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匈奴大军又组织大军对樊城展开了猛烈的进攻,经过昨日一战,匈奴大军只剩十二万了,而城中的守军也只剩三万不到了。
瓦尔术昨晚跟各军领军大将又商议了一次,今天这一战,无论如何都要攻下樊城,哪怕牺牲所有兵力,也无所谓。
瓦尔术之所以下这么一个残忍的决定,是有目的的,此次他带了二十万大军来攻打襄樊,原本以为势在必得,没想到损失了八万兵力,耗费了大量的粮草和军饷,却连樊城都没攻下,若是如此回去,他肯定没法跟可汗交差的。
匈奴有三位大帅,竞争很激烈的,相互之间也是互相倾轧,若是这样回去,其他三位大帅肯定会各种谗言弹劾,所以他必须攻下樊城,只要能攻下樊城,就证明了他的能力,哪怕之后再把樊城还给楚人,也没什么,他只是要证明自己而已。
这一次,瓦尔术将优势兵力集于北城墙,欲要从此处强行撕开裂口,东西两边的城墙,只派了四万人攻打而已,旨在牵制楚军的兵力。
秦雪阳在东西两座城墙上分别安排了四千兵力防守,其余兵力全部集中在北城墙。
瓦尔术再次动用了火焰雷,北城墙上火焰蔓延,城中又是一片一片的火海,樊城仿佛在经历浩劫,不知道樊城能否撑得过这次的浩劫。
大军轮流上城拒敌,谁若是累了,下城墙休息片刻,喝点水,休息之后继续上。
甄建的铠甲早已被鲜血浸透,叶秋的头顶上还有一跟血淋淋的手指头,二人蹲坐在城墙下休息,这已经是他们今天第五次休息了,即便他们修炼过内力,也耐力过人,也休息五次,其他人更别提了。
望着不断被抬下来的伤者和尸体,甄建拿起竹筒猛喝了两口水,猛然将竹筒顿在地上,拿起刀起身高呼:“上城墙!”
叶秋紧跟着站起来,其他的亲卫以及他手底下的一些士兵也纷纷拿起各自的兵器起身,跟甄建上城墙。
刚上城墙,便是一个大火球从他们头顶上空飞过,砸在后方正在运送伤员的后勤兵群中,“砰”地一声闷响,一群后勤兵顿时“啊啊啊”惨叫,在火海之中挣扎,许多人赶忙上前抢救,然后炽烈的火焰根本不让他们靠近。
“这群{狗娘养的!”甄建见状目眦欲裂,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吼一声,“杀!给我杀!”
“杀!”麾下们纷纷高吼,挥舞着武器冲向一群刚刚攀上城头的匈奴兵。
甄建一马当先,一刀劈下,一个匈奴兵被他劈成了两半,内脏鲜血洒得满地都是。
“丢下去!”甄建高喝一声,杀向另一个人,他杀敌从来不用第二刀,快准狠,他终于体会到这种斩魔刀法的妙处了,恐怕也只有秦渊这种身经百战的宗师级大将军才能创出如此杀伐无敌的刀法。
“噗”地一声,一个士兵忽然中箭,向后倒下。
甄建赶忙上前一把将他托住,急声惊呼:“薛虎!薛虎!”
薛虎胸口插着一根羽箭,正中要害,他无力地望着甄建,咧嘴惨然一笑,有气无力道:“甄将军,对不起属下先走了”薛虎的眼睛缓缓闭上,双手无力垂落。
甄建想起了自己刚进军营时候,薛虎给他们这群新兵蛋子下马威,那时候的薛虎,在所有新兵眼中,是如此的厉害,所有的新兵都怕他,而如今,他为了保卫樊城,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将永埋下。
正好这时一个匈奴兵爬上城墙,挥刀朝甄建砍来,“去你{妈的!”甄建抬脚踹在这匈奴兵胸口,直接将他踹飞,落下城墙。
甄建将薛虎的尸体缓缓放在地上,解下背部的弓,从左边的箭壶中抽出一根羽箭,在敌军群中快速扫视,看到一个穿铜甲的,应该是百夫长,弯弓搭箭,一箭直接洞穿铜盔,那个百夫长倒地而亡。
他再次抽出一支羽箭,没找到什么军官,对着人群密集的地方射去,一箭连续洞穿三人,箭矢刚出,他又一下抽出了三支羽箭,三箭齐发,三支箭矢分散开来,射入人群,七八个人瞬间倒地。
“嗖!”“啪!”叶秋忽然出现在甄建面前,用盾牌替甄建挡住了一支飞矢。
“多谢!”甄建道了声谢,再次抽出箭矢,朝敌军群中射去。
西边又有匈奴兵爬上城头了,而且居然有五六十个,若不及时将他们杀下去,这段城墙就要失守了。
甄建立刻收起弓箭,和叶秋带着十几个人冲了上去,刀剑翻飞,入肉有声,内脏和四肢在四处乱飞,甄建和叶秋好似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浑身浴血。
“东边有人上墙来了!”
