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李母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目光阴沉,嘴唇哆嗦着,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伯父伯母,时候不早了,我还要送大小姐回府,先走一步,改天有空,欢迎你们和向东去将军府做客!”陆皓文的客套话是这么说,但他知道,这李家三人,是不会去将军府的。
因为李向东和陆皓文之间的友情,早因李向东的卑鄙无耻和心狠手辣而破裂,只要是还有点脸面的人,都不会跑去自取其辱,当然,如果李向东的脸皮有够厚,去往将军府与他叙那所谓的旧情,他不介意打碎李向东那张虚伪的小人嘴脸。
毕竟,现在的陆皓文是征战沙场的将军,文武双全,性格果断,干练,不再是以前那个父母双亡,谦卑到尘埃里,只能任人宰割的文弱书生!
陆皓文护送着侯府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李父眸底怒火燃烧:“白眼狼,咱们居然养了一只白眼狼出来,飞黄腾达了,就把咱们的恩情忘到九宵云外……”
“就是。”李母也愤愤不平:“如果当年咱们没接济他那半碗狗食,他早就饿死在大年夜了,哪还能站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虽说那狗食是李家的狗吃剩下的,那陆皓文可是没花一分一文就拿回家,填饱了肚子不是……
“李家二老,大小姐吩咐你们的事情,办完了没有?”一名相貌清丽的小丫鬟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正是沐雪莲身边的大丫鬟莹儿。
莹儿服侍沐雪莲好多年了,和府中诸多下人一样,一心向着沐雪莲,只要是沐雪莲讨厌的,她也跟着讨厌,这李家二老,虽是李向东的父母,沐雪莲的公婆,却因沐雪莲讨厌他们,他们在府中根本没什么地位,莹儿遵从沐雪莲的吩咐,每天都趾高气昂的将两人支使的团团转。
“马上好,马上好!”李父李母谦卑的回答着,脸上满是谄媚的笑,莹儿轻哼一声,目光不屑:“速度快点,小姐急着用呢!”
“是是是!”在李父李母的点头哈腰中,莹儿袅袅婷婷的回了府,李母眸光一寒,伸手将高架上晾晒的,檀板上的花瓣打翻,用脚狠狠踩着:“让你晒花瓣,晒花瓣……”
李父快速拉过李母,远离花瓣,怒吼道:“你疯了,这些花瓣可是沐雪莲用来沐浴的,全权交给你我负责,你全踩脏了,那污迹还不是要咱们两人来擦……”
“我气不过!”李母怒气冲天:“在扬州时,陆皓文父母双亡,过的日子那叫一个凄惨,面黄肌瘦不说,脸上一天到晚带着病态,哪及得上咱们向东半分的英俊潇洒。”
“可是现在,他居然成了将军,位高权重到可以接近忠勇侯府小姐,咱们向东呢,名不见经传的师爷一个,站到大街上,谁认识,娶的妻子沐雪莲身份虽高,脾气坏到家了,将咱们这公婆当成奴才来使唤,比不上侯府小姐一半的温柔善良。”
“同是扬州出来的才子,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李父训斥道:“不服气又如何,你有能力改变吗?”陆皓文比李向东强,李父也是很气愤的,可是,气愤又能怎样,改变不了现状!
“如果向东把沐雪莲休了,另娶一名性子温顺的贵族小姐就好了!”李母的眼睛闪闪发光。
李父嗤笑道:“你以为贵族小姐多如牛毛,全都嫁不出去,向东想娶就能娶到了?”来京城两年多,李父算是看透了京城的一些局势,以李向东现在的身份,地位,还能住在那么豪华的大宅中,每天正常吃饭,休息,就已经很是不错了,休妻再娶,李父暂时并不赞成。
沐雪莲虽刻薄,一天三顿饭却是不少他们的,晚上休息的地方虽然简陋,却也有瓦遮顶,算是个房间,阴天下雨,不必担心。
而李向东官小,月俸很少,若真休了妻,就要再另外租房,吃饭,那么,他们只能住最偏僻,最差的地方,吃最便宜的饭菜,否则,那点月俸根本不够他们三人用的。
见过了陆皓文的身居高位,春风得意,再想想李向东的官小职卑,受人压迫,李母怒意难平,根本没把李父的话听进去:自己儿子以前比陆皓文优秀,以后也绝对可以超过他,如今向东处处被沐雪莲压迫,心情非常糟糕,没有心情思索这些事情,自己一定要想个好办法,激发向东的斗志,让他成为人上人……
慕容雨回到侯府时,已到了晚膳时间,丫鬟们摆好碗筷,老夫人,慕容修,慕容雨,慕容琳就座。
“祖母,您尝尝这道菜,味道很不错的。”慕容琳站起身,将老夫人很喜欢,却又距离较远的菜夹了些过去。
站在一旁布菜的柴嬷嬷微微笑笑:“二小姐真是有心!”
