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珠,是火龙珠!”一名小和尚眼睛闪闪发光,惊呼着,快速跑过去,捡起了地上的火龙珠,交给主持大师:火龙珠找到了,自己这一寺人的性命也就保住了。
抬头,望到面色苍白的杜芬芳,小和尚眼底闪着冷光:堂堂千金小姐,居然是个盗贼,偷盗的还是佛祖的东西,她家里人平时都是这么教她的吗?
“阿弥陀佛!”主持大师收好火龙珠,耀眼的光芒消失,杜芬芳也慢慢恢复正常,轻轻揉了揉额头,缓缓抬头望去,猛然打了个激灵。
不知何时,空荡荡的四周站满了高门贵族的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嘲讽,鄙视,不屑,应该有尽有。
尤其是她的父亲杜尚书,双目赤红,眼睛喷火,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孽女,你居然背着家人,做出这么无耻的偷窃之事,谁教你的?”尚书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阿弥陀佛。”主持大师对杜尚书施了一礼:“杜施主,佛祖以慈悲为怀,既然火龙珠找回来了,您就不要再责怪杜小姐了。”
杜尚书微微颔首,叹息道:“大师言之有礼,只是,家门不幸,出现这种事,若不警告警告,她会更加无法无天的!”偷拿佛祖的东西,她不怕遭天谴,自己一家人,还怕被她连累呢。
“阿弥陀佛,火龙珠已找到,老纳要速速将它放回原处,失陪!”主持已经说过不怪杜芬芳,自是不会报官抓人,杜尚书是杜芬芳的女儿,他想如何处置杜芬芳,是尚书府的家务事,主持身为相国寺的主持,却是无权过问人家家务事的。
“大师请便。”主持没报官抓杜芬芳,杜尚书心中十分感激,否则,事情闹的人尽皆知,他是无颜再呆在京城,即便如此,这么多高门贵族也看到了今天的事情,尚书府的名声,断不会再好到哪里。
“爹,那火龙珠不是我偷的,真的不是我偷的?”杜芬芳瞬间的震惊后,立刻反应了过来,跪倒在地,哭的凄凄惨惨:
高门贵族的人,肯定是被火龙珠的亮光吸引来的,都是李向东,硬拖着自己说这说那,否则,自己早就将火龙珠送回去了,岂会被人抓住把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杜芬芳被杜幽若欺负了十几年,练就出了这种,在突发时刻,于最短的时间内,想出对自己最有利的计策。
慕容雨的目光淡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不动声色:尚书府嫡庶之间矛盾重重,自己不必出手,她们自己就斗翻天了!
“芬芳妹妹,火龙珠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你衣袖里掉出来的,不是你偷的,还是谁偷的?”不出慕容雨所料,杜幽若与杜芬芳一向不对盘,如今好不容易抓到她的大把柄,杜幽若不打算轻易饶了她。
“难不成,别人偷了火龙珠,怕被发现,暗藏到你衣袖里?”若真有此事,傻瓜都知道拒绝,她这个狡猾的杜芬芳会不知道,杜幽若连讽带刺,意在打击杜芬芳,却不料,被杜芬芳将计就计,想到了解决方法。
杜芬芳手拿丝帕,哭的梨花带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膳后,我明明回房休息了,哪曾想,睁开眼睛,居然出现在这里……”
“那就奇了怪了,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将芬芳妹妹拉到这里来背黑锅。”对杜芬芳的解释,杜幽若明显不信:“为何寺院里这么多人他不找,偏偏找上了妹妹,妹妹可真是幸运呢……”
“幽若,闭嘴。”杜尚书狠狠瞪了杜幽若一眼,这两个女儿,就知道相互嘲讽,互相算计,也不看看场合,众目睽睽之下,无论哪个吵赢了,别人都会笑话整个尚书府。
杜尚书望向杜芬芳的目光稍稍缓和了些:“你说的都是真的?”
