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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的钦差大臣终于来到益都府,先是接见了蒲山县令史鹤群,再亲临太守府,待查看了种种罪证之后,修书一封上报皇上。ξ>

    不久之后,圣旨下达,直斥原益都太守公冶翰欺君罔上、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玩忽职守等几大罪状,令免去其官职,打入死牢,家产全部充公。

    钦差大臣鉴于其已经畏罪潜逃,发布海捕公文,全国通缉。

    深受其害的益都百姓点起鞭炮以示庆祝,一时间酒楼茶肆之内都是关于公冶翰的种种传闻。

    有传言说益都府内前些日子闹得很凶的采花淫贼就是公冶老贼;有传言说城外玄光匪徒本是太守大人的私军,平时在外面劫掠钱财用来招兵买马,意图谋反;据当日参与查抄太守府的军丁诉说,太守府内查出大批金银珠宝,足有千万之巨;有传言说在太守府内发现一个千人坑,其内埋着累累白骨,且大多为女性尸骸;更有传说公冶翰早已经被某位侠士亲手斩杀……

    很长一段时间,公冶翰都是益都府百姓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随着公冶翰的落马,益都府官场之上也是重新洗牌,原本很多跟公冶翰同流合污的官吏纷纷被惩处,一批原本郁郁不得志的官员得到升迁重用。

    原蒲山县令史鹤群更是因为检举有功,在钦差大臣和御史大夫辛和正的保举下,被破格提拔为通判。

    齐国都城淄瑙。

    淄瑙城邻水而建,是齐国的最大城市,人口百万,街道宽阔,商铺林立,即使到了夜间,依然人声鼎沸。

    相比于到了晚上才开始热闹的烟花柳巷,巨大的齐国皇宫显得寂静很多。虽然太监、宫女、巡逻的侍卫穿梭不息,但都默默。在等级森严的皇宫之内,如果大声喧哗吵到了哪位主子,挨板子是小,丢了性命是大。

    此时东宫之内太监宫女进进出出,显然今日太子还没有休息。

    太子李弘仁今年二十五岁,长得仪表堂堂,高挺的鼻梁,一双明显遗传自皇后娘娘的漂亮凤眼,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富有磁性,但却不会让人感觉阴柔,反而有一种英武的阳刚之感。光从卖相来说,大齐国之内当属李弘仁为皇位首选,也难怪自打他出生之后,甚得当今齐皇喜爱,被立为储君。

    太子李弘仁坐在案几之后,享用着齐国各地进贡来的美酒佳肴,在他的右手边案几之后坐着一名文生打扮的中年男子,一缕山羊胡修剪得整整齐齐,正是当朝吏部尚书施浩旷。

    按理说太子和朝中大臣来往是皇家大忌,但太子和尚书大人的关系却不一般,其一,施浩旷乃是太子启蒙的恩师;其次,施浩旷的女儿如今已经嫁给太子,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凭借这两层关系,施浩旷自然成为太子党的领军人物,可以说他的身家性命已经牢牢和太子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施大人今日深夜前来,想必是有事要说吧?”李弘仁放下手中的夜光杯说道。

    施浩旷看着太子的酒杯,暗暗皱眉,虽然是太子的老师,又是他的岳丈,但平时依然以君臣之礼相称,只是一些繁文缛节不必拘泥。

    “太子殿下,老臣今日前来确有几事相商。”

    “哦?说来听听。”李弘仁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眼睛看了看站在身后手拿酒壶的侍女。侍女马上乖巧地又给他倒了一杯。

    “启禀殿下,益都太守公冶翰已经被降旨查办,且已经畏罪潜逃,不知所踪了。”

    “哦?看来今年会少收一大笔银子了。”李弘仁根本不在意一个小小的太守,虽然这是一个很能孝敬自己的太守,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在了倒酒侍女轻薄的衣裙之上。

    身后侍女被看得身子僵硬,倒酒的动作有些生涩,胸前更是露出大片春光,结果引得太子眼前一亮。

    施浩旷看着心不在焉的太子,想要规劝,却想到了其他同僚的下场。记得太子还未册立之前,李弘仁表现得是那么谦虚好学,克己奉公,可在成为储君之后,渐渐沉迷酒色,当初一路看着他长大的老臣不免进谏了几句,可却惹得他不悦,渐渐疏远起来。

    施浩旷对于太子的种种行为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而渐渐稳固了自己在太子面前的地位,甚至连自己的女儿也被册封为太子妃,更是官运亨通平步青云地做到了如今让人眼红的吏部尚书的位置。

    李弘仁不止一次许诺如果自己登基为帝,必将封施浩旷为宰相。

    想到这里,施浩旷自然不会扫了太子的兴致,当做没看到地说道:“虽然只是一个太守,可是却是最先明确表示追随您的地方大员,现在却被睿王一脉的辛和正扳倒,这对您的威望有损啊。”