慕容琳笑的端庄贤淑:“孙女服侍祖母,应该的嘛。”
“爹,这是您最喜欢的菜!”慕容琳又布了菜给慕容修,并顺带着为慕容雨也夹了喜欢的菜式:“姐姐,你也多吃一些!”
慕容雨轻轻笑着,不着痕迹的将慕容琳布的菜堆向一旁:“有劳琳妹妹了!”慕容琳到底想干什么?
慕容修扫了慕容琳一眼:“这才像是侯府二小姐!”
“以前是琳儿不对,常惹祖母,爹爹生气,还连累姐姐,以后不会了!”慕容琳一副楚楚可怜,犯了大错的模样,眼泪汪汪。
老夫人沉下眼睑:“不要只顾着我们,饭菜都要凉了,坐下用膳吧!”
“是,祖母!”慕容琳开心的笑着,目光悄悄望向慕容雨,她的孝顺,正好衬出慕容雨的清高,不久之后,老夫人和幕容修就会对她多加关注,对慕容雨冷淡起来!
收回目光,慕容琳正欲落座,绿燕端着一大碗热汤走了进来,慕容琳转过身接汤:“我来吧!”
“汤太热了,二小姐坐着,奴婢来就好!”为了讨老夫人欢心,绿燕特意下厨做了这碗汤,哪能让慕容琳抢了功劳。
慕容琳不知绿燕心中所想:“没事的,我来吧!”慕容琳接汤,绿燕不给,两人猛然一拉扯,热汤洒了,溅了两人满手,满袖。
“啊……我的手!”两道凄惨的惊呼声响彻饭厅,老夫人皱皱眉,冷冷扫了两人一眼,啪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筷子:“请府医!”
“柴嬷嬷,扶我回房休息!”出了这种事情,老夫人哪里还有心情用膳。
“祖母,对不起,打扰你用膳了!”慕容琳强忍疼痛,对老夫人挤出一丝微笑。
“没事,当务之急,把手伤看好!”老夫人不咸不淡的回答着,扶着柴嬷嬷的手,离开了饭厅,对这个孙女,她失望至极。
慕容琳,绿燕怒目而视,那愤怒的眼神,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了,慕容雨勾唇一笑,继续用膳,慕容琳献殷勤,表孝顺时,绝对没想到会被烫伤,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费了半天力气,没给老夫人留下好印象不说,还让老夫人更加讨厌她了。
魏国公府隔壁就是李向东,沐雪莲的居住地,虽然沐雪莲很讨厌李向东,但世人讲究出嫁从夫,即便只是为了做做样子,那座豪华府邸的牌匾上也要刻着李府二字。
膳后,李向东躺在柴房床上,闭目养神,慕容雨和陆皓文并肩走进洛阳王府一事,让他很是恼火,想当年,陆皓文被人追杀的到处躲藏,犹如丧家之犬,狼狈不堪,小命都险些丢掉,没想到在外历练两年,回来后竟成为了将军,真是走了狗屎运……
“当当当!”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李母推门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点心:“向东,来尝尝我亲手做的确点心!”
李向东慢腾腾的下了床,来到桌旁,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口中:“娘怎么还没睡?”