“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杜芬芳语气坚定不移,就差举手发誓了。
李向东眸光闪了闪:“我曾听陈太医说过,一种非常古怪,特殊的病叫梦游。”
杜芬芳的火龙珠原来不是她的,而是偷盗的佛像上的,真是爱慕虚荣的下贱之人。
李向东气恼杜芬芳骗了他,却又不得不想方设法为她掩盖罪行,因为刚才他们两人可是成对出现在众僧人面前,杜芬芳出了事,他也绝不会好过。
“梦游?”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兴瞬间集中到了李向东身上,李向东谦虚的笑笑:“是的,所谓梦游,是人在睡着后,如同做梦一般,起身做一些非常特殊的事情,但她自己是不知道的,毫无意识……”
杜尚书微笑着点点头,刚才他也想到这一点儿了,准备以此为借口,让杜芬芳摆脱偷东西的罪名,且不说杜芬芳的梦游是真是假,有一个得怪病乱拿东西的女儿,总比一个偷盗的女儿说出去好听。
原来如此,高门贵族们点点头,望向杜芬芳的目光从鄙视不屑,转为同情,难怪她会做出这种不齿的偷盗之举,原来是得了怪病,不能会怪她……
“不对吧,芬芳妹妹。”众人对杜芬芳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杜幽若气愤难忍,眸光闪了闪,上前一步,语气嘲讽:“晚膳后,我明明亲眼见你进到房间就出来了,你睡的这么快吗?”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能让她身败名裂,哪能让她如此轻易的就糊弄过去。
“幽若,不要乱说!”杜尚书气的咬牙切齿,不孝女,真是不孝女,自己保全尚书府名声的重要之事,被她这几句话搅黄了。
“爹,我没有胡说,这些都是事实。”杜幽若不明状况的向杜尚书告状:“若您不信,可以问问我身边的丫鬟们,她们也看到了。”
在杜幽若的示意下,那两名小丫鬟如小鸡捉米般,连连点头:“是的老爷,奴婢们可以证明,小姐说的句句属实……”
杜尚书胸中怒火燃烧,真是一群蠢货,一盘散沙,在外人面前,都不知道顾顾尚书府的面子?她们都是姐妹,其中一人的名声臭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她们怎么就考虑不到这点……
“芬芳妹妹,还不准备说实话么?”杜幽若得意的笑着,步步紧逼。
“呜呜呜……我是真的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杜幽若,今天这笔账自己先记下,将来和她算总账。
杜芬芳手捂着眼睛,暗暗思索对策,不经意间抬头,望见了石桌上的茶水,眼睛一亮,今天的事,李向东也有份,他休想逃避责任:“回到房间后,我喝了杯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本,杜芬芳是想将事情推给慕容雨的,可她那两名小丫鬟在晚膳前就回去了,若杜芬芳诬陷她,很多地方对不上,谎言不攻自破,杜芬芳岂不是自打嘴巴。
茶?难道那茶里被人做了手脚?高门内院多争斗,杜芬芳稍稍提点事情,他们就能想象出许多东西。
“你们看,这里也有茶水和茶壶。”一人惊呼,众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到了石桌上,茶壶茶杯是一套的,有两只杯子里面有茶水,也就是说,最少有两人在此饮茶:“是谁将这些东西拿到这里来的?”
