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言惊疑错愕的注视着许逸。
在他眼里,女娲是至高无上不可测度的神祗。
女娲向他传音相授玄机,并强调保密。
许逸一个年轻人修,凭什么得知女娲神祗的所作所为?
许逸不以为然淡淡一笑,悠闲道:“猜的!
这并不难猜,女娲显化后,你就急匆匆来此寻陶姑娘。
正如陶姑娘所言,此事没有任何难度。
你为何直接来找陶姑娘不找别人?那很可能就是受女娲指引!”
他清楚前因后果,很容易猜到。
但换做别人,谁又会去测度堂堂女娲大神?
柳长言闻言皱眉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
心中稍松,原来只是猜测。
听许逸的语气对女娲似毫无尊敬,他便极为不快,就像心中的神祗受到亵渎。
“哦?你是受女娲娘娘的指引,为什么不早说?女娲娘娘有何谕令?”
陶恒顿时收起玩乐心态,神色充满了敬重。
别看她性格特立独行不讲规矩,但对女娲却极为虔诚,女娲就像灵狐族的信仰,对女娲的崇敬虔诚融化在每个灵狐的骨血之中,仿佛天生的本能。
柳长言听陶恒问起,陶恒是他前辈,事情已经说破,他也不好不交代。
“女娲娘娘告诫我务必保密,因此不便说,并非有意欺瞒前辈。
女娲娘娘说,陶前辈乃是应缘之人。
需要应缘之人一同前去解决此事,方能达成目的。
而且防止产生丝毫影响,我们不得使用法力,最好乔装为寻常夫妻介入”
说起乔装为寻常夫妻,柳长言面皮薄,声音微弱,目光飘忽不敢正视陶恒。
陶恒闻言秀眉微蹙,肃然深思。
许逸恍然,果然不用法力乔装为夫妻都是出于女娲的安排。
和他所料出入不大。
若非女娲安排,以两人的道行,对付洪大业小妾那只黄鼠狼轻而易举。
何必那么麻烦还乔装为夫妇?
女娲这么安排,用意显而易见。
让柳长言和陶恒有更长的相处时间,假扮夫妇。
伪月老就能“顺其自然”的“撮合”二人,一切无迹可寻。
洪大业一家和此事并无联系,不过是女娲随意找的一个由头罢了。
由此也可看出,伪月老的道行应该并不算太高。
不然,伪女娲没必要安排两人离开青丘去环境更复杂的京城。
也没必要强调二人不得使用法力。
青丘地势简单,估计伪月老的能力尚无法不暴露自身撮合陶恒和柳长言。
不让两人施展法力,两人平日不会运转法力,无疑降低了二人的防备,可见伪月老在二人运转法力的情况下,未必有能力促进两人互生好感。
伪月老应该拥有一种让人互生好感的特异神通或手段。
伪月老本是树妖,虽然被伪伏羲封为神仙,但那只是名头。
伪月老属于功能型而非实力型,名头虽大,实力未必就强,就如土地公,也算是小神仙,随便一个道行较深的妖精,都能虐土地公千百遍
女娲这样做,是为了滴水不漏万无一失。
陶恒略做思索,便打算应下。
既然是女娲的指示,她自然遵从不会违逆。
虽说对女娲的安排有些不解,但她觉得女娲高深莫测,这样安排肯定大有深意,其中或许牵扯因果缘法等,她并不会怀疑女娲的用心。
许逸漫不经心笑道:“原来如此,不过如今就算你们去,也毫无意义。
如果没猜错,女娲授意你们去介入的那洪家,就是京城洪大业的洪府。
我前日得闻有人在洪府察觉妖气,便予以推演。
算到洪府有一只黄鼠狼妖作乱。
洪大业和朱氏夫妻不和,皆因洪大业受化为人形的黄鼠狼所蛊惑,迷了心智。
于是昨日就让人去将那黄鼠狼解决。
黄鼠狼被解决,洪大业不再被迷惑,自然就会和其夫人重归于好。
黄鼠狼已被解决,你们如今再去,不过是白跑一趟。”
许逸语气悠闲,意态风轻云淡,到有点神棍闲看风云料尽天下事的观感。
洪府的事情他早就预知,来青丘之前,昨晚就让聂小倩去一趟京城。
算是阻挠一下伪伏羲和伪女娲的计划。
也有愿力收获。
聂小倩算是他一大帮手,这等小事,他不用自己去管,效率会更高些。
考虑到聂小倩未必下得了死手,就让她将黄鼠狼打回原形损黄鼠狼的道行。
今早上他就收到了八万愿力,显然聂小倩已经做到了。
“这”柳长言不禁愕然,有些慌乱。
许逸已经将洪家的事解决,他并未带着应缘的陶恒前去介入,那女娲的预言岂不是完全落空,所生女婴还能不能挽救整个狐族的命运?
许逸猜到柳长言的心思,见其茫然无措,不禁暗笑。
若不是他来,柳长言这货喜当爹头顶一片青青大草原。
现在还担心别人的算计会不会成功?
“魅果失窃是你们灵狐族注定的劫难,天道因果百密必有一疏,早晚都会发生,今方应验。放心,此劫有惊无险,灵狐族会安然度过!”许逸煞有介事沉声道。
柳长言慌乱之际,未必信许逸的料算,但这话却让他略宽心。
“好了,既然洪家之事已被解决,我就不必再跑一趟,你去忙你的!”
陶恒乐得清闲,随意摆摆手打发柳长言。
“可我”柳长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女娲授意他的事没完成,但事已如此,他也不可能继续请陶恒。
“好,那晚辈就告辞了!”柳长言有点茫然的拱手告辞。
陶恒看着柳长言离开,摇摇头幽幽叹口气。
“也不知那些长老怎么想的,选这么一个脑袋不灵光的灵狐当族长?”
柳长言走后,三人便继续牌局。
不过陶恒却没有之前的兴致,女娲显化传谕,灵狐族将面对灭顶之灾,她虽心宽不问世事,可终究是灵狐一份子,很担忧此事。
“你真能推演天机料算我灵狐族的劫数?我怎么看着不像!”
陶恒托腮,水润的双眼盯着许逸,有些狐疑。
喝酒打牌了这么久,她对许逸的脾气也有所了解。
许逸洒脱随性,不是什么特别正经的人。
给她的感觉就不像那种神秘莫测能够推演天机的深沉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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