“心烦,睡不着!”李母在李向东对面坐下,轻轻叹了口气:“黄昏时分,我见到了陆皓文……”
李向东吃点心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眸光阴沉,李母暗道有戏,继续刺激:“他和那忠勇侯府的小姐在一起,很是亲密……唉,人家是将军了,高高在上,对我们不理不睬的呢,不过,那位小姐真是个大美人,你也喜欢她的吧。”
李向东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李母再次叹气:“向东,怨只怨命运捉弄,你的际遇不如陆皓文,那慕容小姐,咱也别想了,好好的踏下心来过日子吧,沐雪莲的性子虽强悍,却也是贵族小姐,配咱们这寒门小户,很是屈尊了……”
李母生养李向东十多年,自是了解他的脾气的,争强好胜,容不得身边的人比他强,不过,这两年的压迫生活,快将他的棱角磨平了,李母李父虽然经常向他报怨,李向东只是烦心的敷衍了事,不见任何效果与进展。
这一次,李母改变策略,没再像以前那般,对着他大喊大叫,而是选用心理战术,反其道而行,刺激他,劝他放弃一些东西,如此一来,他心中的愤怒便会被彻底激发,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办法上位。
李母知道,她的儿子非常聪明,只要他信心满满的想做一件事情了,就绝对能够达到目的。
李向东没有说话,面色阴沉的可怕,李母暗道计策成功,她是时候离开,让李向东好好计划计划:“向东,你明天还要去顺天府做事,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李母前脚刚走,莹儿后脚走了进来,将一堆衣服放到李向东面前:“李公子,您的衣服已经洗好了,若是无事,奴婢先行告退!”莹儿的话虽恭敬,语气却暗带着不屑与嘲讽:
几件衣料,质量都下等的破衣服而已,自己洗洗不就好了,非得好面子的拿去浣衣房洗,还明天就要穿,若非大小姐让自己亲自送过来,顺便嘲讽他几句,自己才不会跑来这霉气熏天的地方耽搁时间,成哥哥应该还在花架下等自己吧……
李向东在这府上生活了两年多,莹儿语气中暗带的不屑与嘲讽他当然听得出,不过,这一次,他没再暗生闷气,抬头望向莹儿,眸底隐有诡异的光芒闪现:“莹儿出落的越发美丽,水灵了,身为沐雪莲身边的大丫鬟,肯定很得重用吧。”
以前,李向东听到嘲讽,都会训斥她几句,莹儿再反讽刺过去,她有沐雪莲撑腰,李向东不敢把她怎么样,可是这一次,李向东不但没训她,还夸奖她,莹儿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多谢李公子夸奖,小姐重用奴婢,是奴婢的福份,若是李公子没有其他事情,奴婢就先行……啊……你干什么?”
李向东突然将桌子上的衣服等东西全部扫开,猛然捏住莹儿的胳膊将她甩到桌子上,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这个混蛋,放开我,快放开我……”莹儿目光惊恐,尖叫着,狠狠拍打李向东,李向东按住莹儿的手腕,眸底邪恶闪烁:“沐雪莲跟着我时,已经是被乞丐用过的滥货,既然你是她的贴身丫鬟,得她信任,对她又如此忠心,就替她还我一个清白的处子身好了……”
“混蛋……放手,快放手,唔……”莹儿是大丫鬟,平时十指不沾阳葱水,哪里敌得过身强力壮的李向东,不消片刻,身上的衣服已被剥光。
李同东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又禁欲两年,一朝释放,自是兽性大发,莹儿未经人事的身体被他狠狠摧残,疼痛漫延全身,嘴巴被衣服紧紧塞住,痛呼不出声音,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大颗泪水顺着眼角不停滑落……
缠绵过后,李向东穿上衣服,好心情的坐在桌边饮茶,莹儿却紧抱着破烂不堪的衣衫,蹲在地上轻声抽泣,她已经**,若是大喊大叫的将人引来,吃亏倒霉的可是她。
更何况,沐雪莲非常讨厌李向东,若是被她知道,莹儿已经**于李向东,说不定也会顺带着讨厌莹儿,下人们嘲笑她,阿成也不会再娶她,到时,她被赶出府,流落街头还是轻的……
“喝杯茶吧!”李向东将一杯茶水递到莹儿面前,被莹儿挥手打落:“滚,谁稀罕你的假好心!”