一名小和尚走了出来:“是李状元命小僧送到这里的。”
瞬间,众人怀疑的目光望向李向东:“李状元是否介意我们检查茶壶茶杯?”高门贵族们来到这里时,除了众僧人外,李向东与杜芬芳站的最近,再加上小和尚的回答,众人自然对李向东起了疑。
李向东淡淡笑笑,笑容有些不太自然:“尽管检查。”眼睛急转,思索着应对之策。
一名懂些医术之人走上前来,揭开茶壶盖望了望,没发现什么问题,端起茶壶放到鼻端轻嗅也没发现不对。
将茶壶的盖子盖上,那人端起其中一杯茶闻了闻,摇摇头放下,又端起了另外一杯……
李向东淡淡笑着,微握的大手猛然张开,一颗石头飞速射向那人的胳膊肘……
胳膊肘被石头打中,手臂倾斜,那人手中的茶杯直直掉落……
不好,李向东想毁掉证据,慕容雨眼明手快,拿出一颗银珠弹向地面……
“啪!”茶杯掉落在地,摔的粉碎,里面的茶水流到地上,四下散开,那颗珠子却在地上咕咕噜噜的转着,连茶水的边都没沾到。
慕容雨叹了口气:习了几天的武,力道还是那么差,自己本想将银珠弹到茶杯掉落之地,哪曾想力道不够,距离流淌的茶水,还有段距离……
众人望向那检查之人,目光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李向东,慕容雨的动作都快,再加上别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茶水上,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计策成功,李向东暗暗松了口气,淡淡笑着:“我知道大家不信我,可我还是要说,这两杯茶是同一个茶壶里倒出来的,茶壶里的茶水没事,另一个茶杯的没事,这只茶杯里的,自然也不会有事……”
慕容雨冷冷一笑,若那杯茶真没问题,你为何要打翻它,不让人家检查,不过,今天这件事,可没那么容易罢休。
众人对李向东的怀疑,有些动摇,会不会只是个误会……
慕容雨勾唇冷笑,李向东想脱身,没那么容易,目光转向一边,正欲想个办法拆穿李向东的谎话,冷不防看到了刚才弹到地上的银珠,眼睛顿时一亮:“地上是谁的珠子?”
众人的目光转向地上,顿时变了脸色:“银珠变色了。”虽然改变的颜色很浅很浅,却足以说明茶水有问题,嘲讽,不屑,怒视的目光,再次转到李向东身上,真是聪明啊,只将药下到一只茶杯中,若茶水被喝掉,别人可找不到任何线索……
慕容雨,又是你害我!李向东气的咬牙切齿,眸底闪烁的怒气,恨不得将慕容雨碎尸万断。
慕容雨迎着李向东的怒视,淡淡的笑,仿佛在说:“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银珠刚到地上时,没碰到茶水,可转了几圈后,居然滚到茶水里去了,省去了慕容雨再想计策的时间……
“银珠,是我丢的。”等了好大一会儿,没人认领银珠,杜芬芳的贪婪之心又上来了。
这颗银珠不是普通的银珠,应该是一件饰口上的装饰,半椭圆的花瓣形为底,银珠嵌在中间,上面纹着精致的花纹,一看便知是上品,杜芬芳不贪心才怪。
“芬芳妹妹,这银珠的成色极佳,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能买得起这件饰品?”杜幽若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这银珠无人认领,自己就要了,岂会让杜芬芳这个小蹄子抢了先,哼,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她也休想得到。
杜芬芳小声啜泣:“银珠是姨娘送我的嫁妆,我一直都收在最贴身的地方,姐姐自然没见过……”
知道杜芬芳在撒谎,杜幽若气的咬牙切齿,杜芬芳一向口齿伶俐,唇枪舌剑,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出丑。
深呼吸几口,杜幽若下定了决心:先让她得意片刻,等回去再收拾她,那银珠,自己也一定要抢到手。
慕容雨淡淡的笑,贪婪的杜芬芳认下了这颗银珠,事情就与自己毫无关联,自己只是‘无意见’看到了她掉在地上的东西,出言提醒而已……
侧目,正对上欧阳少弦深不见底,又能察觉一切的目光,慕容雨先是一愣,随即毫不退却的与他对视:自己又没有栽赃陷害别人,只是让银珠讲出了事情真相而已,对人对事,自己都问心无愧,当然不会害怕欧阳少弦犀利的眼神……
“李状元,你还有何话说?”想不到竟是他以药物控制了杜芬芳做坏事,一高官冷冷扫了李向东几眼,长相斯文养眼,骨子里却是这般下作,虚伪,寒门学子就是没有教养。
李向东很快静下心来,点点头,不死心的顽抗:“接触过那杯茶的,都有哪些人……”
