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雪密,天地间白成一片。
夏晟琳才刚回到灵堂就见守门的武士满脸惊恐的跑了进来:“夫人,少夫人,不好了,右丞相带兵包围了丞相府。他说......”武士感觉舌头有色不听使唤,瞪大了眼睛拼命的让自己发出声音:“他说奉旨查封左丞相府,合府诛杀一个不留!我们的府兵已经和他们交上手了.....”
“婆婆!”夏晟琳吼道:“兵符!难道您真要眼睁睁看着我们李家灭门吗?”
“在城西的别院有专人看管的!”左丞相夫人面色煞白道:“你去吧!在我的寝房有密道通往那里!”
“那快点走!”夏晟琳撩起孝衣:“趁着外面的府兵还能抵挡一阵子。”
“你走吧!”左丞相夫人缓缓起身对着外面喊道:“玉妈妈你过来!带少夫人去取兵符。”
“夫人!”玉妈妈自然是听到了里面的对话:“您不一起走吗?”
“我是他的结发妻子!”左丞相夫人扶住了罩着大红绸布的棺木:“他尸骨未寒,我如何能弃他而去!你们走吧!我陪着丞相!”
“婆婆!”夏晟琳劝道:“人死不能复生!敏之已经没有父亲,不再失去母亲!”
“如今家里的正主就你我两个!”左丞相夫人扫了一眼灵前披麻戴孝的左丞相的小妾们叹了口气道:“陛下既然要诛杀我们全府,两个正主都不在,自然会怀疑有暗道的。到时候谁都走不了!你走吧!带上你们大夏的随从,玉妈妈会领着你去取兵符的。你是大夏的公主,逃出去也就逃出去了。”
“夫人.....”一个小妾边哭边爬着上前道:“夫人,妾身有了丞相的骨肉了,求夫人让妾身也随少夫人走吧.....”
这是又有两个小妾哭道:“求夫人让我们也走吧!我们才刚来一个月呢,妾身还年轻.....”
左丞相夫人凄然一笑:“这个时候你们要走了?那我就告诉你们!你们生是丞相的人,死是丞相的鬼!没让你们殉葬已经我本夫人仁慈了!如今李府蒙难你们想置身事外!休想!”
“夫人!”那个自称有孕的小妾扯着左丞相夫人的衣襟直摇晃:“妾身死了不怕,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哼!”左丞相夫人一脚将小妾踹开了:“什么孩子!丞相早就绝育了!你还有脸说!来人!先将这个不守妇道的东西给我勒死!”
这边玉妈妈带着夏晟琳急匆匆的赶向了密道。
这场风雪一直到傍晚才停了下来。
到处一片雪白刺目。
即便是晚间,雪光映射着也不见天黑。
左丞相府的兵士打起了火把清点尸身。
左丞相府一千零五十九口人一日之间横尸冰雪之上。
风雪之后严寒相逼。
皇城的人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左丞相谋反,合府被诛杀。
积雪不消,血气弥天,为寒冬又添了几分萧瑟。
这场杀戮让太多人夜不能眠。
三日后,聚仙坊的金顶楼内众人围坐在老坊主身旁。
“已经验过尸了!”温玖穿着一身漆黑的长袍面色上也是极为凝重,似乎为这场杀戮默哀:“西夏公主逃了!重要的是左丞相的兵符一直没有找到!想必是被她带走了。”
“她没有去军营!”萧恒淡淡道:“左丞相手下的三大军营,陛下已经派人去接管了!其实这个时候有没有兵符都不重要了!”
“没错!”温玖道:“他手下的西陇军营中大多是我们温家的旧部,得知左丞相谋反,一早就表明了立场。”
“全城都戒严了!”已经恢复了真容的方芷柔笑道:“她能逃到哪里去?想必左丞相府的暗道也不会少的。让他们仔细搜搜,总归能找到线索的。”
“但是另外两个军营的态度未明!”夏侯玄沉声道:“他们可都是忠于左丞相的。若是夏晟琳拿着兵符去了自然是能够调动大军的。”
“师父放心!”萧恒道:“怀瑾已经差人守着两大军营了,只要有人接洽就会将人就地拿下!”
“还有李敏之!”夏侯玄又道:“南夷迟迟没有消息,怕是凶多吉少了!”
“希望固之师兄一切安好!”悦风躲在角落里低声道。
“老坊主!”夏侯玄起身:“皇城的事也告一段了,夏晟琳自有萧恒去捉拿,我们夫人二人打算去南夷看看情况。或许能够帮到什么。”
“那自热是好!”老坊主笑道:“固之毕竟年轻,你们两个去了,自热会帮他大忙的。”
“事不宜迟!”夏侯玄拱手道:“我们夫妻这就出发。”
“有劳了!”老坊主缓缓起身:“不管南夷情况如何,切记安全第一。你们若是有什么闪失,老夫没办法给你们师父交代。”
“老坊主放心!”方芷柔也起身道:“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有了消息我们会即刻传来的。”
“蓁蓁!”方芷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走!送送柔姐姐。”
萧恒也就跟在夏侯玄的身后一同出了门。
来到院子中,方芷柔才笑道:“本以为可以多陪陪你的。没想到,夏晟琳给了这么好的脱身机会。柔姐姐如今又自由了。”
“柔姐姐,可否带我一同去南夷?”她从心里讨厌寒冬讨厌大雪更讨厌血腥。
“这可不行!”方芷柔拍了拍她的手:“怀瑾走不开,你一个过去可不好!再说了,还有那个齐世子,你若是去的话,他肯定跟着。蓁蓁啊,你给柔姐姐说个准信,你和齐世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这三日,齐安歌一直陪在她身旁,就连晚上也都赖在她房里不走。悦风只得在外间给齐安歌放了张临时的软塌。萧恒有事不能来,悦风也就把齐安歌默认成姐夫了。
“你什么啊!”方芷柔压低了声音:“怀瑾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他嘴上不说,心里可不是没有感觉啊!你和齐世子走这么近,让他怎么想?就算你做不成原来的自己了,他已经接纳了现在的你,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该断不断必受其乱!你和齐世子之间必须有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