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低沉的警告,震醒了周围的一圈警察。
他们面色瞬间尴尬了一些,没有反应过来,竟真的将枪掩在胯间,用衣服挡住。
旁边的Sandy吓得让路,等到警察们彻底离开了病房,她小脸才变得彻底苍白,鼻尖着冒着冷汗,颤声问莫以诚:“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Joe不会被找到的吗他被警察带走之后会被拘的!那是谋杀罪,谁能保他出来!”
莫以诚的眸,也冷冽如冰,深邃的墨色快要滴出水来。
锋利的薄唇轻启,他幽冷道:“我知道。”
“那”Sandy鼻尖上沁出冷汗,焦灼而同情的目光看向了病房门口抱着小墨的秦沐语。
那个纤细柔白的身影还有些虚弱,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呼吸薄弱,目光这才从他消失的那个方向慢慢移回来,清澈的眸子潋滟欲滴,凝视着怀里的宝宝。
她轻柔地浅笑了一下,苍白却清美,柔声问:“宝宝这段時间乖不乖有没有想妈咪”
小墨清澈的眸却盯着她头顶的纱布不放,嫣红的小嘴嘟起:“妈咪,是不是有坏人欺负你为什么妈咪会受伤”
秦沐语浅笑,缓缓拉住了宝宝欲动她纱布的小手,握住,在唇边亲了亲。
“没有”她轻柔回应,眸子里闪烁着迷离的光芒,“妈咪只是有事和叔叔一起出去现在已经解决了。”
“哇”小墨大大感慨,接着漂亮的眼睛眯起来,“妈咪不厚道哦,跟叔叔出去玩居然不叫小墨!”接着又不老实地扑腾进她怀里,“妈咪你们是去北海道了么,你跟小墨讲讲有没有照片给小墨看”
小脚丫在她的病号服上踩了好几个脚印,无尾熊一样抱住她。
Sandy赶忙迎上去,想要替她接过小墨,开口道:“Anglia,你累了吧进病房好好休息一下,说不定明天就没事了,Joe他——”
一道清澈如水的目光看过来,轻轻凝视住Sandy,秦沐语看着她,笑容轻柔真诚。
“没事Sandy,这几天谢谢你帮我照顾宝宝我想跟他多呆一会我好想他。”
Sandy怔了一下,连忙点头,缩回了手。
病房的门打开又关上,整个楼道都恢复了安静。
*
从医院迁回公寓,也仅仅是一两天的事。
Sandy踩着高跟鞋跳上车,嘀咕着:“乱死了,乱死了乱死了!公司高层总共那么两个说话算数的,一个在医院半死不活,一个被警察带走严审查!megnificCoper简直快要乱套,再没人出来主事,就要被那些老股东给挖墙脚吞了!”
她说着发动车子,拧了半天,那红色的小车却只是引擎声在响,一动不动。
“ohNo!!”她翻个白眼,几乎要下车进行检修。
秦沐语也跟着下车,轻轻探头:“你需不需要帮忙”
Sandy头也不抬,打个响指:“需要!叫我干儿子过来,唱你们中国的那首‘海盗船长’给我听!”
秦沐语怔了怔,清美的小脸瞬间笑出来:“什么啊什么你干儿子我怎么不知道”一个小鬼头也跟着从后门跳下来,踩着小碎步拱了过来,秦沐语纤弱的手上他的头,笑得璀璨,“还有‘海盗船长’”
小墨从她手底下钻过去,绕到Sandy身边:“是哦!小墨会唱!Sandy阿姨也喜欢听!”
Sandy将前车盖打开,挽起袖子就开始检查,弄得两手满满都是油。
小墨很配合的,一边扭着一边卖力地用中文唱:“海盗船长,嘿咻,嘿咻!粉红娘娘,哎呦,哎哟!”
秦沐语凝神看着这一幕,不多一会就笑着趴在了车门上,歌词的大意她能听得懂,可是被这样稚嫩童真的孩子唱出来,让她实在忍不住笑。
可半晌,她脸上清美的笑就散去,看着小墨,眼前倏然闪过了上官皓的脸。
——你到底怎样
手机就在副驾驶座上,她探身过去拿起,摩挲着浅紫色的机壳,按出了那个号码。
半晌,里面传来服务小姐好听的嗓音:“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笑了,带着一丝苍白的苦涩,她怎么会忘记了,在审查监期间的犯人是不允许与外界沟通的,她自己也进过监控室,怎么会忘了
“好了!”Sandy大功告成,退后一步,将车前盖合上,“我们可以走了!”
接着对上小墨那张的小脸,Sandy鼓着脸做可怕状,两手黑漆漆的油朝着小墨招呼过来,小墨大叫一声跑回来:“妈咪妈咪!你看Sandy阿姨好像鬼哦!”
秦沐语一時愣怔,孩子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她才感知到,抬眸看见Sandy的模样,又忍不住一笑。这个同样生活在异乡的女子,独立坚强得要命。
“我说Anglia,你跟Joe到底去做了什么怎么弄得回来之后满身都是伤Joe之前虽然任由劳斯胡闹诬陷过,可从来都不会束手就擒,这次是怎么回事!”Sandy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侧脸看过去,旁边的东方女子美得惊心动魄,连额头上那一块纱布都刺眼动人。
她的小脸有一丝微微的失神,流光闪烁眼眸,摇摇头。
她不清楚。
她并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座的小墨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好像知道了妈咪和阿姨在说上官皓,竖起耳朵听,听了半天却没听懂,腿在座位上晃着,小脸望向窗外,突然,他清澈的眼睛亮了一下。
“叔叔”他嫣红的小嘴低喃了一声。
小小的身体从安全带里挣脱出来,小墨扒着窗户,脆声叫道:“妈咪你看!叔叔,叔叔在电视上呢”
在偌大的曼彻斯特中心,那个标志的菱形建筑泛着凛然的光泽,偌大的屏幕上播放着实時新闻,她深藏在心里惦念的那个男子,俊逸冷冽的眉眼恍然出现在屏幕上,在整个城市的注视下,孑然一身,宛若墨色的撒旦在审讯卓的一头优雅而坐,薄唇淡漠吐字。
秦沐语的小脸,霎時白了。
“停车”她颤声说着,“Sandy,停车!”
Sandy也看到了那则播放出来的新闻,将车子在路边停下,还没停稳的時候她就已经从车里走了下去,白色的裙摆瞬间被外面的风袭卷起来,迎风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