“你在怀疑我?”负责检查茶水那人对李向东怒目而视:“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我如何做假……”
李向东摆摆手:“我不是指你。”
那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怀疑,那小师傅……”
“人家是出家人,常年以寺庙为家,偷取火龙珠有何用?”不等那小各尚辩解,众人已七嘴八舌的开了口。
“就是,火龙珠不见了,人家可是要拿命抵的,命都没了,他要火龙珠有什么用……”
“想逃避责任,也不能乱冤枉人吧……”
李向东笑的灿烂无比:“各位误会了,我说的那杯茶,不是指这杯,而是指杜小姐房间那杯,杜小姐曾说,她进房后喝了杯茶水,就睡着了,想必诸位都听到了。”
李向东的目光淡淡在众人脸上扫过:“我不知道杜小姐住在哪间厢房,更别提过去下东西了,所以,想害杜小姐的,应该另有其人,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杜小姐房间中的茶水里动手脚,自然也能在这杯茶水中下药……”
高贵们没有说话,相互对望一眼:李向东言之有理,
“杜小姐房间的茶水,本王已经命人取来了。”就在众人想放弃对李向东的怀疑,转而思索事情究竟是何人所为时,洛阳王带人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小姐,你没事吧?”人群中,一名小丫鬟直奔杜芬芳而去,目光焦急,想来是她身边那名唯一的丫鬟。
“火龙珠是皇上赐给相国寺的,虽然已经找回,主持大师也慈悲为怀,不想将事情闹大,但咱们身为臣子,定要为皇上排忧解难,揪出那名胆大包天的盗窃之人。”
洛阳王威严的目光在高官贵族们身上扫视一遍:“如果此事不追查到底,那盗贼肯定心存侥幸,说不定还会再次对火龙珠下手,这一次幸运,找回了火龙珠,万一下次没那么幸运了,遗失掉火龙珠,死的可不止一两个人……”
“是是是……洛阳王爷言之有礼……”有人拍着马屁。
“没错,事情一定得查到底,弄清真相,揪出那名胆大包天的盗贼!”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洛阳王想查就查吧,反正事情与自己无关。
洛阳王将目光转向杜尚书:“杜尚书,这是从杜芬芳小姐房间端出的茶水,从侍卫进门到这里,都有尚书府的人跟着,并且,端茶水过来的,也是尚书府之人,本王绝对没做手脚……”
“王爷身份高贵,岂会陷害小女,卑职都明白。”杜尚书恭维着:“不知王爷可从茶水中发现了什么?”
洛阳王微微皱眉:“说来也怪,茶水很正常,没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
慕容雨勾唇,那茶水本来就很正常,他们又怎么可能查出问题……
“会不会是,有问题的那杯已经被小女喝掉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只有一杯茶水有问题的例子都出现了,此说法很具说服力。
“不排除这个可能。”洛阳王的目光转向尚书府的人:“平时负责杜小姐饮食起居的人是谁?”
杜尚书一指照顾杜芬芳的小丫鬟:“是她,小英!”
杜芬芳心中猛然一惊,事情怎么和小英扯上关系了……
“小英,这件事情,你是不是知情者?”杜尚书语气严肃,冷冽,小英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老爷明查,我对此事不知情,真的不知情啊……”
杜尚书冷冷扫了小英一眼,意有所指:“小英,所有的事情,无论隐瞒的再好,再隐蔽,到最后,总会真相大白,火龙珠之事非同小可,你可要仔细想清楚了……”事情再闹下去,只会一发不可收拾,牵连也会越来越广,必须找个替罪羊,尽快将事情解决了。
小英的心里咯登一下,她在尚书府这么多年,自然能听明白杜尚书的言外之意:老爷想让自己顶罪,可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啊……
“……小英,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里有鬼?”杜尚书语气严厉,望向小英的眼中,带着诱惑与威胁,仿佛在说:“若你主动承认罪行,我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处罚,可若你一意孤行,死不认罪,我会让你的家人都去给你陪葬……”
杜芬芳脸色煞白,事情都怀疑小英身上了,会不会再牵扯到自己?