李向东相貌英俊,在府里却生活的非常窝囊,没身份,也没地位,丫鬟,小厮们都看不起他,如今,心气高傲的莹儿被他这个窝囊废占有,心情自然很是糟糕。
茶杯落地摔碎,茶水洒了一地,李向东不气不恼:“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我死也不会帮你做事的!”莹儿怒吼着,美眸中泪水再次滑落,卑鄙无耻的小人,强占了自己的身体,毁了自己的清白,还想让自己帮他忙,痴人说梦,莹儿很想好好海扁李向东一顿,奈何不是他的对手,此想法只得作罢。
李向东挑挑眉,起身向外走去:“我去找阿成来喝酒……”
“不要!”莹儿眸底充满了惊恐:她和管事儿子阿成两情相悦,沐雪莲也做主让两人在下月成亲,若是被阿成看到她这副样子,绝不会再娶她的。
“混蛋,你到底想怎么样?”莹儿气的大哭起来。
李向东坐回桌边,冷冷一笑:“很简单,每天将沐雪莲的一举一动毫无遗漏的汇报给我……”
“你让我监视小姐!”莹儿呆愣当场,她猜不出李向东的目的,却也知道,李向东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没错!”李向东语气微冷:“事情办好了,我保证咱们之间的事情没人知道,一个月后,你可以开开心心的做你的新娘子,若是你敢欺骗我……”
李向东眸底厉光闪现:“你应该知道后果……”
莹儿的思想激烈的挣扎着,小姐待自己恩重如山,自己不能背叛她,可是成哥哥,自己也不想放弃……
李向东望一眼左右为难的莹儿,倒着茶水,悠然自得:“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你仔细想清楚了!”
“你想对大小姐做什么?”莹儿问的小心翼翼。
“沐雪莲是魏国公府的小姐,我哪敢对她做什么!”李向东轻叹一声:“我只是想知道她都认识哪些人,和哪家的关系最好……”
“真的只是这样?”莹儿有些不太相信。
李向东皱皱眉,不悦道:“信不信随你!”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为了和阿成在一起,莹儿选择妥协,李向东只是想知道大小姐每日的行踪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大小姐身边时常有人陪着,他就是想做坏事,也没机会……
李向东扬扬嘴角,邪恶的笑意一闪而逝,第一步计划成功了!
朝云疏散,薄雾消退,点点金光照射大地,陆皓文站在一座小院前,望着紧闭的大门出神。
在洛阳王府时,洛阳王找陆皓文,交给他一项特殊的任务,暗中保护张御史,直到他神智完全恢复。
本以为张御史居住的院落十分秘密,肯定是在郊外等偏僻之所,山清水秀,适合养病,哪曾想,他就住在醉情楼对面的小院中,位于繁华之地,从早到晚的喧嚣声吵的人心烦,得病之人不加重病情就不错了,哪还能恢复。
陆皓文腹诽着,敲开了小院的大门,对过令牌后,陆皓文走进院内,棵棵大树迎风招展,晶莹的露珠折射出漂亮的光芒,鲜艳的花草在晨光中轻轻飘动,院中非常干净,空气清新,由于是早晨,街上的繁华之景尚未开始,院落中也安静异常。
“张御史还在睡觉?”现在这个时间,大臣们都已经下朝回来了。
“回将军,按照张御史作息的时间来算,他还有半个时辰才会醒,如果将军有急事,卑职可以叫醒他。”
“不必!”陆皓文摆了摆手:“我没什么急事,等他自然醒吧!”既然是养病,就要吃饱,睡足了,病才好的快,陆皓文的任务才能尽快完成,他可不想天天呆在这座小院中,对着一个病人浪费时间。
张御史的作息非常准,半个时辰后,真的睡醒了,小厮们服侍他起床,用膳,然后,扶着他坐到了树荫下。
“张御史,还认识我吗?”陆皓文走上前,礼貌的和张御史打招呼。
张御史抬头,以浑浊的目光望了陆皓文半天,摇摇头,陆皓文淡淡笑笑,走向一边,不认识,更好,免得自己还要和他攀谈,浪费时间!
