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东方信紧揪着的手臂传来一阵疼痛感觉,适宜眉头紧皱,声音冷沉:“放开!”
“回忆之都的事,你不也一直想查吗?”东方信双掌用力揪住她肩膀:“我们这样算是双赢!”
“那是你自以为是的双赢,对我而言不是!”适宜使力推开他,脚步往后一退,冷冷道:“如果当初来普莱寺之前,你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让我有了心理准备,那才叫双赢!”
“我告诉了你,你能表现出来是来度假的心情吗?如果不能,那样很容易露馅。”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装?”
“你这人的xing情怎么可能会装?”
适宜微微顿住,片刻后,才道:“东方信,不要表现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她说完,便欲转身,却教东方信再次扯住。男人眉目幽深,直勾勾盯着她瞧:“你不是吗?”
“不、是!”适宜一字一顿,那微翘着的嘴角,仿佛是一抹嘲讽弧度:“我不是不会装,只是平日我不想装!所以,我拜托你不要再做一些让我觉得恶心的事了。”
她说话时,眼角余光淡淡瞥向男人扯住她肩膀的大掌。
东方信似乎因她的话语微微一震,手指便慢慢松开了。
适宜头也不回地往着天然所处的方向走了过去。
“适宜,东方先生没有再怀疑你了吧?”天然见她走近,连忙迎过去揪住她手腕,紧张地询问。
“清者自清。”适宜反手拍拍她:“咱们走吧!”
“好。”这一回,天然没有再要求留下来,而是答应了她。
却在此时,李速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他对着刚好走回来的东方信摇了摇头:“总裁,抱歉,我没能找到凶手。”
龙于行淡淡道:“我看过不悔大师身上的伤,他是中毒而死。凶手是给他直接打了毒针,它枪法精准,只怕是个中好手。想必,他对这里的环境也极其熟悉,所以没跟上他,也怪不得你。”
东方信只道:“这事我们与不过大师说明白,相信他会了解的。至于不悔大师的尸首,便由着他留这里吧,他不是出家人吗?出家人便该四大皆空,我想他不会介意的。咱们回去了。”
众人对他的话语都没有任何意见,毕竟这事要是真传了出去,莫论牵涉到谁都不好。只怕甚至会有人怀疑他们是凶手呢!
东方信走到林照身畔,把她搀扶起来:“小照,我们回去了。”
“阿信,我们以后都不要再去探险什么的了好吗?我受够了。”林照脸色苍白,眼里充满着哀求光芒。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东方信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拉住她纤手:“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会成为过眼云烟。”
林照虽然惊魂未定,但看着东方信眼里闪烁着的坚定光芒,也便不再说话。
东方信向龙于行点点头,后者便率先而行,领着他们往迷雾林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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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别院西厢内,有男人轻淡的谈话声音传出。
“你真决定那样做。”
“嗯。”面对龙于行微皱着脸的表情,东方信淡淡应声:“这样做,对她没有坏处。”
“那陈适宜呢?”
“她跟小照不一样,她并没有因为不悔大师的死而受到什么刺激。”东方信眸眼一眯,瞳仁里有抹精湛的亮光闪烁:“或者说,其实她就是帮我取胜于不悔大师的原因之一。”
“此话怎讲?”
“如果我没有眼花的话,当时她隐藏在丛林中,有掷出石头攻击不悔大师,令他分了神,我才会那么容易便制服了他!”东方信思索起当时情景,眼底一抹厉色划过:“她掷石子的手法很厉害,位置也十分精准,正中不悔的膝盖位置,想必是有练过的。”
龙于行眉峰一动:“你的意思是,她身怀绝技?”
“据我的人对她先前在罗马生活的调查,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虽然从小被陈家的人送过去,但每天都是两点一线。上学,回家。她似乎没有接触过任何懂技艺的人,更别说学习了。我便不明白,为何她眼力竟如此厉害了。你要说是恰巧的话,我绝不相信。她帮我对付不悔的时候,可不止是掷一块石子,是两次都正中他的弱点位置的。”东方信道:“没理由两次都是巧合吧?”
“也许当时她掷了许多颗石子,但只有两颗是掷着了不悔,只是你没有发现罢了。”龙于行笑了一下:“我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练家子。”
“你提出的也并非不无道理,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东方信却是摇了摇头,一脸认真:“我想,我该让人再去罗马深入调查一下她的底细,对她做个彻底的了解才行。”
“既然如此,就去做吧,省得你的心总是七上八下的。”龙于行勾唇一笑,眉眼里有抹促狭光芒闪过。
东方信撇一下薄唇:“少在那里取笑我了,你便把蓝天然的事情都弄清楚了?”
龙于行浅薄一笑:“我不需要去把她的事情弄明白,每天了解一些,如此日积月累去真正看透一个人而并非走捷径,不是更加有意思吗?”
“去!”东方信摆手:“每个人做事的目的都不同,手法自然不一样,我不跟你扯这个了。”
说完,他站了起来,拉门走了出去。
*
听到敲门声响,程心语走去拉开了房门。
隔着门缝,东方信眸光往着内里淡淡一瞥:“她睡了?”
“已经睡去了。”程心语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做?”
“就现在吧!”东方信道:“我去请不过大师过来。”
“嗯。”程心语点头。
东方信转身。
程心语却突然从他后方道:“东方,这次你是欠我一个人情了。”
“放心,我会记住的。”东方信并没有回头,只淡淡道:“前提是,这事不会再次被传到她耳朵里。”
“你对她的保护倒好!”程心语微微抿唇,眼里一抹深暗之色划过:“只是,你应该很清楚,伯母是真的并不喜欢她!”