眸光闪了闪,杜芬芳大声哭泣:“小英,我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我?三个月前,你也是故意推我进水池,想要淹死我对不对……”
事到如今,她便将小英对她做过的所有坏事一一细数,力求让人相信,小英是真的想害杜芬芳,争取将火龙珠一事,推到小英身上: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小英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那些事情的确是自己受了杜幽兰的利诱,故意设计杜芬芳,可是,火龙珠一事,真的与自己无关。
“这么说,小英是承认自己帮着别人暗害小姐了。”杜尚书眸底寒光闪闪,语气冰冷的没有温度:这个奴才,算她识相。
“小英,原来事情真是你做的,我一直都待你如亲姐妹,你为什么要害我?”杜芬芳哭的凄惨,装哭博取同情的事情,对她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杜芬芳早就知道小英是杜幽若的人,她之所以没有拆穿,是因为她非常了解小英的手段,在小英设计她时,她总能装作中计受伤,其实却是什么事都没有。
若她除去小英,杜幽若定会再派给她一个陌生的敌人,她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了解那个敌人,浪费精力,还不如留着一个知根知底的小英,关键时刻,还能为她所用……
“这……这……”小英眼睛急转,思索着解决方法,最后,咬咬牙,狠狠心:“老爷饶命,是李状元指使奴婢这么做的,他说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就杀了我……”
杜尚书明摆着想让小英将所有责任担起来,若她不承担,绝不会有好下场,于是,她灵激一动,将事情推到了李向东身上,她以被胁迫人的身份出现,也算受害者,处罚应该也不会太重。
李向东端来的茶水被做手脚一事,住在相国寺的香客们,人尽皆知,小英陷害李向东,绝不会有人起疑。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李向东大吼着扑向小英,却被侍卫们强行拉开,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转了一圈,偷盗龙珠的罪魁祸首居然变成了他。
小英战战兢兢,怯怯的解释:“我之前也不认识你啊,若非大家都叫你李状元,我也不知道你就是新科状元李向东……”
“难怪他刚才帮着杜小姐说话,原来是怕自己做的偷盗之事被拆穿……”一人出言嘲讽。
“就是,欲盖弥彰,还是洛阳王爷英明,将事情查出来了……”又一人讥笑。
“王爷,您相信我。”李向东哀求着望向洛阳王:“偷盗龙珠的人不是我,是杜芬芳,她说要给我看她母亲留给她的火龙珠,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偷窃的佛像上的……”
之前李向东一直没说出真相,就是怕事情牵扯到他,会影响仕途,哪曾想杜芬芳过河拆桥,将所有错误都推到了他身上,他才不做替死鬼。
杜芬芳以丝帕轻拭着眼角:“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些话?李状元怎么可以推卸责任,明明是你以药物控制了我,想利用我拿到火龙珠,我是受害者啊,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
李向东是高门贵族之人,身份不低,与自己这天天受人欺负的庶女可谓是天壤之别,他家里人肯定会为他摆平此事的,他不会受到太重的惩罚,将事情推到他身上,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李向东也知道,这个时候说明真相,只会加重别人的怀疑,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火龙珠是杜芬芳偷的,凭什么让他承担责任,就算洛阳王治他的罪,他也要拉上杜芬芳做垫背。
更何况,杜芬芳是尚书府嫡出千金,洛阳王就是看在杜尚书的情份上,也不会重罚他们。
洛阳王没有理会李向东,侧目望向杜尚书:“杜尚书,此事牵连到两名尚书府之人,其中一位还是你的千金,事情就交给尚书处理吧,本王相信,尚书定能公平、公正的处理好事情,让人心服口服。”
