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许逸来此是为了解决树妖,聂小倩怔了怔,瞬间将许逸归为燕赤霞那一类诛妖师,迷蒙双眸露出惊惶,吓得连忙后退,作势欲飞,便要逃离。
尽管她依然习惯性将自己当做人,可她就是鬼魅。
遇到诛妖师这类修者,她只有逃命的份,诛妖师对妖邪鬼魅从不容情。
何况她还算计了许逸。
见聂小倩作势欲逃,许逸暗道果然如此。
人鬼殊途,变成了鬼,人修就仿佛是天敌,就像老鼠见了猫,老鼠见了猫,哪里会去考虑这只猫是否对老鼠友善,肯定撒丫子逃窜。
许逸促狭的玩味一笑。
撩了汉暗了算还想跑?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礼尚往来嘛!
伸手一带,将聂小倩卷回来,白纱飞舞,带着扑鼻的酒香,轻巧落入他怀中。
他本就打算放飞自我调*戏聂小倩来着,反而仿佛被戏弄了,怎么能忍?
他随心所欲惯了,又不是什么刻板教条的人。
尽管并不热衷女*色,对美*色只是出于欣赏而非欲*念,但绝不假惺惺装清高,聂小倩是女鬼,非血肉之躯的人,实体妙相罢了,不需要讲究什么。
聂小倩身上酒水淋漓,白纱贴肌,曲线彰显,胸口一抹雪白,更显妖娆香艳。
聂小倩惊慌失措,手腕被许逸所擒,想虚化都不能,无法逃脱,半靠在许逸怀中目光楚楚充满哀求:“公子,我无心加害你,还请公子开恩,放了我吧!”
她以前虽是大家闺秀,接人待物大方端淑,但长期处在凶险之中,朝不保夕,尚未适应,自然惶惶不可终日,早已失去了平常心。
她本就是个柔弱女子,哪有多坚韧的心神,此时惊慌万分。
只怕许逸一个念头,她便魂飞魄散。
见聂小倩神色这般凄楚可怜,又是个“熟人”,许逸心生恻隐。
聂小倩是苦命女子,心地善良,并没做错什么,命途坎坷才有如今的凄凉。
许逸淡淡一笑,宽慰调笑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要伤害你,早就动手了,刚才不是很主动大方么?要不要让我给你擦擦?”
聂小倩见许逸笑容明朗和煦,惊慌之际稍加思索,许逸若要伤害她,确实早动手了,自始至终似乎都没有恶意,这般一想,心神稍定。
听到许逸后面的话,显然是有意调笑,她此时又这般衣不蔽体靠在许逸怀中,不禁羞赧,抬手虚掩面,如烟的双眸忐忑不安的打量着许逸。
“之前迫不得已以色相诱,并非本意,多有冒犯,十分抱歉,让公子见笑了!”聂小倩柔声怯怯道,这般音色,仿佛柔弱女子羞怯的欲拒还迎。
见笑?许逸眉梢一挑,怎么感觉她在骂人,一定是错觉。
他到不至于多为难聂小倩,聂小倩都羞怯的抱歉了,也就放过了聂小倩。
聂小倩如释重负,明知逃脱不了,在许逸身侧斜倚而坐,连忙整理一下衣衫。
许逸随手拿出一瓶玉琼灵酿,淡然一笑道:“来,别紧张,我们边喝边聊!”
近几日四处奔波又是连番大战,他已经心神俱疲,如今只当放松休闲。
喝酒是他一大爱好,灵珠富有后,喝的酒也上升了一个档次,玉琼灵酿当然比三花灵酿更好,饮下道心通明,精神彻畅,痛快淋漓飘飘然。
倒了两杯,自顾自饮下,身心为之一畅。
聂小倩端着酒杯,看着杯中琼浆般的酒液,有些迟疑,眼神黯然。
她是鬼,再好的酒,也品不出滋味,更喝不醉解不了愁。
吃东西同样没味道,少了做人的滋味。
见聂小倩迟疑,许逸猜到聂小倩所想,含笑示意:“试试!”
