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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零章 劝退

    “怎么,麻子没有去给石老板扎起,就不怕石老板扣你工资。”“扣我麻子的工资,我借个胆子给他,他也不敢。”“麻子,你就吹吧,你小子要不是刚从煤矿偷偷溜过来的,我手板心煎鱼给你吃。”“呵呵,在那里傻站着太无聊了,还是过来玩玩轻松……”柳罡正准备离开,忽然的,一个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对话中的那个麻子,是刚刚才从煤矿方向的一条小路走过来的。

    工资……石玉林没有给工人发工资,以此要挟工人和政府对峙……简短的对话,却是让柳罡如获至宝,工资,对于这些煤矿工人来说,那就是他们一个月辛苦的成果,他们自然是比较在意的,因此而受到厂方的挟制,也就完全正常了。同时,这一个消息,也让柳罡的脑海中豁然开朗,根据前面的分析,煤矿周边,有着一些煤矿的直接受益者,不过,这其中,却也有着一个不小的疑惑,这些直接受益者,只是极少数,煤矿所在的地方,往往都是比较偏僻的地方,真正能够直接从中获益的,只是少数几家人,而且,煤矿需要的工人虽然多,可是,大多数是下井工人,这些工人,都是挣的血汗钱,除了极少数煤老板能够笼络住这些煤矿工人,大多数煤老板,都压根没有笼络这些人,能够按时发放工资,不克扣的煤老板,也算是比较不错的了,而石玉林显然不属于那些笼络矿工的老板,肖庆莲也并没有说起这一情况,既然如此,那煤矿也就不至于由几百人和政府对峙,毕竟,真正能够直接享受到煤矿所带来直接好处的村民,只是少数人。至于肖庆莲说的,前进村只有这么一个煤矿的说法,柳罡并不认为有多大的说服力,的确,前进村或许只有这一个煤矿,可是,根据一路过来的情况,这一路上,也还有着另外两个煤矿,虽然不在前进村的地界上,可是,也差不多挨着前进村,而石龙煤矿虽然在前进村的地界上,可是,那已经在前进村的最边缘上,煤矿这一代,人烟也是颇为稀少,村里的大多数村民,离着那两家煤矿的距离,大概比到这里还要近一些,村民完全可以选择去另外两家煤矿干活。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聚集几百人和政府对峙,这其中,显然就有着水分了。

    一辆越野型警车开了过来,柳罡招手拦住了警车,知道了这一重要的症结,柳罡也不想再去继续调查了,知道了关键的原因,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就这一点,他就能够轻松的应对这一次的事件了。对于消息的真实性,柳罡并没有怀疑,那一些人说的再自然不过,而且其他人也都是笑着没有询问,显然,这件事在村上,在这些司机那里,都已经不是秘密,唯一是秘密的,大约也就是他们这些政府工作人员了,再有,他仔细的查探了麻子的情绪反应,麻子情绪也非常正常,并没有作伪之类的痕迹。

    “柳县长……”柳罡坐上车,车上的人就热情的招呼起了柳罡,副驾驶位置上的年轻警察,更是立刻的下了车,热情中,还带着几分惊奇,在这么一个地方见到柳县长,显然是让人意外的。

    “你们是派出所的。”柳罡坐上了副驾驶位置,笑着问道。

    “是,我们是派出所的,我是办案组罗明。”让座的年轻警察赶紧的道。

    “哦,你们派出所的人过来了多少?”柳罡随口的询问着。

    “差不多都过来了,只有几个还留在镇上。”罗明恭敬的回答着。

    “罗明是这前进村的吧?”柳罡刚刚听了那么一会,对于这村子的方言,也有些印象,是以问了这么一句。

    “是的,我就是这村子里的,本来我们去了外地办案,皮局长知道我是这村子的,把我叫了回来。”罗明简单的解释着。

    “罗明,你对这件事怎么看?”柳罡点点头,有着当地的民警出面,这事情,显然更容易解决的多,罗明是村子里出去的,即使出去了多年,在村子里,也肯定有着一些亲人朋友,有着这么一位警察在,事情处理起来,要容易的多。而这罗明看上去也比较精明,此时回来的路上,想来也应该通过电话之类的了解了一些情况,听听这罗明的建议,也有着相当的参考价值。

    “柳县长,据我所知,煤矿和当地老百姓之间并不是很融洽,只能说,没有什么大的矛盾而也,真正支持煤矿的人不会太多,今天这么多人参与,应该是有着其他什么原因。”罗明倒是没有谦虚,也没有隐瞒,甚至,是竭力的希望能够博得柳县长的好感,柳县长在公安系统的影响力,作为公安人员,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此时能够机缘巧合的遇到柳县长,聪明的他,如何能够放过这个机会。

    “哦,那据你分析,是什么原因?”

