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其实并不想让甄建去做礼宾院举事,他想重用甄建,哪怕官小一点没关系,但也不能安排这么一个闲职,闲职提拔起来很难的。
但这是秦桓的主意,秦桓以前一直在皇帝面前夸赞甄建有才,皇帝认为秦桓也很器重甄建,应该不会害甄建,估计是另有深意,况且其他诸位大臣都赞同了秦桓的提议,所以皇帝也就点头同意了。
甄建对于朝中的官职做过了解,自然知道这招待外宾的职务估计不是什么好活,他来京城也有不少时间了,可没见过外邦来使啊,他不开心,但不开心又能怎么的,只能忍着,难道还能挑三拣四不成。
甄建不用想也能猜出来,这是秦桓的安排,不然以皇帝对他的器重,绝不可能安排这么一个职位给自己的。
甄建在沉吟的时候,皇帝又说话了:“明日朝会,你一定要参加,朕要当殿封赏你。”
“是。”甄建颔首答应,然后抬头看了看皇帝,问道,“皇上,臣不在京城的日子里,头疾可有给皇上带来烦恼?”
皇帝点头淡笑道:“自然是有的,不过朕的头疾经你数次施针诊治,大有好转,发作不似之前那般频繁了,发作之时的痛楚也没有以前剧烈,每次发作,服下你调配的丸药,咬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甄建道:“皇上,臣此次带来了药箱,不如趁机给皇上施针一次吧。”
“甚好。”皇帝闻言开心起身道,“仔细算算,头疾发作也就在这几天了,走,去后殿。”
皇帝打头,带着甄建来到后殿,刘青带着宫娥和宦官随侍在旁,甄建为皇帝按摩施针,皇帝又趁着这个机会跟甄建聊起了天,鼓励甄建好好报效朝廷,不要因为职位不好而心生不满,这是对他的考验,只有甄建表现好,他会提拔甄建的,皇帝都这样说了,甄建还能咋办。
其实甄建觉得,皇帝答应提拔他,估计都不及贪官们答应提拔来得有效,贪官们要提拔一个人,很容易的事,皇帝要提拔一个人,大臣们数百双眼睛在这个人身上找瑕疵,然后鸡蛋里面挑骨头,因为皇帝提拔的人,必然是宠臣,首先就对贪官头目秦桓造成了威胁,过不了秦桓这一关,那么自然过不了其他贪官那一关。
整个朝堂结党营私,欺上瞒下,阳奉阴违,原本集中的皇权被文官一再压制,皇帝要这样干,大臣们纷纷说不可,皇帝要那样干,大臣又全都说不可,造成了整个朝堂执行力低下的后果,倘若在未来世界,一个大型集团或者公司的领导们是这种状况,破产是必然的,而大楚这样,灭亡也是必然的,所以甄建才会有肃清朝堂的决心。
甄建一直很淡定地应着皇帝的话,把所有的心思都深藏在心底,他知道,全指望皇帝帮自己,那是天真的想法,虽然皇帝对自己宠信,但绝对比不上秦桓,一切还得靠自己。
为皇帝施针完毕,甄建告退,皇帝命刘青送他出宫,一直送到皇城门外,没想到刚出朝天门,就看到一个身穿华贵服侍的年轻人在外面等着他,看到这个人,甄建震惊了,是祁王。
看到祁王有什么好震惊的,让甄建震惊的是,他才离开了半年而已,祁王长高了,不是长高一点点,长高了很多,少说也有三寸(12厘米),现在的祁王估计有一米六三的身高了,在这个世界,男人的平均身高也就一米六五的样子,祁王已经快赶上成年人的身高了,而且祁王脸上的婴儿肥也褪去,变得棱角分明,稚气少了大半,喉结也长出来了,嘴角开始出现绒毛,他发育了。
“甄建!”一看到甄建,祁王立刻张开双臂,欢快地朝甄建扑来。
甄建赶忙伸手急叫:“殿下使不得!”
祁王怏怏在甄建身前停下,转头郁闷地看了看四周的皇城守卫,知道这里人多,不能肆无忌惮,要注意礼数,便咧嘴朝甄建一笑,开心道:“你终于回来啦。”
甄建走到他跟前,点头微笑:“是啊,我终于回来了。”
祁王道:“走,带你去个地方。”说着拉起甄建的胳膊,直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祁王让甄建跟他同车,甄建不肯,这里好多双眼睛看着呢,祁王无奈,只得自己坐马车,甄建骑马,跟在他的后方。
甄建带着叶秋还有十三太保骑马跟在祁王的车驾后方,沿着朝天街行了许久,来到一座大宅子前,甄建抬头一看,顿时双眉挑起来,门楣匾额上三个大字“祁王府”。
祁王从马车里钻出来,神采飞扬地指了指阔气无比的府宅大门,道:“怎么样?”
“简直霸气侧漏。”甄建笑赞一声,问道,“皇上让你出宫住了?”
