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氏大楼,总裁办公室。
男人脸色冷峻的坐在黑色大班椅上,助理徐铮递过来一份收购合同。
“boss,白振华已经签了这份合同,盛世将会成为厉氏集团下的子公司,再也不姓白。”
架空白振华在盛世的董事长权力,再斥资十个亿完成收购,这场仗打的漂亮又潇洒。
厉靳廷握着黑色签字笔,在甲方处大笔一挥落下签名。
徐铮忍不住多嘴的问:“boss,您真的要和太太离婚吗?”
这些年来,连徐铮这个外人都看得出,白橘默是真的爱厉靳廷,从青涩懵懂到美好年华,白橘默爱了厉靳廷整整一个青春年少时光。
厉靳廷目光沉郁,泼墨的深眸底,略带一丝嘲弄,“既然已经完成了盛世的收购,白家于我而言,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
大雨冲刷了一整夜后,梧桐苑内的凤尾兰花苞终于也凋败了,可怜兮兮的被泥土和雨水浸泡着。
白橘默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一株株凤尾兰,只觉得心灰意冷。
凤尾兰是塞舌尔的国花,寓意着盛开的希望,可是她忘了,橘生南方为橘,橘生北方则为枳,哪怕是从塞舌尔当地空运回来的凤尾兰,生在北城也永远不会迎来属于它的绽放。
就像她和厉靳廷的婚姻,不管等再久,即使她付出的再多,也不会盛开。
挂在墙上的液晶屏幕电视机上,正插播着一条北城新闻——
“北城厉氏集团从今日起将直接控股盛世集团,而盛世集团也将隶属于厉氏集团下的子公司……”
白橘默一点点攥紧手心,直到今天为止,她似乎终于明白厉靳廷答应娶她的意义何在。
远远不止是商业联姻那么简单。
手机响起,接听。
“喂,爸爸。”
电话那头的白振华声音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橘默,盛世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厉靳廷收购了咱们盛世,现在,他的狼子野心已经成真。橘默,这两年来,爸爸知道你不快乐,孩子,和厉靳廷离婚吧。”
白橘默捂着嘴,眼泪止不住往下落,她哽咽着道:“爸,可是我爱了他十年之余,我不想放弃。”
从她十岁生日,知晓那些懵懂爱恋的时候,她的目光,便只追随着一个叫厉靳廷的人。
这一追随,便是一整个美好年华,二十岁生日那天,她刚到法定婚嫁年纪,便毅然决然不顾白家所有人的反对,嫁给了她的靳廷哥哥。
“橘默……爸当初就不希望你嫁给他,厉靳廷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就算你为他付出再多,他的眼皮眨都不会眨一下。听话孩子,和厉靳廷离婚,我带你和你妈妈去比利时生活,以后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白橘默双眼通红,她咬着指节,抽泣的双肩颤抖,“爸,我不想去比利时……我想待在靳廷哥哥身边。”
“橘默,别再任性了,他一开始就不是你的靳廷哥哥,我已经让你妈妈和吴嫂去梧桐苑了,你收拾一下行李,回家吧。”
她蹲在地上,哭的视线氤氲模糊,即使隐忍的咬着手背,可那哭声再也掩盖不住,眼泪在刹那,泫然坠落。
她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那一丝痛意,令她麻痹的情绪得以一丝冷静,她拨了一通电话,小脸湿润冰凉。
“过来吧。”
只有简短的三个字,白橘默却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下了这个赌注。
赌,赌厉靳廷到底有没有一丁点儿的在乎她。
赌,赌自己的死活比梧桐苑里那条雪白的藏獒重要。
她轻笑出声来,竟然会有人和一条狗比重要性。
可在厉靳廷那里,对院中那条藏獒的关注度,比对她的多的多。
……
十分钟后,白橘默站在院子门口取牛奶,被一辆黑色面包车掳走。
薛嫂大惊,连忙给厉靳廷打电话,“先、先生,太太被绑架了!”
……
厉氏大楼,总裁办公室。
当厉靳廷接到这通薛嫂的求救电话时,深眸眼底微微一怔,随即平静无澜。
男人削薄的唇角,显得无情,“知道了。”
只丢下寡淡无情绪的三个字,便直接挂掉了电话。
徐铮站在一边询问:“boss,十分钟后,有个会议,现在是延迟还是直接取消?”
厉靳廷面色素白孤冷,挑了下深眉,“不用,一切照常。”
开会时,厉靳廷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声,是白橘默的电话。
男人冷眼瞥了一眼,暂停了会议,接起。
那头是个粗犷的中年男人声音,凶狠威胁道:“厉靳廷,你老婆在我这儿!带上两千万赎金亲自来赎人!如果你敢报警,别怪我撕票!”
厉靳廷双眼眨都没眨一下,目光清寒,声音四平八稳的道:“我和她很快就会离婚,所以,你威胁错人了,你应该找她的爸妈,而不是我。”
……
而这边的废旧工厂里,那粗犷中年男人挂掉电话后,看向白橘默,“白小姐……”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白橘默攥紧了手心,缓缓闭上眼睛,声音颤抖着,“我都听见了,不用说了。”
她的放手一搏,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而他残忍冷漠的也让她终于心死。
爱一个人爱了十年之余,将这个人爱到生命里,可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自我感动的笑话!
……
白橘默不知是怎么一步步踩着夜色,面如死灰的回到梧桐苑,却在进门时,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腕拽入怀中。
“啊……”
她的背部,重重撞上门框。
屋子里黑暗至极,唯有落地窗折射进来的一道微光,或许是她最近哭的太多了,所以视力很差很差。
男人清冽肃穆的气息一下子将她包围,厉靳廷将她抵在门板上,目光深凉冷漠的盯着她,“白橘默,你倒是很有能耐,被绑匪绑走,又轻易逃脱,还能毫发无伤,你告诉我,你怎么摆脱绑匪的?”
白橘默抬头,双眼红红的看着他,他眼底盛怒,她却越发想笑,“看来我没有被绑匪撕票,让你很失望。”
厉靳廷漠然眼底,浮现一抹讥笑,他重重丢开她的手腕,“你这颗脑袋还算清醒!”
白橘默摊着肩膀,步伐虚弱的走到茶几边,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你不就是想让我签字吗?厉靳廷,从今往后你解脱了,你可以每天开会,可以每天在外和形形色色的女人玩,我再也不会打电话给你。”
白橘默握着离婚协议旁的黑色签字笔,几乎要将那笔杆握碎,狠狠一咬牙,在那签名处,落下自己的名字。
失去她,将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