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黄、蓝、红四个颜色骤然大亮,穿透身体,发出夺目的光彩。
此时承业的皮肤变得透明起来,内力的血肉、筋脉和骨骼,都蒙上了一层彩色。
这四色光的侵入显然让承业非常痛苦,他那握着黑晶剑的手,早就松开,可剑却仿佛粘在了手上一般,任他怎么甩,都无法让剑脱离他的手掌,他灵机一动,忙用另一只手捏住握剑只手的的手腕,欲将其血液阻断,浑圆的手腕硬是被勒的凹陷了一圈,白皙的手由于断血,涨的青紫。
“啊——”承业从喉咙里发出低吼,五官纠结在一起,看上去痛苦异常。
原本各行其道的四色,在承业的心脏处会合,交织在一起,终混合成了一种纯黑色,黑芒通过他跳动的心脏,似倒入清水池中的墨汁,以惊人的速度侵染着他早已发黑的血液。
“哗啦啦——”谷之虹手中的托盘,吓的脱了手,盘中的水果也散落在地,滚得到处都是。
“承业!你怎么了?”谷之虹飞奔到承业身旁,蹲伏下来,见他表情异常痛苦,焦急地道:“承业,你这是,怎么了?他们……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承业满头大汗,每一次心跳都让他如万蚁噬心一般,倒吸一口气,他面色苍白地道:“不是他们做的,快去关门。”
“哦,好。”谷之虹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忙跑到门口,将大门关上。回头见承业看着窗户,又麻利的将所有窗帘一一拉上。
整个屋子顿时暗了下来,却更显承业身上的黑芒醒目。伴随着一次次心跳,那黑芒已包裹承业全身,随后刹那间全部归于心脏。
这一下让原本脱力的承业全身瞬间紧绷,整个身体如一张拉了满弦的弓,全身不住的颤动。
最后随着一声有力的心跳,黑芒轰然消散,承业应声跌落在沙发上,昏迷了过去。
……
三日后。
“醒了,醒了,你们看他睁开眼睛了。”谷之虹欣喜若狂指着躺在床上的承业,满眼泪水地道。
这三天三夜,谷之虹没有合过一次眼,她从没有像这几天一般如此害怕失去过一个人,黑白不眠,使她十分憔悴,双眼布满了血丝,要知道,没有了小雪仙力的支持,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三天三夜不睡觉,似打了鸡血一般,连眼都不眨一下的守护这一个人,这是怎样的一种毅力?
或者说,这是什么支撑着她能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呢?答案无疑是——爱,纯粹的爱,可以让人不顾一切,让人不假思索。
那是一种来自血脉的喜欢,一种让人无法阻止的怦然心动,一生的呵护,一辈子的陪伴。
承业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谷之虹重重的倒在他的怀里,这让他心中一惊,不明白原因的他,腾的坐了起来,由于三天的昏迷,他的声带还没有准备好,导致他虽然张开嘴,声带却没有任何的震动,只能听到,从喉咙里用气息挤出来的“虹,虹——这是怎么了?”
承志扶起昏迷的谷之虹,叹了口气道:“她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你突然醒来,她这一兴奋,应该是血涌上来,冲昏了脑子。”
人在精神紧绷突然间得到放松之后,会有一种泄压般的无力感,这种感觉在有心理准备的时候,会让人感到惬意,会让人想发泄,想释放。
但是当这种压力没有预兆的到来时,往往会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人感觉不到放松,依然保持着精神紧绷,第二种,就如谷之虹这般,一下子感到眩晕,甚至昏迷,更甚者有可能引发脑溢血,死亡。[不是开玩笑。]
承业调整了一下呼吸,适应了一下光线,清了清嗓子,长出一口气道:“哦,没事儿就好,快让她躺下。”说着便下床。
承毅忙拦住他道:“你刚醒来,可别像嫂子一样,还是躺回去。”
“我没事——”说着,掀开被子下了床,双脚一占地,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了他的两脚之上。
之间承业露出睡裤外的脚包括脚踝,竟全是青黑色的,“承业你——”承毅指着承业的脚。
承业虽然也是有些惊讶,却没感到什么特别的不舒适,反而他的脚掌触及地面的时候,感觉到了脚下传来前所未有的弹性。
他随意动了动十只脚趾,相对他之前,要灵活了不少,承业站了起来,十一月的地面异常的冰凉,承业来回走了几步,“除了变黑,我从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服。”说完缓缓提起裤管,那黑色如田里的淤泥,已经裹到了膝盖处,边缘有着毛毛戳戳的毛茬,似有向上攀爬的意思。
“这是什么东西?”承志夸张地道。
“这是魔气——”一直没有开口的小黑,带着小雪,走了过来,见承志和承毅一脸不解,解释道:“他已是魔气入髓,无药可救了,不出一个月,他全身都会变成黑色,最后容貌也会变得如恶魔一样,尖尖的耳朵,长长的獠牙,青黑色的脸,比起地府的夜叉都要丑,而且异常的可怖。”小黑一边说着,一边一脸嫌弃地道。
毅志二人闻言,皆被吓成了苦瓜脸,一个地府夜叉的形象出现在他们二人脑中。
若承业变成那副模样,别说是谷之虹,就是他们俩,也是第一个无法接受。
承业却不以为然,瞪了一眼小黑,“黑爷,你少吓唬他们,我咋不信,我会变成那样?”
“信不信,到时候不就知道了?”说着去掀承业的睡衣,小黑的手还未触及衣角,承业便一掌将他的手拨开。
下意识的一脚踹上了小黑的心窝。
小黑敏捷的闪开,双眼放光,难以置信地道:“哎呀?几天的时间,你这速度见长啊!”
承业还欲动手,承志皱着眉头高声道:“长点心,嫂子还昏着呢,你快看看。”说着将她一推,谷之虹倒向承业。
在小雪和承毅的惊呼声,承业如瞬移一般,接住了谷之虹,抱其她,将其放在床上,抹了抹额头,目录柔情地道:“她确实的太累了,之虹跟着我,受罪了。”说着转过身,目光冷冷的扫视屋内众人,“你们就没有一个人让她回去休息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