    “柳县长,我和煤矿领导层并没有关系,煤矿职工熟悉的不少,不过,一时间也无法和他们取得联系,不了解真实的情况。”罗明虽然急于取得柳县长的好感,却也不敢胡乱说,这事情,可是很快就容易现行的。

    “呵呵,大概分析一下,具体的情况,那自然是要具体的了解了之后才能知道,现在也就猜测一下,但说无妨。”柳罡对于罗明的态度,倒是比较满意的。

    “我想,应该有三个可能,一个可能是村里有什么人物出面了,一个可能是煤矿给了他们工资。再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扣住了职工的工资,据我所知,煤矿是八号发工资,这两天,正是发工资的时候。”罗明小心的回答着。

    “嗯,你下去就从这三方面调查。”罗明的回答,却是正和他的猜想几乎一致,单纯的扣住工资不发,也不可能让这许多人参与,这个时候,仅仅是扣住工资不发,或许能够吓住一部分人,可是,却也容易激怒一部分人,这种情况下,这些工人出面讨要工资,煤矿根本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一个两个职工不明白这一点,三个五个也不明白这一点,可几百职工,不可能都不明白这一点,因此,煤矿不可能单纯的玩这一招,而给这些人工资,也就是最管用的一招了,牵涉单位利益的集体罢工之类的,单位几乎都是给了工资的,这一点,柳罡也一点没有怀疑,再有就是当地有人出面,这从推理上来分析,也是合情合理的,这几百人的聚集,没有一个当地有威望的人出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从利益上来说,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煤矿的关停对于镇上的领导来说,或许只是一些间接的利益,可是,煤矿的关停对于村上的领导来说,那却绝对是直接的利益,煤矿和当地村子之间的利益纠葛,这在不少的地方都暴露出来过,柳罡对此也是颇为的了解。

    “是,柳县长!”罗明大喜。

    越野车很快到了煤矿,双方的对峙依旧在继续着,不过,柳罡扫视了一眼那些对峙的村民,心底却是踏实了下来,那些村民,也正如他预料中的一般,他们不是来对峙的,他们也就是来混时间的,随便抓来的群众演员,可不是那么的敬业的。人群中,十个人几乎十个人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根本没有一点紧张的气氛。

    “柳县长!”文川此时看上去显得颇为的严肃,不过,却是看不出一点的紧张,显然,他也看出了这些示威人群的状态,心底并没有真正的担心。

    “温书记,村民们的情况怎么样?”柳罡例行公事似的问了一句。

    “村民情绪目前还比较稳定,我们派人和他们接触了一下,职工们反映了一些问题,职工们认为石龙煤矿比一般的煤矿好的多,给村民带来了不少的方便,以往,每年外出去其他地方打工,每年都有村民被打死或者残疾的事情发生,石龙煤矿这三年来,没有发生过一起致死事件,村民们感觉到安全多了,挣的钱也比去外地挣的钱多。我们也找了煤矿方面的负责人,煤矿方面也做出了一些承诺,他们表示,他们会尽快办理相关手续……”文川有些忐忑的说了一大串的话,他这话,自然有着替煤矿当说客的意图在,虽然不得不当起了这个说客,可他的心底,却是一点底都没有。

    “皮局长,立刻采取行动,驱散村民,配合工作组的行动!”柳罡淡淡的看了文川一眼,却是毫不迟疑的下达了行动的命令,之前没有看到村民的状况,他还不敢贸然下什么命令,此时,他却是没了什么顾忌,至于文川说的那一切,他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在意,文川的话,傻子也能够听出来,那是什么用意。此时才想起要办理相关手续,那显然已经是迟了,如果仅仅是事关一个厂两个厂,柳罡倒是不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谢世明一个面子,给文川一个面子,可此时,这个面子他却是绝对不能给,全县有着两百多个煤矿需要关停或者是整改,现在,全县几百煤老板都盯着这里,他如果让一步,那接下来的工作,就很难开展下去了,现在,别说是财政局长,就是市长、市委书记的面子,他也不会给,也不敢给,省经贸委主任都亲自给他这个县长打了电话,这一次的整顿,他哪敢随意。这个时候,给一个人的面子,那就不得不给另外的人的面子,否则,那就是得罪人了,那还不如谁的面子都不给,反倒是更容易让人接受些,也彻底的杜绝了那些想要出面的人,明知道自己不会给面子,那些人也就不至于找自己了,这样,也间接的避免了许多的麻烦。

    “驱散村民……”皮德牟脸色微微的一变,不仅是皮德牟,文川的脸色也变了,一边的肖庆莲脸色也变了,如此强硬的解决**,这可是有着巨大的风险的,一旦处理不当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天大的麻烦。

    “立即执行,出了什么事情我负责!”柳罡淡淡的吩咐着,说完,他径直的往村民中走去,可能的风险,他自然也考虑到了,不过,他却是认为,行动越是迅速,越是没有风险,这些村民自身,是没有什么风险可言的,真正的风险,只能是那些人为制造的风险,动作越快,对方越是来不及反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驱散这些村民,对方想要将人混进去制造混乱,也没有时间。

    “所有公安民警联防队同志注意,立刻行动,劝村民离开……”皮德牟看了文川一眼,文川无奈的点了点头,皮德牟迅速的下达了命令,这个时候,他们也没有了任何的办法,柳县长自己都采取行动了,他这个公安局副局长,哪敢按兵不动,而文川自然也知道这一点,虽然很是不满柳罡的霸道,可是,谁叫别人是县长,他只是一个镇党委书记呢。

    “乡亲们,我是县长柳罡,大家各自回去吧,你们的工资和奖金,煤矿不会少你们一分,如果谁敢克扣你们的工资和奖金,你们可以直接到县政府找我……”柳罡走到了人群前方,他也没有半句的政治宣传,只是很直白的将工资的事情提了出来。

    “乡亲们,大家都回去吧,关停小煤矿,这是中央的政策,你们阻碍工作组正常执法,那就是妨碍司法,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解除了村民心底最大的担忧,柳罡自然也不忘了从法上震慑这些村民。而伴随着柳罡的话,公安民警、联防队同志迅速的也逼近了村民,看着全副武装的公安民警和联防队成员,不少的村民不自觉的开始了后退,公安民警和联防队员则是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