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白胜也不得不佩服陆师傅的确是个“讲故事”的高手!
因为在陆师傅的循循善诱之下,白胜非但加深了对华羽身世的了解,就连对这老华家和老柴家的每一个人,也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甚至是在潜移默化间,已经对这一共两家六口人,都建立起了某种奇妙的情感纽带!
这就是陆师傅真正厉害的地方!
一个好的说书人,要是光让听者对书中人物产生兴趣,那是远远不够的!
必须得让听者对书中人物产生感情,那才是说书人的最高境界!
而有关这“符号研究所”的桥段,讲到这儿陆师傅感觉也就差不多了。々>
因为越是这种特别玄乎的事,就越应该讲得朦朦胧胧,这样才有助于制造悬念。
而接下来,陆师傅还是要回归苦情戏的主线,继续深挖这两个“普通家庭”的悲惨遭遇,以此激发出白胜内心最为柔软的一面!
于是,只听陆师傅再次大发感慨道:
“哎——要不怎么说,这人的命运啊,那真的就是福祸相依,吉凶难测啊——这一场大病毁掉一个家庭的事,那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呀——”
“要说花钱……这么些年下来,从一开始的到处求医问药,到后来的渐渐卧床不起,再到最后变成一个常年昏迷不醒的类植物人……这老柴一家花在大洋马身上的医药费,那简直就像流水一样!”
“即便这老柴家已经相当于是提前奔小康咯,不但是村里首富,住的还是村里第一高楼——可再怎么的也不过就是将够在村里显摆一下的水平,这啥子村里的首富,真要是到了大城市,怕是真连个首付都付不起哟——”
“再说这老柴,本来虽然也算是高级蓝领,挺能赚钱的——但由于自从发现大洋马怀孕以后,老柴就辞职陪媳妇回家安胎……生完娃娃以后,老柴是又要当奶爸带娃娃,又要带媳妇到处去瞧病——本就已经忙不过来咯,没几年后,大洋马彻底卧床不起,他就更是走不脱咯——所以这几年下来,相当于是一直在吃老本——”
“而虽然原先老柴也是攒了一笔积蓄的,但他主要的收入,还是大部分都拿来盖他家的第一高楼咯——这么只进不出的花钱如流水,没几年积蓄就全部造光咯——”
“但积蓄造光以后,老柴还是一方面脱不开身,没法去赚钱;一方面眼见大洋马的病是越来越严重,花的钱反倒越来越多——再加上屋漏偏逢连夜雨,千里迢迢前来投奔自己的好兄弟老华,偏偏在这个时候孤身死在了海外——等于是又留下了一个需要他代为照顾的孤儿——”
“在压力如此之大的情况下,逼得老柴实在没得办法,只能是把他家的第一高楼抵押给狗街的老狗去借高利贷——”
“没办法,任你再是第一高楼,也还是农村里面的自建房,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哪里有正儿八经的银行愿意给你贷款哦——所以老柴无奈之下,只有找到了那会儿年刚开始放高利贷的老狗咯——”
“而以老柴家这样的情况,可想而知,他这个高利贷是肯定还不上的——所以根本不等贷款协议到期,老狗就以房子折旧超出预期为由,把老柴花费多年血汗钱才起的第一高楼,就这样提前收走了——”
很显然,这陆师傅口中那时的“狗街老狗”,就是现在的“狗街狗爷”!
不过听到这儿,白胜不禁就要疑惑道:
“等等——陆师傅,既然你说……这老华夫妇当时都已经去世咯……他家孤儿又已经寄养在老柴家……那老柴家被从第一高楼赶出去后,他们又住到哪里去了呢?”
而白胜这么恰到好处地一捧,陆师傅便不由激动地一拍大腿道:
“嗨——要不我怎么一再跟你强调,这老柴和老华是过命的交情呢?”
“这两个人的交情啊,从某种程度上说,甚至已经到了不分彼此、托妻献子的地步!这是这十里八村都知道的事情!”
“话说一开始老华带着他的大肚媳妇来投奔老柴的时候,就是在老柴名下闲置的宅基地上,盖的房子——虽然这房子是老华家花钱盖的,但因为地是老柴的,所以这房子的产权人,其实一直写的是老柴的名字——”
“也就是说,这两兄弟从来没在这房子的产权上,有过任何的计较——而既然房子本就一直都归在老柴名下,那等到老华两口子过世,老柴一家又带着老华家孤儿被赶出第一高楼后,他们自然是又搬回到了这闲置已久的两家共有的房子——”
“其实村里人都知道,非但是在这房子的归属上,他们可以毫不计较——就连他们各自最亲的妻儿,他们都早已做好了一方要是遭遇不测,便随时可以托付给另一方的准备——”
“就好像他们真的是在从事啥子高危职业,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一样——不过在我们这个社会上,两个互相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要想真的在一方去世后,接管他所有的妻儿财产,哪有那么容易哟!肯定既会遇到法律上的障碍,又会遭到村里人的非议!”
“就是因为提前考虑到了这一点,为了规避这一麻烦,这老柴和老华,非但早已把他们‘托妻献子’的计划公之于众,搞得人尽皆知——而且据说他俩还专门找律师,签了个类似于是共同遗嘱的东西……”
“虽说没有真的给村里人看过这份共同遗嘱,但村里人都知道有这样一份特殊遗嘱的存在,而且大致意思村里人都知道——就是只要一方真的去世,另一方便有权名正言顺获得另一方所有财产,以及成为另一方孩子的法定监护人!”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真是名符其实的托妻献子啊……”
在感慨这老柴与老华兄弟情深的同时,白胜还是忍不住针对一个敏感的小漏洞,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是这托妻献子,托妻献子……在所谓的共同遗嘱里,对于‘子’的部分倒是已经有所安排咯……可对于‘妻’的部分……是不是就没有明着说了呀?”
白胜这话,显然才是有着不可明说的邪恶……
而陆师傅一听,立刻是一脸“鄙夷”的拿手指头晃点了他两下道:
“你呀你呀……你这脑子里就尽想那些不健康的!“
“这托妻献子,那么义气千秋的事,还有啥子不可明说的?你以为是老郭相声里的那种《托妻献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