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虽然已经三十多岁,早不复当年的年少轻狂,但是见了张嫣这种绝色少妇,仍然不免有些心神荡漾。
朱慈烺可没注意两人暧昧的表情,他一手拉着张斌来到书房门口,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拉着张嫣,兴奋的叫道:“皇姑母,您也来啊,听师傅讲大战建奴的故事啊。”
张嫣被他拉着,身不由己的往书房中走去,看着旁边的张斌,她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红润,那娇羞的样子,愈发让张斌意乱情迷了。
他这一晃神便已被朱慈烺拉到书桌跟前,看到书桌上的辽东地图,他终于回过神来,太子朱慈烺好像好还从来没有学习过看地图和分析战局,看样子是应该好好教一教了。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将太子扶上书桌前的椅子,又搬了把椅子放在太子的左手边,请皇后张嫣坐下,这才站到太子右手边,指着地图东北角的角落问道:“烺儿,你知道建奴之名的由来吗?”
朱慈烺哪能知道这些,他平时也就学些四书五经,包括张斌都没教过他其他方面的知识,他好奇的问道:“师傅,他们为什么叫建奴啊?”
皇后张嫣脸上也露出好奇之色,其实,在很有些方面,她比朱慈烺还不如,她是农户出身,进宫之前就在自己家乡待着,哪儿都没去过,进了宫之后就在皇宫待着,还是哪儿都没去过,对外面的世界,她比朱慈烺还好奇。
张斌见这两人都露出好奇之色,不由得意的卖弄道:“建奴前身乃是女真,女真前身乃是黑水靺鞨,从唐朝贞观年间开始粟末靺鞨氏族逐渐离散,其中的一支就演化成了女真,女真后面又分成了很多支,其中的一支,也就是女真完颜氏在宋朝的时候还建立了金国,也就是岳飞抗金的那个金国。“
一扇历史的大门徐徐在朱慈烺面前展开,他眼中闪耀着求知的光芒,听的津津有味,但是,当听到岳飞抗金的时候,他却突然脸色一变,满脸担忧的道:“师傅,岳飞抗金的故事子龙师兄跟我说过,岳飞最后被宋高宗和秦桧冤枉,惨死风波亭,真是千古奇冤啊!听子龙师兄说,那该死的薛国观竟然想仿效秦桧之举,卖国求荣,冤枉师傅,让父皇诛杀师傅,这是真的吗?”
“啊!”,一旁的张嫣闻言,不由花容失色,朱慈烺年纪小不懂事,她却是在宫廷斗争中变得异常敏锐,崇祯对张斌的猜忌她早就看出来了,如果有人推波助澜,崇祯还真有可能痛下杀手!
张斌一见张嫣被吓成这个样子,不由傲然道:“烺儿放心,那只是坊间传闻而已,那薛国观想学秦桧,也得有秦桧那本事,师傅可不是岳飞那样的武将,师傅也是内阁次辅,他想陷害师傅,师傅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张嫣闻言,略有深意的看了张斌一眼,她虽然不懂得治国,但是对勾心斗角还是略有研究的,宫中的斗争最怕的就是人家在背后捅你刀子,你还不知道,那你就死定了!
听这口气,张斌应该是早有防备,如果早有防备的话,以张斌的能耐,应该是不会有事的,她这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朱慈烺却是愤愤不平道:“这个奸贼,竟然敢陷害师傅,等我继位了,我要诛他九族!”
张斌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劝戒道:“烺儿,治国之道可不是杀戮之道,不能因他陷害师傅就诛他九族,不过,他如果做出卖国之举,那诛他九族也不为过,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我们继续说建奴。”
说罢,他又指着地图道:“这金国后面被南宋和蒙元联手灭掉了,南宋又被蒙元灭掉了,蒙元又被我大明给灭了,女真一族在大明永乐初年相继随原蒙元万户猛哥帖木儿归顺大明,大明特意设置了奴儿干都司,以为安置。后面女真诸部逐渐合并为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三大部族,其中最强大的就是建州女真,建州卫、建州左卫、建州右卫也逐渐成为女真最强大的三股势力,而建立后金跟大明对抗的努尔哈赤就是世袭建州左卫指挥使。因其原本就是大明的附庸而且源自建州三卫,是故,我大明称其为建奴。“
听到这里,朱慈烺不由惊奇道:“奴酋努尔哈赤竟然只是个世袭建州左卫指挥使,那岂不是说,刚开始的时候,他手下总共才五千余户,不到五万人!”
张斌点了点头,叹息道:“是啊,建奴就算发展到现在也不到二十万户,总共还不到两百万人,要论人口他们也就相当于大明一个大点的州府而已。”
总共还不到两百万人,竟然能打的大明连连败退,差点丢掉整个辽东,怎么可能!
朱慈烺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师傅,建奴真的不到两百万人吗,那他们为什么能打的我大明连连败退,差点连整个辽东都丢了?建奴难道一个个都三头六臂,勇猛无敌!”
张斌摇头叹息道:“建奴怎么可能三头六臂,他们也跟我们一样,两个胳膊一个头,建奴之祸之所以愈演愈烈,并不是建奴本身有多厉害,主要是大明自身出问题了。”
朱慈烺忍不住追问道:“大明本身出问题了?大明出了什么问题?”
张斌叹息了一声,悠悠的道:“奴酋努尔哈赤起兵反明之时,人口还不到五十万,兵力还不到十万,对大明来说真的不值一哂,大明怎么可能区区不到十万人马都打不过呢。万历二十年到万历二十六年,东瀛关白丰臣秀吉两次组织大军入侵我大明属国朝鲜,我大明两次援朝,将其击败,那时的东瀛人口何止千万,东瀛大军也不止十万,据历次大战统计,东瀛最多的时候投入的兵力多达三十余万,最终还不是败于我大明之手。及至万历四十六年,才过去区区二十年时间,大明会打不过区区几万建奴土兵吗?“
是啊,不存在啊,朱慈烺满脸疑惑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张斌略有些愤慨道:“建奴之祸与其说是敌国入侵之祸还不如说是大明朝廷之祸,大明与建奴的历次大战都不是败在建奴手里,而是败在大明自己人手里。总有一些奸佞小人,为了一己之私,枉顾国家利益;为了争权夺利,不管国家危亡;他们为了个人私利,可以置数万甚至数十万边关将士于死地;他们为了掌控朝堂大权,可以陷害忠良,诛杀异己,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