“那又如何?”东方信举步往前行进,却落下幽幽的声响在程心语耳畔回落:“我想做的事情,到了最后,她通常都会接受的!”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程心语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她阖阖眸,回转身看一眼林照所住的房间,眼里一抹厉色迸射出来。
为何他们总能轻易做到想到的事情,而她便总不如愿呢?
不,她也不能再处于被动的处境里,她要主动一点,把握住自己的一切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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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不过大师从房间踏步而出,东方信迎了上去:“大师,如何?”
“施主请放心,已经按照施主所求,为她进行催眠了。”不过大师道:“昨日发生种种,已被封印,对她往后生活,再无影响。明日她醒来,脑子里只会是些开心愉快的事情,不会有任何不安的事情再打扰她。”
“如此甚好,谢谢大师了。”东方信道。
“施主客气了。”
东方信看一眼站在旁边的程心语,道:“我送大师出去,今晚就麻烦你照顾一下她了。”
“我会的。”程心语点头:“两位,请!”
不过大师随着东方信踏步出了西厢,道:“施主,你先前与我说的事,终究是普莱寺的一个污点。希望东方施主能劝诸位,让那些事情都化作尘烟。”
“大师请放心,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传了出去对谁都不好,我们必定会保密的。”
“那就谢谢施主了。”
东方信微微颔首。
不过大师又道:“按施主所看,普莱寺中是否还有人与回忆之都的事有关联?”
“应该是有,只是目前线索完全断了,只怕一时间,去查探并不容易。”东方信一声低叹:“而我又不能长期留在此处,便唯有让事情先沉淀一下,待哪日寻着蛛丝马迹,再重新调查了。”
“施主,可否听我一句劝?”
“大师请说!”
“既然你所怀疑的对象是出家人,我便权当他就是出家人好了。其实一个人会出家,便是看透了世事。出家人崇尚‘四大皆空’,你何苦要一直纠缠下去呢?不如就此放手吧!阿弥陀佛!”
看着不过大师对他行了一个佛礼,东方信眸眼轻眯,似乎陷入了思索中。片刻后,他才道:“其实我对这事并不执着,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便随缘吧!”
“施主能如此想,是再好不过了。”
“今日感谢大师帮忙了。”
“不客气。”
“我送大师出去!”
“施主留步,请早些歇息吧,我自己走便可。”
“那不送了。”东方信微微让道。
不过大师向他点头,举步离开了别院。
看着他的背影远去,东方信浓眉一蹙,眼底闪过一抹凌厉。
他眸光微抬,看了东厢那端一眼,但见纸窗中隐约有光影折射出来,终是迈开脚步便走了过去,拍响房门。
“谁?”天然的声音传出。
“我。”东方信淡淡道。
很快,房门开启,天然站在里面,看着他微微惊讶:“东方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东方信点头:“我是想来与你们说一声,林照对昨日在迷雾林遇上的事情相当敏感,我便请不过大师对她实施了催眠之术,封印了她的记忆,让她把那些不愉快的经历都忘记。不过大师刚离开,我看你们还没有睡,便过来冒昧打扰一下,顺便提一下我的请求,希望你与陈适宜不要再提及迷雾林的事,省得再次刺激到她。”
天然闻言,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却很快便点了点头:“好了,我会转告适宜的。”
“如此,便不打扰了。”东方信的目光透露门缝往里一瞥,但没有看到适宜身影,眼中不免有丝失望掠过。
“东方信早些休息吧!”天然微微一笑:“我跟适宜也该睡了。”
“好!”东方信退开一步,看着天然关上了房门,唯有转身回了西厢。
心里,却无端涌起一丝郁闷情绪。
*
听到天然提及东方信的要求,适宜冷笑一声:“他对林照倒是上心。”
“适宜。”天然看着她的目光里布满了担忧之色:“你心里是不是不痛快。”
“没什么,反正他这个人向来自私,只会顾及自己感受,哪会理会别人。”适宜撇着唇瓣自嘲一笑:“他要我们保密,我们便帮他保密呗,难得他会为林照着想。不过,他是忽略了一件事,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我便不信,林照永远都不会想起这事。”
“被洗涮了的记忆也能够重新想起?”天然有些吃惊。
“这世上的事无奇不有,谁敢做绝对保证?”
天然点头:“这倒是。”
“行了,别管他们的事,咱们睡吧,明早还要赶回去呢!”
“嗯。”
看着天然转身回*榻那端躺下,适宜翻了个身,眸光往着窗台方向凝视而去,眼里有抹迷茫之色划过。
这一趟普莱寺之行,她好像丢了某些东西。
她竟会因为那个人的作为而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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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才蒙蒙亮,适宜便起了*。她去把天然也叫醒,让她也起身。
二人洗漱一翻后,随意收拾了东西,便准备离开。
出门时,刚巧碰上在井边洗漱的某人,看到她们行装待发的模样,男人脸色微冷,快步走过来挡了她们的去路:“你们这是要走的节奏么?”
“好好去刷你的牙吧,管那么多干嘛!”适宜看着他嘴角还残留着牙膏的泡沫,翻了记白眼,拉着天然便道:“天然,走了。”
天然向来都注重礼仪,虽然被适宜拉着走,却还是不忘回身对着东方信微微俯首:“东方信,我们先走了,拜拜!”
“管他做什么。”适宜没好气道。
“相识一场,他又是咱们老板,见了面不打招呼总是不好的。”
适宜只冷哼一声。
天然知她xing子倔强,又得悉她与东方信有过冲突,知她心情不好,也便不再多说什么。
当她们迈步走出普莱寺后,却在停车场被人唤叫住。
看到来者,她们均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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