“多谢王爷抬爱,卑职一定竭尽全力,将事情处理的圆圆满满。”杜尚书窃喜:这可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自己绝对不能错过了。
直起身体,杜尚书望向李向东,杜芬芳,小英三人,厉声道:“李向东身为八品宫廷命官,居然贪心偷盗相国寺火龙珠,知法犯法,按律当斩,不过主持大师慈悲为怀,不再追究此事,李向东从轻发落,革去官职,遣回原籍扬州,永世不得录用……”
慕容雨淡淡的笑,这也就是说,李向东只能做一辈子布衣平民,再也进不了京城,做不了官了,这样的处罚,还有些便宜他……
“尚书大人,火龙珠不是我偷的,真是不是我偷的。”李向东双目赤红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若是侍卫们没有死死的拉着他,估计他会扑过来,揪着杜尚书的衣领吼了:
永世不得录用,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自己费尽心机,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不甘心,怎能甘心……
杜芬芳揉了揉耳朵:原籍扬州,原来李向东不是京城贵族啊,只是扬州那破地方的贫民一个,真是虚伪下作,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欺骗自己的感情……
不理会李向东的吼叫解释,杜尚书接着判:“丫鬟小英,虽说是受李向东胁迫,下药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其以下犯上,设计主子,便是死罪,拖回尚书府,杖毙。”这里是相国寺,佛祖以慈悲为怀,普渡众生,断没有在这里杀人的道理。
小英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直到侍卫们驾着她向外拖去,她才反应过来:“老爷,饶命……饶命啊……事情与奴婢无关……真的与奴婢无关……”小英拼命挣扎着,哭的声嘶力竭:“老爷……奴婢是为了整个尚书府才认罪的啊……”
杜尚书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唯恐小英再说出什么有损尚书府名声的话来,厉声命令道:“刁奴,还敢狡辩,来人,把她的嘴巴堵上!”
杜芬芳瘫倒在地,手脚不停打颤,天哪,杖毙,那是多么残酷的刑罚,幸好自己聪明,将事情推开了,否则,落到这种下场的,岂不就是自己……
“杜芬芳被人设计,方才无意识的偷盗火龙珠,但偷盗龙珠触怒佛祖,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重打五十大板,闭门思过三个月!”
“女儿,愿意受罚!”和李向东,小英的刑罚相比,她已经轻了许多了。
杜芬芳的识时务,杜尚书很是欣慰,自己是判官,自然要一视同仁,不能有所偏向,自己对她的惩罚已算轻的,若她不甘心的大吵大闹,自己少不得还要给她加刑。
“王爷,卑职的判决,您可还满意?”偷盗龙珠一事,小英并没有直接参与,但她以下犯上却是事实,判她杖毙,并不过份,否则,哪天某些个奴才也学她这样,被人胁迫,将主人害死,整个京城岂不乱了套。
洛阳王点点头:“杜尚书的判决,本王很满意。”
“杜尚书,你处事不公,根本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真相。”李向东还在大喊:“偷盗火龙珠的,是你女儿杜芬芳,她需要承担最大的责任,可你只打她五十大板了事,却让我这个无辜之人背负所有罪名,就因为她是你的女儿,我只是一名外人吗……”
“李状元,事情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芬芳偷盗火龙珠是被你下药控制,身不由已。”杜尚书的面色十分难看,做官断事,最忌别人说他处事不公。
“李状元,你还是不要再挣扎了,乖乖认罪吧。”刚才检查过茶杯那人语带不屑:“人家杜五小姐虽是尚书府庶出小姐,可自小是在尚书府长大,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虽然火龙珠稀世罕见,但那是佛祖的东西,动土不动佛的道理自然知道!”