“是啊。”祁王神采飞扬道,“父皇说我已经长大了,不宜再住在宫中了,便赏了一个府邸给我,让我出宫来住,不过那个令牌没有收回去,我什么时候想进宫都可以,我以后再也不用守宫中的那些规矩啦,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玩到多晚都没关系。”
甄建望着充满土豪气息的府宅大门,惊叹不已道:“你这府邸,看起来似乎比秦桓的府邸还要好啊。”
“那是自然,秦桓算什么东西。”祁王一脸不屑道,“他的府邸岂能跟我的比,走,带你进去瞧瞧。”
“好,进去。”甄建跟在祁王后面走进祁王府。
一进府门,是一个大影壁,影壁居然是一整块汉白玉,上面雕着一个兽形图案,绕过影壁,便是前院,光是前院就大得让甄建惊叹,甄建不禁竖起大拇指,道:“祁王,皇上可真是太宠你了,这么大的宅子,啧啧啧”
“那是自然。”祁王得意一笑,开心之情溢于言表,接着便带着甄建四处逛起来。
逛到最后,甄建和祁王在后院湖心的水榭小亭中对坐喝酒,小湖周围全是假山,假山上全是树,各种品种都有,还有不少枫树,树叶火红,放眼望去,绿中有红,红中透绿,苍翠之色映照在光洁如镜的湖面,宛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二人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对饮聊天,甄建笑道:“楚黎,才半年不见,你竟然长了这么高,方才在朝天门外,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嘿嘿。”祁王开心一笑,道,“大家都说我长大了。”
“你是长大了。”甄建笑着点头。
祁王显然是急着长大的孩子,听到这话更加开心,道:“甄建,我听说匈奴大军攻打襄樊的时候,可担心你了,真怕你回不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把匈奴人给打败了,唉,匈奴人长什么模样,我听说匈奴人非常强壮高大,站起来有有一丈多高”
“噗”甄建一口酒水直接喷出来,诧异问道:“你听谁说的?”
祁王眨巴着大眼,道:“好多人都这样说啊,那些茶馆说书的也这么说,你知道么,现在茶馆说书人最喜欢讲的就是你了,有一段叫做‘少年英雄火烧匈奴水军’,还有一段叫做‘少年英雄箭灭神箭将军’,说你一箭射死了两个匈奴的神箭将军,可精彩了,在他们口中,那个瓦尔术和阿那术就是一丈两尺高的巨人,但他们两个冲锋陷阵的时候被你一箭全部射死了”
甄建眉毛抽搐,目光呆滞地望着祁王在那眉飞色舞地讲着说书人口中的故事,在说书人口中,甄建厉害了,说他站在城垛上,指着敌军阵中大叫,扬言要射死对方的两个神箭将军,对方二十万大军一起开弓射他,居然一箭没射中,全被甄建躲开了,俗称人体描边箭法,反正非常秀,最后甄建一箭射出五里远,注意,是五里,两千五百米,比狙击枪还牛逼,就这么一箭把匈奴的两个神箭将军射死了,当然中途还有很多狗屁倒灶的桥段,各种添油加醋,怎么优秀怎么吹,甄建都不好意思听下去了,这些说书人吹起牛皮来完全不顾节操的。
终于说完打仗的事了,祁王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转头道:“张安,把父皇赏给我的四个美女叫过来。”
张安赶忙屁颠屁颠离开了,甄建笑望祁王,道:“怎么,皇上还赏美女给你了?”
“嗯。”祁王点头道,“父皇说我长大了,可以跟女人睡觉了。”
甄建闻言一脸尴尬,皇帝说话这么直白吗?唉,做皇子真爽,真的,他超级羡慕祁王的,就这么没心没肺地活着,啥都不操心,要钱有钱,要房有房,要身份有身份,要女人有女人,哪像他,要苦心经营生意去赚钱,要上战场杀敌,还要跟朝堂上的奸臣斗智斗勇,好累好累的,所以说,投胎是一门技巧,更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祁王接着又道:“不过这四个美女我都不喜欢,我觉得他们跟窦灵儿比起来差远了。”
甄建闻言笑道:“还惦记着窦灵儿呢?”
“是啊。”祁王忽然双眉一挑,露出了嬴荡而又猥琐的笑容,道,“我偷偷告诉你哦,我偷看过她洗澡。”
甄建闻言目瞪口呆,没想到祁王居然做出这种龌蹉事来,不过他在乡下的好像也偷看过寡妇洗澡,只是那个寡妇的身材很辣眼睛,一想起来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甄建感觉这个话题有点猥琐,便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道:“你现在叫四个美女过来,是要让她们表演歌舞吗?”
“看什么歌舞啊,我又不懂这个。”祁王摇头道,“送给你啊,我又不喜欢,或许你会喜欢呢,你放心,这四个美女来我府上三个月,我连手指都没碰过也就偷看过她们洗澡。”
“这”甄建愣住了,表情很精彩,先不说送美女给他的事情,就说一说偷看四个美女洗澡的事情,祁王这是什么癖好?说人家不好看,还偷看人家洗澡,关键是这还都是他的女人,想要的话,说一声,那四个美女肯定会主动爬到他床上,可这祁王偏不,当真是一朵奇葩。
甄建哭笑不得地望着祁王,问出心中疑问:“她们都是你的女人,你想要的话,勾勾手指头就可以了,何必还要跟做贼似的去偷看人家洗澡,说出来也不怕害臊?”
“你不懂。”祁王道,“我要为窦灵儿守身如玉。”
甄建闻言愣愣地望着祁王,忽然感觉好无语。
须臾,张安带着四个穿着广绣缀花绸裙的女子过来,四人脸上都遮着桃粉色轻纱,在甄建和祁王面前整齐排开,虽然她们都是轻纱遮面,但依旧可以隐约看到她们的容颜,果然个个珠圆玉润,妙不可言,清一色的美人。
“婢子见过殿下。”四个美女在他们面前排成一排,齐齐欠身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