变成鬼,吃喝都没了滋味,这是常识,不过玉琼灵酿这类酒属于滋养洗涤神魂的酒,聂小倩喝着没滋味,喝下去却有感觉。
聂小倩清婉的缓饮而下,虽说喝着依然没滋味,但喝下去后,却感觉一股奇怪的气浪席卷全身,仿佛神魂通透彻畅,顿时轻松了不少,眼神随之一亮。
“还是之前的问题,你可知晓树妖妖灵本源所在?”许逸适时问道。
聂小倩摇了摇头:“不清楚姥姥的妖灵本源,要让公子失望了。”
她成鬼已有两个来月,对妖灵方面有所了解。
惊慌之后,此时她已经相信许逸的来意,对她也没有恶意。
“不知道也正常,没关系,还有别的办法,若你能配合,那也容易,倒是你,如今是被树妖如何控制着?”许逸正色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聂小倩听这问题,意识到许逸不仅想铲除树妖也想解救她,突如其来一阵欣喜。
她被树妖控制,暗无天日,朝不保夕,绝望看不到尽头,如今许逸想要解救她,她便仿佛行走荒漠即将渴死的人看到了一片绿洲。
“我金塔被姥姥控制,在乱坟岗西侧被藤蔓紧缠,每日天亮前,就必须回到兰若寺,还被抽走了魂引,交给了黑山妖尊”聂小倩凄然欲泣道。
许逸点点头,心中苦笑,果然要对上名声“赫赫”的黑山老妖。
金塔被树妖控制,意料之中,聂小倩的魂引被黑山老妖掌握也算情理之中。
魂引就是从鬼魂中抽取的一缕本源,和鬼魂密切相连,掌握者催动魂引,就能瞬息将鬼魂摄至身边原故事中黑山老妖确实这样做过。
他本希望来的时间比较早,这回事还未发生,结果
这样一来,要解救聂小倩,就必须从黑山老妖那里拿到魂引。
黑山老妖太难对付,它是由一座黑山千万年形成的强大阴灵,阴灵有生后千年道行,黑山就是它的本体,它还能脱离本体潜伏在任何山体地脉中,操控山体土石。
聂小倩欣喜之后,想到了什么,神色一暗。
拂袖掩面自怜悲戚道:“小倩命舛,被姥姥和黑山妖尊控制,沉沦于此,绝无逃脱的可能,姥姥道行精深,黑山妖尊更是妖中之王
公子好意,小倩心领感激不尽,公子切勿冒险,不如尽早离去,小倩死过才知生之可贵,公子年纪轻轻,为此枉送性命甚是不值
小倩已是如此,今夜得见公子,能被公子善念相待,便已知足”
聂小倩说着,微微仰起头,看着昭昭明月,双眼婆娑,两行清泪簌簌滑落,晶莹的泪滴挂在下巴上,折射出冷月寒光,神色非哭非笑,凄绝楚楚。
她并不想在人前流泪显得脆弱,可说起这些,她实在绷不住。
尽管一开始听到许逸愿意救她,她欣喜不已。
但稍加思索后,便认识到许逸和树妖的实力差距。
那大胡子道士都无法对付树妖,许逸年纪轻轻,道行尚浅,又岂是树妖的对手,恐怕年轻气盛,还不知树妖的深浅,她怎忍许逸枉送性命?
聂小倩心地倒是善良,许逸若无其事淡淡一笑:“我有分寸,不会贸然行事,你不必担心我,来,喝酒,说说你以及树妖的情况,你成鬼多久了?”
长夜漫漫,许逸并不着急做安排,先将一切了解清楚再说。
遇到突发状况他只能随机应变,主动搞事则习惯谋而后动。
聂小倩此时心神安定,已经很长时间没和人相处交谈,眷恋人世,渴望倾吐,一边和许逸推杯换盏,一边便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与许逸话凄凉,说到伤心处不免垂泪。
一番倾吐,加上玉琼灵酿本就有消除负面情绪的作用,她浑身轻松。
能这般和人畅谈,她便觉得愉快。
聂小倩讲述了一遍,许逸听着偶尔插言,基本上将情况全部弄了清楚。
包括树妖的习性,包括今晚树妖逼迫聂小倩所干的事等等,得知聂小倩今晚必须帮树妖吸收三个男子的精气或者赶走燕赤霞,他才恍然。
原来聂小倩挟持他是被树妖逼迫。
这也是系统让他今晚立即赶来的原因,系统既然预料到这些情况,那肯定不会等聂小倩被迫开始害人等,才让他来搞事情,系统所向都特么是正义。
聂小倩被树妖逼迫这回事,对他来说太简单。
一句话,就能让燕赤霞先离开,便让聂小倩别担心,他会让燕赤霞离开。
明月高悬,二人对饮。
聂小倩因为倾吐而放松,少了几分郁气沉沉和凄楚,映着月光,肌肤如雪,容姿焕发,妩媚而婉约,气质清冷翩然,更加清美,已不是之前那凄楚的模样。
“许公子此番恩情,无以为报,小倩再敬公子一杯!”聂小倩端起酒杯,朱唇微张嘴角上扬,清冷的嫣然一笑,拂袖虚掩,饮尽杯中酒。
虽并不认为许逸真能解决她的绝境,但许逸若能让燕赤霞离开,她也当感激。
许逸带着点微醺的酒意,玩笑道:“这都敬了多少杯了?怎么感觉你像是蹭酒喝的,还是说你喝不醉,有恃无恐,要把我喝醉?”