陆皓文坐在石桌前,望望目光呆滞,神智不清的张御史,暗中冷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当年的他,是那么的颐气横事,高高在上,坏事做绝后,家破人亡,他也将不得善终,落得如此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张御史神智不清,与人对话是鸡同鸭讲,不过,他安静的坐在竹椅上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含糊不清的嘀咕几句,两名小厮拿着纸和笔,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后,将他嘀咕的话,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记录完后,从头看看,说不定就是一件惊天的大秘密。
张玉玲,张玉棋是庶女,又是张玉菲的姐妹,两人呆在院落里无所事事,就坐在环境优美的树荫下陪张玉菲聊天,张玉菲神智不清,基本都是张玉玲和张玉棋说话,张玉菲做听众。
“陆先生,你怎么来了?”张玉玲和张玉棋扶着张玉菲出来时,望到了石桌旁的陆皓文,看了半天,方才确信自己没有眼花,他不是被逼离开京城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还变的如此帅气。
“陆先生一身戎装,英武不凡,和以前的你完全不同,我们险些都认不出来了!”两人快速将张玉菲安顿好,坐到石桌旁与陆皓文没话找话说。
陆皓文轻轻笑笑,礼貌中带着淡漠与疏离:“有两年多没见了吧!”
“是啊,是啊!”活泼的张玉玲抢先回答:“陆先生离开京城时,我年龄尚小,如今,都已经及笄了。”
“陆将军,您的信!”一名侍卫走上前来,恭敬的递给陆皓文一只信封,陆皓文接过,快速浏览着,目光凝重,不经意间侧目,坐在树荫下的张玉菲,双眸湿润,凄惨、哀怨目光望着他……
陆皓文心思一沉,神智不清的人,不可能有这种眼神,张玉菲是装傻!
定定心神,再次抬头望去,张玉菲双目无神,呆滞,如同死鱼一般……
“张御史,该吃药了!”一名小厮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来到张御史面前,放下托盘,小厮端起药碗,慢慢送向张御史嘴边,不知是药太烫,还是碗太滑,小厮一时没端住,滚烫的药洒了张御史一腿。
“对不起,对不起,奴才不是故意的!”夏末秋初,穿的衣服还很单薄,小厮慌慌张张的挽起张御史的裤腿,肌肤被烫起大片白泡:“奴才马上去拿药!”收拾了碎片,小厮快速离去。
张御史呆滞的眸底,隐忍的痛苦之色一闪而逝,虽然非只有一瞬间,还是被陆皓文看到了,张御史一家,根本就是在装傻,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远处,一道诡异的身影快速远去……
“陆先生已经荣升陆将军了,我们应该为将军庆祝才是!”张玉棋抢先开口,笑意盈盈。
“是啊,是啊,反正现在也没事,不如就为陆将军庆祝一下……”张玉棋,张玉玲追问陆皓文喜欢什么样的庆祝方式,都有哪些喜好,将得病的张御史和张玉菲抛到了九宵云外!
洛阳王府,黑衣人立于洛阳王妃面前,目光严肃:“慕容雨,王香雅说的没错,张御史已经恢复了大部分记忆,无意识中,还在不少断的向外吐秘密,还有张玉菲,她也应该记起了许多事情,这两个人,已经留不得!”
洛阳王妃冷冷一笑:“两个无名小卒而已,派刺客杀了他们不就行了!”
黑衣人目光凝重:“这里可是清颂城内,繁华之地,如果有打斗声响起,官兵很快就会赶到,并且,那小院内外暗藏着大批精兵强将,更有陆皓文亲自坐镇,想要杀掉张御史,张玉菲,不是容易的事情!”
“那你说要怎么办?”自己的提议被驳回,就让他想办法。
“只可智取,不可力敌!”黑衣人眸光闪了闪:“负责小院安全的总指挥是洛阳王,你想个办法拖住他,无论小院发生多大的事情,让他都无心理会!”
