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上场演戏,乔灵儿最是喜欢。进宫去教训皇后,这也是她早就想做的事情。
事不宜迟,乔灵儿简单收拾一下,便气冲冲地领着时倩进了宫。而在出府前,云岚还非常怨念道,“小姐,您现在已经不要云岚了。”瞧瞧,小姐身边的人,总是时倩,她都好久没有机会伺候在小姐的身边了。
对于云岚的怨念,时倩的神色淡淡的,不语。乔灵儿便笑了,“云岚,其实我是想让你跟随在我的身边的,可是想想,若是碰上了强盗的话,你我都会成为阶下囚。而时倩是懂得武功的,能够救我一命。”
云岚非常悲剧地看着小姐,小姐的意思,无非就是嫌弃她不懂武功。好吧,既然不懂武功,那么她可以学啊!
于是乎,为了想要保护小姐,云岚便开始习武。当然,她的师父就是十三爷。在习武的过程中,身心受到了攻击,可是她也敢怨不敢言。最后,不得不放弃习武。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下了马车,站在宫门口,乔灵儿突然自嘲一笑,深宫大院,便是这般的阴森,到底有多少人命丧于此?又有多少孤魂野鬼在此飘零?
司徒歆尚未出宫,远远地看到乔灵儿走了过来,不禁诧异地瞪大双眸,继而兴奋地上前来,唤了一声,“灵儿。”。
乔灵儿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司徒歆,原以为她早已经出宫了,没想到竟然还留在宫中,“见过公主。”虽然私底下两人以朋友相称,可是,在他人跟前,还是需要懂得点规矩的。
“免礼。”司徒歆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看了一下周围的人,淡淡吩咐,“你们都退下吧,我想找灵儿散散步。”
一旁的宫女有些为难地看着司徒歆,“公主,这......”
“若是母后问起,你直接说是本公主下的命令。”司徒歆有些不耐烦了。
宫女们只有退下去。
乔灵儿便笑米米地看着司徒歆,看得她心底发毛,忍不住发问,“灵儿,你笑什么?”
“我在想,你这个样子,我究竟是多么的怀念。”公主所具有的嚣张气焰,时隔七年之后竟然全然消失,此刻再见到,她怎会不觉得怀念?
司徒歆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啊,也就只有七哥才受得了你。”说着,抬脚朝一旁的花园走去。
乔灵儿自是陪在她的身边,而时倩则是远远地跟着两人,不至于让两人察觉到她的存在,在两人遇到危险的时候,她绝对可以第一时间出手。
“灵儿,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进宫?”司徒歆低低地问,似乎担心自己的声音让人听了去一般。
乔灵儿却是眨眨眼,亦是配合着悄悄地回答,“歆儿觉得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进宫?”
司徒歆无语地瞥了她一眼,这丫头,明知道她话中的意思,明知道她是担心她,还要做出这般无所谓的模样,真是的。
乔灵儿也就笑了,“这个时候,若是我不进宫的话,只怕日后再也没有时间了,你说我是不是要趁早做打算?”
宫里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情,司徒歆自己都有些应付不过来,想的太多,以至于最后什么都不想再想了。皇祖母去世,母后却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说是要等父皇清醒过来再处理后事。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有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感觉。
“歆儿,方府的人可有前来说什么?”知道司徒歆心底不好受,乔灵儿也就渐渐转入正题。为了牵制皇后的行动,她控制了那位明小姐。若是方府的人不明事理,很容易就会迁怒歆儿。
司徒歆摇摇头,这几天,方府的人并没有派人进宫找她。或者方府的人派人进宫找了,可是,她完全被母后控制着,即便是方府来人,她也不一定会见到,“或者是让母后拦下了。”
司徒歆的话,乔灵儿能够明白,为了做到万无一失,皇后绝对有可能将人拦截下来。
“那,接下来你还是要留在宫里?”
司徒歆淡淡一笑,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灵儿,明小姐没事儿吧?”