喝酒闲聊之间,聂小倩对许逸的性情已有了解,自然知道许逸是说笑。
“小倩心存感激才多敬几杯,公子就别取笑小倩了!”
聂小倩清婉一笑,眼眸似水,顾盼流波。
和聂小倩对饮,许逸其实也挺愉快,淡淡一笑,转入正题:“这是一张很奇特的道符,专门用来对付草木妖灵,须得近距离催发将符力打入妖邪幻形身。
我不便使用,打草惊蛇就更难对付树妖,你经常见到树妖,它对你毫无防备,我已将真元注入其中,三日不散,你只需要近距离趁其不备激发此符就是。
不用担心,此符专门克制它这类妖物,无往不利”
草木妖也是常见的妖物,当然就有成熟的对付手段,这本源禁妖符的作用就是只要妖灵本源和幻形身合一,就能将妖灵本源禁锢在妖物幻形身体内。
对付树妖手法多种多样,这办法最干脆直接,他这样做也有其他的考量。
这张本源禁妖符却是不便宜,花了三万四愿力。
聂小倩略迟疑,目光闪烁,最后点点头,接下道符:“好,听凭公子安排,今晚恐怕不行,明晚才能再次见到它”
她对这些并不了解,许逸愿意解救她,她为了这一线机会,也必须拼了。
至于许逸能不能真做到,她尽管感觉渺茫,总之要试试。
“恩,去吧!”许逸含笑道。
聂小倩赤脚轻点,婀娜的身姿飘然而起。
拖着白纱随风飘舞,在粼粼湖水上留下翩然的倒影,又在空中略顿,回眸婉约一笑:“公子,但若有来世,小倩定竭力相报”
聂小倩说着,转身飘走,面带微笑,两滴清泪无声洒落。
今晚是她成鬼之后最开心的一夜,只是她终究是鬼魅,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聂小倩离开后,许逸便回到兰若寺,让燕赤霞暂时离开,理由是树妖能感应到燕赤霞,有所防备,不好对付,燕赤霞却觉得蹊跷,有些狐疑。
燕赤霞骂骂咧咧走出兰若寺:“哎,女鬼虽漂亮,但人鬼殊途,公子可别误入歧途,就算要和鬼魅私会,也没必要支开我嘛,我绝对不会告诉你师妹的”
许逸哭笑不得,这货果然不是个正经诛妖师,什么思想?
后一句完全是要挟嘛!
许逸随手将一瓶酒扔给燕赤霞,他回兰若寺,燕赤霞就闻到了酒味,燕赤霞也是个酒虫,一闻酒味就知道是罕见的好酒,这要挟就是冲着酒来的。
燕赤霞接过酒瓶,心满意足大笑道:“我去也”
第二日,夜色降临,夜黑风高,星月退避。
兰若寺后院中,树妖厢房内,聂小倩正乖巧的给树妖姥姥梳着头。
给树妖姥姥梳头是苦差事,没梳好,轻则叱骂重则抽耳光。
因此她只要愿意,别人就会让她来做。
树妖晃了晃头,看了看镜子中的影像,觉得聂小倩梳的不错,自得道:“小倩,这就对了,你若乖巧给姥姥办事,姥姥又岂会打骂你,心疼还来不及呢。
昨晚做的不错,将那臭道士赶走了,你果然比她们聪明些
你若早些这般顺服乖巧,又何必受那么多打骂,这么多年来,姥姥没少遇到性子烈的野鬼,谁熬得住姥姥的手段折磨,最后照样唯命是从”
聂小倩目光闪烁,仿佛走神,镜子中倒影着她犹豫紧张的神色。
最后,从裙子内摸出了那张道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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