言下之意,李向东出身寒门,贪婪又不懂规距,只有他才敢冒着遭天谴的危险动佛。
什么?杜芬芳居然是下贱的庶出小姐,还装出一副高贵嫡女的模样来欺骗自己,真是不要脸到家了,比青楼女子都不如:“杜尚书,你们都被杜芬芳骗了,事情的真相其实是……唔……”
李向东话未说完,嘴巴便被堵上了,可他想解释清楚,拼命挣扎着,不停的摇着头,寒光闪闪的目光落到杜芬芳身上,若是眼神能杀人,估计杜芬芳早就死了上千次了。
垂死挣扎的人,高门贵族见的多了,没什么特殊反应,杜尚书轻轻叹口气,摆摆手,李向东便被拖了出去。
洛阳王望望四周:“事情已了,但教训应深记心中,夜深了,各自回去休息吧。”
众人三五成群的散开,慕容雨也回了院落休息,可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可当她回头望时,空荡荡一片,未见半个人影: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老夫人身体弱,习惯早睡,马姨娘有身孕,睡的也早,张姨娘睡没睡不知道,房间光芒微弱倒是真的。
慕容雨回到自己房间,梳洗后,躺在了床上,火龙珠一事,不但扳倒了李向东,还让尚书府名誉受损,可谓收获不小,不过,让李向东毫发无损的回到扬州,也太便宜他了,前世自己受的罪,可比他重了百倍……
白天的舟车劳顿,再加上夜深,慕容雨想着事情,很快进入了梦乡。
“咚!”迷迷糊糊中,一声闷响将慕容雨惊醒,她以为是值夜的丫鬟不小心打翻了东西,便没有在意,翻过身提醒着:“小心一点儿……”
一道黑色人影映入眼瞳,慕容雨迷蒙的神智瞬间清醒过来,猛然坐起身,警惕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
黑衣人除了眼睛外,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之中,远远望去,如同地狱魔鬼。
黑衣人冷冷一笑,眸底寒光闪闪:“不知道慕容大小姐有没有听说过采花贼?”
此时的慕容雨墨丝未挽,随意散于身后,漂亮的大眼睛漆黑一片,闪着幽深的光芒,绝美的小脸在微弱烛光的照耀下,更显出尘,黑衣人忍不住一阵心神荡漾。
清醒过来后,黑衣人心中咒骂一声:该死的,我怎么会走了神,难怪老头子如此看重她,果然有勾引人的资本,不过,过了今晚,她可就是人人唾弃的残花败柳了,嫁进镇国侯府,做梦……
慕容雨焦急的目光望向门外,黑衣人冷冷一笑:“那几个笨蛋丫鬟都被我打昏了,其他人也被我做了点手脚,你就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了……”
慕容雨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阁下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没脸见人吗?”
慕容雨的刺激,黑衣人丝毫不为所动,冷冷一笑:“慕容雨,明天早晨,没脸见人的,可就是你了!”急走几步,高大的身躯直直向慕容雨扑去。
慕容雨学了几天武,动作还算快速,黑衣人扑向她的时候,她已经快速闪开,翻身下了床,正欲逃离,腰身却被黑衣人抱住,狠狠甩回了床上。
头部传来晕眩,慕容雨还未适应过来,黑衣人已翻身压到了她身上,伸出手,粗暴的撕扯她的衣服。
“放开我!”慕容雨心急如焚,可她力气小,挣不过黑衣人,慌乱间,小手碰到了一只冰冷的物体……
若有似无的梅花香飘入鼻中,黑衣人有一瞬间的怔忡,他知道慕容雨是清白之身,可他之前玩弄的也全是清白女子,可那么多人中,竟然没有一人身上的味道,如慕容雨这般迷人……
黑衣人失神的瞬间,慕容雨眸光一寒,手中物体猛然扎向他……
“啊!”肩膀传来尖锐的疼痛,黑衣人心神一松,放松了钳制,慕容雨用力将黑衣人推到一边,快速向外跑去。
黑衣人侧目,肩膀上扎着一只发簪,鲜血渗透了衣服,黑衣人怒极反笑,真是只难驯服的小野猫,够辣,够味,爷就喜欢这样的。
眸底闪着寒光,黑衣人三两步追上慕容雨,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慕容雨猛然转身,挥掌打向黑衣人,黑衣人快速侧身避过,眼底闪过一丝讥笑: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拿出来炫耀,既然你有兴趣,爷就陪你玩玩……
