寻,我看出来了,你对我很失望!”
这么伤人的问题,在水禾苗嘴里就变成轻松的话题,云千寻还没回答,她先把自个逗乐了,“你觉得我过得日子苦,就该像你一样瘦对不对?现在时代好,哪家也没有饿死的,馕馍管够吃。我自己做的馍,又酥又香,平时就当零食,能不胖?”
月牙村,名字好听,但人口稀少,只有几十户人家。水禾苗的家在最东头,三间土房,这里也没人违建,倒是把院子收拾得很大。
“今天,做点好吃的,等着。”水禾苗兴冲冲进屋。
孔群忍不住笑道:“千寻,这就是心心念念二三十年的笔友?”
“其实苗苗,呃,水禾苗文采还是相当好的。尤其对一些名著,有着独到的见解,你们也看见了,她长了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无论生活如何折磨她,都能报之以歌。”云千寻擦把汗,失望谈不上,但要说没有心理落差也是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