    听到睿王的名号,太子李弘仁终于放过了已经汗流浃背的侍女,转过头来看向施浩旷,恨恨地说道:“当日在朝堂之上我极力阻止父皇查办益都,但是却架不住他李弘武在旁挑唆,最终还是让父皇派出钦差,我已经提醒公冶翰早早安排,想不到最终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太子自是仁厚,怪只怪他公冶翰办事不利,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但不管如何,我们终究还是输了这一场。”

    “老师所言极是,不知可有办法弥补?”牵扯皇位争夺,李弘仁不得不用出了敬称。

    “还有一事,不知太子是否得知,今日国师归天了。”

    “哦?居然还有此事!这我倒是不知。”

    “千真万确,此乃国师府内部传出,说今日早会之后国师就一直在屋内打坐,待到太阳下山也没有出来,询问也没有回应,门下道童壮着胆子进屋查看,发现国师已经没气了。”

    “老国师今年多大年岁?”李弘仁突然问道。

    施浩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太子会有此一问,但还是答道:“国师今年已经七十有六。”

    “比父皇整整大了三十岁啊。”

    牵涉到皇上,就算是施浩旷也不敢妄言,只好沉默。

    “岳丈大人觉得父皇最近的身子如何?”太子却不打算放过施浩旷,继续问道。

    “额……皇上的龙体自是极好,长命百岁不在话下。”

    “哼,收起你套奉承之词吧,宫内御医已经快束手无策了,全靠国师的仙丹顶着呢!”李弘仁眼内有**的火焰在燃烧,“再说了,如果父皇真长命百岁,那我们兄弟岂不是无出头之日了?我那位好弟弟睿王殿下可比我还着急呢!”

    听到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吓得施浩旷额头冒出汗来。

    “你放心,这话绝不会传到父皇耳朵里面的!倒是新国师的人选确是我们赢回一局的好战场。”李弘仁回身一把拉过倒酒侍女,按倒在案几之上,粗暴无比的撕破衣裙,“真是可怜啊,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我该如何处置你呢?”

    “太子殿下英明,老臣告退。”施浩旷看到此幕,躬身一礼,默默离开,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已经不方便自己在场了。

    “不,太子殿下不要啊!”

    “哈哈哈!”

    施浩旷只听到侍女的求饶声和太子李弘仁的狂笑声,便离开大殿,关闭厚重的木门,把一切全都留在了里面。

    东荒真武宫。

    真武宫是东荒传承久远的修仙门派,但一直处于末流位置,直到最近几百年接连出了几个修道天才,门派渐渐兴盛,现在已经是屈居瀛洲仙岛之下的东荒第二大派。

    其掌门真人已经是修真九境第八境合体期的强者,门派长老也皆是第七境炼虚期的强大存在,可以说是兵强马壮。

    随着真武宫的崛起,山门越发显得拥挤,最近百年虽然大兴土木新建了很多亭台楼阁,但本身洞天福地一般,仍显得与如今门派地位不相称。

    但这样却也显示出真武宫内蒸蒸日上的活力,走在其内道路之上,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修士摩肩擦踵,一个个都境界非凡。

    此时正在真武宫内行走的李道纯就是这种感受。

    “请这边来,执事大人就在前面等你。”带路弟子说道。

    “好,有劳了。”李道纯看着眼前这名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弟子,其修为却已经达到了筑基境界,远非自己这种古稀之年的练气修士可比,严格说来自己应该称呼其为师兄,但这名弟子很是知趣,故意不提称呼。

    李道纯被带到一间宫殿之内,其上坐着一名中年道士,看不出修为,但李道纯却知道这位执事大人乃是元婴修为,无论修为还是年岁都不是自己可以比拟,赶忙行礼道:“真武宫弟子李道纯拜见师尊大人!”

    没错,这名执事就是李道纯的授业恩师。

    “是道纯啊,回来啦?”中年道士闭眼冥想,平静地说道。

    “禀师尊,齐国皇帝时日无多,各皇子都有觊觎之心,弟子的时机已到,故假死抽身而回。”

    “凡间又要乱啦,你占据国师之位日久,其他门派早有不满,此番在动乱之前离开的确应该。”中年道士睁开双眼,看着李道纯点了点头,“你可想好了?”

    “人间繁华虽然诱人,但我向道之心不变,还请师尊成全!”李道纯再次一礼。

    “好,经过凡尘历练,你的心志已坚。人都说筑基需要在双十之前完成,否则很难成功,但那是只知其一未知其二,悟道不在年岁,我看你现在正是时候!人间繁华又怎比我道门自在长生!”

    真武宫执事说完身上一阵灵气波动,宽阔的宫殿之内一阵风云变化,铁马金戈之声震天,如同一个小世界一般。

    李道纯看着眼前神迹一般的景象,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李道纯身为凡间齐国国师,为本门立下汗马功劳,今日回山,该赏,赐筑基丹一枚,固本灵药三副,灵石十万!”执事道人高声宣布道。

    早有准备好的门下弟子拿出赏赐走上前来,送到李道纯面前。

    “谢师尊成全!”

    “为真武宫办事不会亏待你们的!”

    “弟子定当全力侍奉真武宫!”殿中所有弟子行礼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