甄建他们这边还没搞定,东边又有四五十人爬上城墙了。
“我来!”秦雪阳带着亲卫们杀了上去,她的亲卫都曾受过秦渊指点,一个个都是高手,秦雪阳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一杆银枪舞得好似漫天大雪,匈奴兵触之即死。
城外正在观战的瓦尔术和众将原本还看到两个裂口被撕开,但很快,就发现那群匈奴兵全被杀退,瓦尔术顿时愤懑高呼:“废物!快攻上去!”
“爹,天都快黑了,打了一天了。”瓦尔术的儿子伯耶.札木合上前提醒。
“老子知道!”瓦尔术冷哼。
伯耶札木合蹙眉道:“爹,前方传来战报,咱们这边只剩两万人了,骑兵都用上了,东西两路军,加起来也只有两万多人了,今天咱们损失了八万人了,不能再打下去了。”
“放屁!”瓦尔术瞪眼大喝,“老子说了,就算耗尽所有的兵力,也得攻下樊城,否则你让我回去如何面见可汗!”
札木合闻言垂头不敢说话了。
瓦尔术蹙眉望着城墙上战事,冷冷道:“昨日和今日都未见雷爻,只有那个女将军在指挥,难道说雷爻已经死了?”
旁边的一个将军道:“回大帅,极有可能,否则雷爻不可能到这种时候还不现身。”
“那个女将军似乎比雷爻还要扎手啊。”瓦尔术冷眼望着正在墙头作战的秦雪阳,寒声道,“好几次都快攻占城墙了,全都被她破坏了。”
札木合闻言道:“爹,让我去一箭射死她!”
瓦尔术抬手止住他,冷然道:“你的箭术虽高,但你的弓不够强。”他顿了顿,忽然高声道,“备弓马!”
话音落下不久,便有亲卫牵着一匹骏马来到他面前,另外一个亲卫则捧着一柄长弓,还有一壶特制的箭。
瓦尔术将箭壶挂于腰间,翻身上马,接过亲卫递来的弓,一踢马腹,骏马立刻狂奔而出,往城墙方向而去,后方众亲卫纷纷策马追上去,每人手里都持着一块盾牌。
瓦尔术手里的弓是三石强弓,这种强弓超出正常弓的规格,比普通的弓要大一些,不过比甄建的弓还差得远。
瓦尔术来到城墙外一百五十步处,弯弓搭箭,瞄准城头的秦雪阳,秦雪阳和甄建正在奋力抵挡一群冲上城头的匈奴兵,甄建忽然看到城下一群浑身黑甲的精骑保护着一个浑身黑甲的将军,而那个黑甲将军正在弯弓瞄准他们这边,他顿时大惊。
下一刻,他看到那黑甲将军箭矢射出,直朝秦雪阳飞来,“小心!”甄建沉喝一声,猛推秦雪阳,秦雪阳被他推得踉跄连退,瓦尔术一箭射空。
“嗯?”瓦尔术见状双眉一拧,看了一眼甄建,暗自冷哼,“先射了这女将军,再射你!”他又抽出了一支箭矢,再次朝秦雪阳射去,
甄建知道这人就是想射杀秦雪阳,毕竟秦雪阳是樊城最高指挥官。
箭矢已经飞来,甄建距离秦雪阳有五六步远,他全身劲力猛然汇聚于双脚,一股气势陡然而起,从虎牙令兵书中看了很久的“动如雷”终于在此刻领悟,只见他宛若一道疾电般冲向秦雪阳,将秦雪阳扑倒,“噗”地一声,箭矢射中了甄建的后背,从左边锁骨下面穿过,从他做胸前露出两寸长的箭矢尖。
甄建将秦雪阳扑倒在地,秦雪阳看到甄建中箭,顿时失声惊叫:“甄建,你中箭了,你怎么样?”
“我没事。”可能正应了那句话,意外受伤的时候并不觉得疼,因为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了,甄建此刻竟然真的不觉得疼。
他猛然站起,只见瓦尔术正在亲卫们的保护下往回撤。
“是瓦尔术!”秦雪阳看到瓦尔术,顿时叫起来。
“是他?”甄建闻言狞然一笑,解下弓,从右腰间的箭壶中抽出一支黑黝黝的纯钢箭矢,冷然道,“既然来了,那就把命留下!”说话间,他已弯弓搭箭,将四石三斗的强弓拉得好似一轮满月,“嗡”地一声响,一箭射出。
那边正在撤退的亲卫看到甄建射箭的动作,纷纷惊呼:“保护大帅!”
说话间,两个亲卫一左一右手持铁盾挡在瓦尔术的背后。
“啪”地一声,箭矢射在了两面铁盾上,直接将两面铁盾全部洞穿。
瓦尔术只觉后背一震,胸口有点痛,他低头一看,只见胸口处,一截黑黝黝的箭矢尖从胸口冒出来,鲜血在往外流。
“怎么可能”瓦尔术抬手捂住胸口,鲜血从他指间流出,瞬间染红了他手。
“大帅”众亲卫们震惊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噗”地一声,瓦尔术身子一歪,跌落下马,扬起一阵尘土