随着欧阳少弦出孝期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忙碌,再加上洛阳王妃的事情,他和慕容雨见面的时间,也短了许多。
子时,夜色宁静,慕容雨像往常一样,练过剑,沐浴后,正欲上床休息,外面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慕容雨拉开房门,月光下,欧阳少弦一袭华衣,高贵出尘,如同踏月而来的翩翩公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难道是有急事。
慕容雨刚刚沐浴过,乌黑的墨丝未挽,随意的散于身后,身上宽松的丝质红裙随风轻飘,宛若仙子一般,飘逸出尘,欧阳少弦瞬间失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侧过日,不自然的轻咳几声:“快换件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七星塔是清颂京城最高的塔,距离天空最近,是开国皇帝所建,用来祈福,占星,问卦,贵族子弟也可进来观赏,不过,却进不到那神圣的最高一层。
欧阳少弦带慕容雨来的地方,就是七星塔,由于是晚上,塔里黑漆漆的:“来七星塔干什么?”如果是观赏,也应该在白天,晚上黑黑的,什么都看不到啊。
“你看到的黑只是表面,塔里是有光的!”欧阳少弦推开塔门走了进去,顿时,金碧辉煌的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睛:“这是什么光?”
“墙壁上自动散发的光!”
适应了强光,慕容雨慢慢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那墙壁皆是黄金所制,反射中央那颗夜明珠的光,整个房间非常明亮。
同样的摆设,同样的物品,但夜晚的七星塔与白天完全不同,观赏起来,别有一番滋味:“你什么时候发现夜晚的七星塔会发光的?”慕容雨也曾来过七星塔观赏,却从未听人说夜晚的塔比白天还要迷人。
“三年前,回到清颂的某天晚上发现的!”当时的欧阳少弦成了真正的无父无母之人,伤心之余,四处走动,无意间,来到了这里,发现了塔中的美景。
塔中的景色越来越美,慕容雨看的流连忘返,突然,身后伸出两只手臂,将她紧紧圈进怀中,下巴轻触着她的头顶,感叹:“雨儿,我马上就要出孝期了!”
慕容雨小脸微红,故做不解:“我知道!”
“出孝期后,我就进宫请皇上赐婚!”欧阳少弦身为楚宣王世子,成亲必须隆重大办,日子要经过钦天监预测,下聘也要官媒等许多繁琐的事情,非常麻烦,但规距是这样定的,他也不能不遵从。
眼睁睁看着美人近在眼前,却要强忍着不去亲近,的确是件郁闷的事情,不过,想到不久之后,他就可以抱得美人归,再亲密无间,别人也不能说些什么,郁闷的心,稍稍平衡了一些。
怀抱着慕容雨柔软,馨香的身体,轻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梅花香,欧阳少弦闭了眼睛,久久不愿放开,慕容雨眼睛转了转,正欲调侃欧阳少弦几句,楼下,一道熟悉的声音抢先响起:“喜欢这里吗?”
慕容雨心中一惊,宇文明,他居然也来了这里!
“非常喜欢!”女子的声音含羞带怯:“我从未到过这么美丽的地方……”
“清颂还有许多美丽的地方,比这里的景色还要漂亮,迷人……”宇文明夸夸其谈。
“真的?”女子的声音天真、直率。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宇文明轻笑,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欧阳少弦将下巴放到了慕容雨肩膀上,轻轻吹气:“看来,宇文明非常喜欢你送她的礼物!”
“那当然,这可是我花费了两年多时间才精挑细选出来的精美礼物!”只这一件,就可送宇文明下黄泉。
“公子,你干什么?”女子的声音有些羞涩,颤抖。
“你喜欢我吗?”宇文明的声音暧昧,低沉,一听便知是情场高手。
女子羞红了脸,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也很喜欢你,不必害怕,放轻松,一切事情交给我!”宇文明诱哄着。
楼下瞬间了无声音,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也若有似无,慕容雨意识到了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正欲拉欧阳少弦离开,楼下,男子的粗喘和女子的低吟相互交织着,在塔内响起,越来越激烈,越来越**。
慕容雨额头冷汗直冒,这可是先皇建的七星塔,神圣之地,他们居然在这里行男女之事……
扯了扯欧阳少弦的袖子,慕容雨小声道:“这里的空气太污浊了,我们走吧!”
抬头望向上空,方才发现,他们居然快到顶层了,根本不能再向上了:“没路走了,怎么办?”
“放心,有我在!”欧阳少弦吻了吻慕容雨的嘴唇,抱着她飞出了七星塔,双足轻点着塔上突出的棱角,三两下飘到了塔顶。
塔内的激情还在继续,慕容雨和欧阳少弦坐在塔顶,吹清风,看月亮,星星:“塔里最高一层用来观星,为何不坐到塔顶上,这里岂不是更能看清星象!”