她的神情是淡淡的,似乎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便是非常的平静。可是乔灵儿看着觉得难受,这些年习惯了沉默,她必然会将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里,不懂得倾诉,这样,对身体不好。
“她没事。”乔灵儿安静地看着她,看进了她的双眸,“孩子很好,只是消耗的体力太多,暂时还在昏迷中,过了一段时间便会好起来的。”
如此的解释,不过是浮云。她竟然这样问,自是已经多多少少听说了什么,才会这般地关心。
璀璨明亮的眸子让司徒歆的心微微一颤,下意识移开视线,笑道,“若是这样便好。”
“歆儿。”乔灵儿顿住脚步,轻轻唤了一声。
司徒歆亦是顿住脚步,不解地回头,抿了抿嘴,目光闪躲,似乎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一般。
“不管你听说了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够相信我。我们身处南夏这一片土地上,就应该为了我们的生活,为了我们的未来着想。守护这一片土地,是我们的责任。若是我们是平常百姓,大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地将一切都背负起来。可是,我们身处的是皇宫,也就代表着我们有这样的义务去努力,维护它的安稳,让百姓更加幸福。”顿了一下,乔灵儿才接着说下去,罢了,不隐瞒,也就不拖延时间,“我不能让你站在我这一边,可是,歆儿,你需要有自己的立场。若是有一天,我与皇后娘娘为敌,我希望你不要太难过,不管你站在哪一边,我都希望你是开开心心的。”
这话说的很委婉,司徒歆的心底却是一阵颤抖,非常明白这话其中的意思。渐渐地,眼眶红了,紧紧地抿了抿嘴唇,不说话。
“皇祖母的事情,触发了所有的矛盾,这一场战争在所难免。”乔灵儿不再看向她,而是轻轻一声,似乎是叹息。
“需要用流血牺牲换的安宁吗?”司徒歆声音无比颤抖。
乔灵儿看着她,沉吟一会儿,“若是如此,你预备怎么办?”
预备怎么办?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司徒歆摇摇头,泪珠涟涟,“灵儿,别问我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乔灵儿轻叹一声,伸手拉住她冰冷的手,“歆儿,你冷静一下,刚才说的一切只是假设,只是现在的局势很不稳,我希望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地活下去,坚强才是我们的真本领。”
司徒歆的心,无比慌乱,她却是听说灵儿有意控制了明小姐,不让明小姐醒来。母后还说,灵儿想要谋得权利,所以才会策划了一切。若是当年,不管母后说了什么,她都会相信的,可是,如今,今非昔比,母后说的,她听了,可是到底信不信,她不知道。她不相信灵儿会为了谋得权利而策划什么,也不相信灵儿是喜欢权利的人。可是,那话是母后说的,她做不到完全不信。
“灵儿,我想问你一句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司徒歆才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
“说。”
“你喜欢那个位置?”司徒歆的小手遥遥一指远处的高台。
乔灵儿看着她手指的地方,突然忍不住失笑,心底却是凉凉的,“高处不胜寒。”
司徒歆愣了愣,继而笑了,抿抿嘴,突然有些心疼,到底还是伤了她。
“歆儿,什么是我应该得到的,什么是我应该做的,我很清楚。若是可以,我想要永远离开这一个地方。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当真让人向往。”话落,乔灵儿才看着司徒歆失神的脸庞,“皇上中毒之事,你可清楚?”
司徒歆的身子明显地抖了抖,双唇的颜色早已失去。
“我想要配制出解药,让皇上早日醒来,可是无奈,时至今日还是无法成功。歆儿,皇上醒来之日,便是我得以离开之时,我渴望。”
父皇醒来之日,便是她离开之时?她渴望......早知道她是不喜欢皇宫的,早知道她是不喜欢这样的束缚的,不是吗?为何还要心生怀疑?母后,您到底想要怎样?
一阵阵无力感倾袭而来,司徒歆的心痛,越发地明显,“灵儿,你进宫是办事的,先去忙吧,我在花园逛一下。”
看着她消瘦的背影,乔灵儿也没有拦住,心底轻叹一声,转身而去。
若是皇后执意要将司徒歆牵扯进来,即便她怎样去保护,也是无济于事的,倒不如早日让她看清楚形势,希望日后得知真相的时候,受到的伤害会少一些。
“乔小姐。”远远地,海公公的声音传了过来。
乔灵儿顿住脚步,便看到海公公一脸不屑地走了过来,不禁觉得好笑。如果是演戏天才,或者眼前这位海公公才是真正的天才。他是皇祖母身边的人,竟然能够隐藏的这么深!
“海公公有何吩咐?”乔灵儿冷下脸来,算是配合吧。
小她就还。“皇后娘娘请您到凤仪宫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