“来人哪,救命……”自知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再耽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慕容雨顾不了太多,大声呼救。
黑衣人冷笑:“慕容雨,尽管喊吧,只怕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将猎物逼到绝路上,让她慢慢感受绝望的来临,筋疲力尽时,只能乖乖任自己摆布,那种感觉,肯定很妙。
院门,走进一名美少妇,正是刚从娘家嫂子那里商量计策回来的张姨娘,娘家嫂子对她的态度不冷不淡的,张姨娘很是郁闷,正想找个人来发泄,听到了慕容雨的呼救声。
受好奇心驱使,张姨娘悄悄走到慕容雨门前,望着窗子上映出的打斗身影,以及黑衣人与慕容雨的对话,张姨娘将事情猜出了几分:慕容雨的房间进了采花贼,这可是能将慕容雨踩进十八层地狱的好机会,千载难逢,自己岂能错过……
诡异的笑着,张姨娘转过身,悄悄离开了小院……
隔壁厢房,睡熟中的欧阳少弦猛然睁开了眼睛,额头隐有冷汗冒出,坐起身,仔细聆听片刻,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有些自嘲,刚才自己居然梦到慕容出事了,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救命……”若有似无求救传入耳中,欧阳少弦眸光一正,集中起十二分的精神聆听,几不可闻的打斗声飘进耳朵,欧阳少弦利眸微眯:刚才不止是梦,慕容雨真的出事了。
翻身下床,扯了件外衣披在身上,欧阳少弦大步向外走去……
厢房中,慕容雨已经被黑衣人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她原本就是刚刚接触武功,哪里会是常年习武男子的对手……
侧目望望外面的天空,夜已经很深了,**一刻值千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黑衣人打定主意,在慕容雨挥掌过来的时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甩手将她扔到了床上,高大的身躯随之压了上去……
“滚,不要碰我……”慕容雨用力挣扎着,仍然逃脱不掉衣服被撕扯掉的命运……
“慕容雨,我看中你,是你的福气!”黑衣人眼中怒气萦绕,慕容雨瞬间惊醒,脑海中的另一人与他重合:“你……你是……”
手中紧握的发簪再次扎向黑衣人,却不料,发簪还未碰到他,就被紧紧抓住了手腕,语带讥笑:“慕容雨,同样的方法,最好不要再用第二次……”
狠狠将慕容雨的手腕拍到床沿上,手中发簪掉落在地,黑衣人嵌制住慕容雨的手脚,迫不及待的低头吻去,她的味道一定很好,比自己碰过的任何一名女子都要好……
“滚开……不要碰我……”慕容雨不停摇头,躲避黑衣人的吻,黑衣人吻不到美人,心烦意乱,伸手捏住了慕容雨的后颈,这一次她躲不了了……
黑衣人的吻即将落到慕容雨身上,紧闭的房间门被人打力推开,修长的身影闪了进来,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人揪起衣领,狠狠打到了一边……
慕容雨绝望之际,身上的人突然远离,随后,她被人扶了起来,一阵散发着淡淡墨竹香的外衣披到了她身上,身体被拥进温暖的怀抱中:“别怕,我在这里。”
欧阳少弦,他怎么会在这里?黑衣人回过神,望着床边相拥的男女,眼底闪烁的是羡慕,嫉妒,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嫉妒,心中闪烁着一个念头:今晚,一定要得到慕容雨!挡他者死!
黑衣人眼底寒光闪闪,挥掌攻向欧阳少弦,欧阳少弦站着未动,冷冷一笑,避过黑衣人攻势的同时,十层功力的重掌打到了黑衣人身上,黑衣人控制不住,鲜血喷出的同时,身体倒飞出去,重重掉落在地……
身受重伤,黑衣人居然还不死心,拖着虚弱的身体上前和欧阳少弦过招,欧阳少弦单手与黑衣人过招,丝毫不落下风,黑衣人被他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十几招过后,欧阳少弦有些不耐烦,一脚将黑衣人踢飞出去,黑衣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掉落在室内一只小柜子上,关键部位正落在柜角:
“啊!”黑衣人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