“观星需要许多特定的条件,并非你所说的这般简单!”欧阳少弦伸手将慕容雨拥进怀中:“与你赏一世月亮,是我此生最大的愿望!”
慕容雨安安静静的窝在欧阳少弦怀中:“我们很快就要成亲,你的愿望要成真了!”与心爱之人共看日出,日落,共赏圆月,也是她的梦想和愿望。
欧阳少弦没有说话,嘴角扬起一丝幸福的笑容,抬头望向天空:“雨儿快看,有流星!”
慕容雨抬头望去,天幕中,一颗流星快速划过长空,消失在遥远的天际,慕容雨快速闭上眼睛。
“刚才许了什么愿望!”睁开眼睛,面前出现欧阳少弦无限放大的俊脸,利眸中,隐含笑意。
“愿望不能说出来,否则就不灵了!”慕容雨故意卖关子。
“那,你的愿望里有没有我?”欧阳少弦退了一步。
慕容雨眨眨眼睛,戏谑道:“算有吧!”
“什么叫算有?”欧阳少弦利眸微眯,有危险的气息涌动。
“里面小小的提了下你,就叫算有!”慕容雨解释。
“你许的愿望又是什么?”欧阳少弦又转回了这个话题。
慕容雨扫他一眼:“说了不……”灵字尚未出口,欧阳少弦灼热的气息已经扑天盖地的袭来,紧紧噙住她香软的唇瓣,惩罚般狠狠吸吮着,灵舌更是肆无忌惮的探进她檀口中,不断开疆扩土,慕容雨被他吻的意乱情迷,全身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雨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欧阳少弦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红肿的唇瓣,声音暗哑,却不忘自己的问题:“你的愿意是什么?”
“我希望我们可以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共度一生!”慕容雨丝毫不怀疑,如果她再不说出愿望,欧阳少弦还能再想出其他特殊的办法‘逼供’。
欧阳少弦轻轻笑着,将慕容雨更紧的拥进怀中:“放心,我们一定会和和美美共度一生!”
窝在欧阳少弦怀中,轻嗅着他身上散发的淡淡墨竹香,慕容雨感觉从未有过的安心与宁静,轻轻闭上眼睛,不知不觉间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中,身旁传来破风声,慕容雨心中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欲出招,手腕却被人紧紧抓住:“别慌,是我的暗卫!”
慕容雨放下心来,却发现天已大亮,东方天空中,一轮明日已经破晓,正在缓缓升起,她居然在欧阳少弦怀中睡了一夜,欧阳少弦一直守着她,肯定一夜没睡。
几步外,暗卫小声的向欧阳少弦禀报事情,他除了眼神有些憔悴外,没什么不妥之处,慕容雨暗暗放下心来。
半盏茶后,欧阳少弦挥手让暗卫退下,慕容雨快步走了过去:“出什么事了?”
欧阳少弦面容凝重:“欧阳寒风喝的药,与你偷拿的洛阳王妃那朵鸢尾花,陈太医查出了很严重的问题,我先送你回侯府,再去陈府细听!”自己派去查洛阳王妃底细的人到现在还没传任何消息回来,洛阳王妃不简单!
“祖母身体弱,起床晚,还要过一个时辰才到问安时间。”慕容雨挽住了欧阳少弦的胳膊:“我也想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有什么问题,咱们先去陈府,弄清事情再送我回侯府不迟!”
慕容雨眸底闪烁的期望目光让人不忍拒绝,再加上欧阳少弦也舍不得和她分开,微微一笑,揽住她的小腰,飞身下塔!
陈府也位于繁华之地,距离七星塔不算太远,欧阳少弦和慕容雨一路急走,两盏茶后,已到了陈府,陈府的下人明显是认识欧阳少弦的,见他来到,直接引领着去了陈太医所在的药房。
药房中,各种药香弥漫,陈太医站在一张长长的桌子前,细细研究着药品。
不等下人禀报,欧阳少弦已走进房间,直接开门见山:“陈太医,那些药究竟有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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